第91章 暗勁之威
“李什麼？”老漢一臉疑惑，側著腦袋，似乎耳朵突然不太好使了。
“李文。”駱昂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什麼文？”老漢露出茫然之色。
駱昂心道果然，怎麼眼前這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也要玩爛梗啊！
“李文！”駱昂稍稍放高了音調。
之所以他很確定老漢在玩梗或者是裝傻，是因為他的聲音就沒變過，之前都能聽到，怎麼李文這兩個字就聽不見了？
被遮蔽啦？
“誒！你爺爺在此，有何貴幹！”李文把鋤頭往腳邊一杵，聲音洪亮道。
“???”駱昂頭上冒出三個黑人問號。
雖然以李文的年紀，說是他爺爺也不為過，但被佔了便宜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李大爺，我聽說您是李書文的親傳徒弟？”駱昂當作沒聽見，直入正題。
“原來如此。”聽到這句話，李文恍然點頭：“是，你想學啊？”
駱昂聞言，有些愕然：“能教？”
他其實並沒有抱有太多希望，古武的內門心訣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比如林雲楓所在的太極劍門，都沒有給龍組心訣。
可拜訪的第一站，居然就可以如願學到？
“當然！”李文伸出一手：“五百。”
聽到這個價格，駱昂沒有任何猶豫，從假裝把手伸進兜裡，實際上卻是從隨身空間裡掏出了一張卡：“裡面正好是五百萬，密碼123456。”
掏出這張卡後，駱昂基本就沒什麼錢了，現在可謂窮得叮噹響。
退休回國帶了兩千萬，借給小狐五百萬，之後在紐西蘭，購買槍械，打點人員等雜七雜八的事，就花了近四百萬，那艘潛艇也足足花了一千萬，這還是走官方渠道的價格。
而且不是買，是租。
對。
那艘玩意是花錢租的。
不然一艘潛艇，保底上億美元的價格，他可掏不出來。
如今再掏出五百萬，他可就成了個徹底的窮鬼。
不過駱昂並不在意，錢，隨時都能賺，五百萬購買古武心訣，絕對值得！
他不看重錢，但需要錢。
錢是工具，但不是目標。
所以駱昂掏出這五百萬後，就在想著之後該怎麼賺錢。
畢竟借給小狐的錢是收不回來了，義父那邊也不好開口。
“五百萬？小夥子你莫不是在消遣我。”李文臉一黑，把手收回背在身後，語氣嚴肅。
作為一個常年生活在村裡的老人來說，五百萬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倉州充其量也是個三線城市，五百萬足夠能買五套房子！
駱昂見李文不信，無奈笑笑：“李大爺，您不信，現在就可以帶您去銀行查賬，順便把錢轉給您。”
只是李文臉色變得更黑：“我的意思是五百塊錢！誰跟你說要五百萬了？你這小夥子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花五百萬學武術？”
“不是招式，是...”駱昂心道果然沒那麼簡單，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打斷。
“想當初，我們學武，連學費都不需要，敬杯茶就行。”李文的腦袋微微抬起，眼中閃爍著懷念之意：
“當時師傅帶我們走鏢，得他老人家親自趟一趟路，跟沿途劫匪們打個交道，以後遇見了報師傅名號，即可安然無恙。”
以前拜師學武的確不花什麼錢，只是師傅本身都經營著武館，鏢局等行業，弟子拜師，就得在裡面工作。
“李大爺，我想學李書文前輩的八極拳心訣。”駱昂知道李文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選擇直截了當闡明，語氣誠懇。
“心訣？”聽到這兩個字，李文這時才認真打量起駱昂來：“年紀輕輕居然知道心訣？打兩套拳看看？”
知道這兩個字的，肯定都是習武之人。
李文先前一直認為駱昂就是個尚武的公子哥，所以都沒有認真。
駱昂再度苦笑：“抱歉李大爺，我的招式是殺人用的，表演不了。”
他的確沒怎麼學過拳法套路，也就是現在世人大多能見到的那些無數套路，他基本都沒學過。
真正的殺人技，表演不了，強行表演也會很難看，看不出什麼東西。
“呵呵。”聞言，李文嗤笑一聲，緩緩搖頭似乎是在說現在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你殺過人嗎？張口閉口殺人技，你這小夥真是...”
他的話音尚未落地，駱昂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那雙眼睛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炯炯有神地鎖定著自己。
駱昂的氣場也隨之驟變，彷彿沉睡已久的雄獅被喚醒，狂暴而威猛，強於猛虎嘯徹山林。
他從駱昂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殺意，殺氣！
更為讓他心悸的是，他還嗅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濃重而令人膽寒。
從戰場摸爬滾打活下來的李文，對這種氣息非常敏感。
非萬人屠，無此氣勢！
當駱昂氣勢爆發時，他也不禁渾身緊繃，手腳不自主地擺成八極拳起手式。
“不好意思，冒犯了您。”駱昂收放自如，瞬間變成了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帥哥，扔在人群中只會引來一聲驚呼之外再無其他的那種普通。
李文感受到駱昂那股收放自如的氣勢後，臉色凝重。
他很難想象，在現如今的這個年代，駱昂從哪修來的濃重殺意。
這樣的人物居然找上了自己，能會是好事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李文也不再稱呼駱昂為小夥子，眼神戒備。
“我想懇請您賜我八極拳心訣。”駱昂雙手抱拳，微微低頭，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尊重。
然而這話，在李文聽來，卻是駱昂想要以武力來逼問自己心訣，而且還是對方打算給錢，自己沒有回應的情況下，更容易曲解。
“贏過我，拱手獻上。”李文淡然開口，八極拳起手式認真擺出。
這個架勢，雖然看著簡單，但六力合一，一個起手式就能看出其不凡之處。
所謂的六力，指的是肩背腰，胯膝肘。
“好！”
駱昂也沒拒絕，他本意就是拜訪各大古武傳承，切磋一番，至於心訣則是隨緣。
他很清楚心訣的珍貴程度，很難被外人獲得，於是也沒抱希望。
如今有機會，駱昂可不會放棄。
戰鬥一觸即發，兩人似乎心有靈犀般，同時拉近距離，
李文一個擰身，右拳如風般朝駱昂胸口轟去，這一拳若打實，足以讓駱昂胸骨碎裂。
駱昂不退反進，一個前撲，雙手如爪，直取李文咽喉。
李文身子一側，避開了駱昂的鋒芒，同時左腳一個橫掃，試圖將駱昂放倒。
駱昂眼中寒芒閃過，雙腿如彈簧般連環踢出，朝李文腰部踢去，正是義父虎杖所授的北派戳腳！
李文沒有選擇與駱昂硬碰硬，收腿將身形一側，避開駱昂的連環戳腳。
兩人在田壟中快速移動，身影交錯，拳腳相加，發出砰砰砰的交手聲。
駱昂的攻擊如影隨形，每一次出拳都是殺招，勢不可擋。
然而，李文卻是游魚般滑溜，他的八極拳施展得出神入化，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顯然將八極拳的真意已經融會貫通。
他的攻勢時而如狂風驟雨，時而如清風拂面，忽而拳影重重，忽而拳腳不見。
田壟間的泥土被他們的腳步激起，形成一道道微小的塵土旋風，周圍的莊稼在他們的動作下輕緩搖曳，彷彿在為他們助威。
雙方轉瞬間就過了二十來招，駱昂忽然一個後跳收手，見狀李文也沒有追擊，架勢沉穩老練。
“前輩，我要認真了。”駱昂對李文的稱呼，從大爺變成了前輩。
剛剛的交手，只是試探。
他想試試李文的實力，到底有沒有真東西，同時試探也是為了擔心誤傷李文，畢竟拳腳無眼，李文這一把年紀，如果自己一上來就用全力，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都不需要執法機關出手，自己估計能被贖罪系統用天雷劈死。
經過簡單交手，駱昂很清楚李文也沒有使用全力，而且從肌肉強度來看，這麼大年紀還保持著如此狀態，一定已經入道，最起碼也修煉出了明勁。
“呵呵。”李文輕笑一聲，戰意噴湧，只是他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內心卻震撼無比。
這麼年輕，就擁有這種實力，這到底是哪來的小子？
甚至比自己年輕時更狂，更武痴，居然甘願花五百萬學武。
他的震驚沒一會就徹底消散，轉而變成了壓力！
一股許久未曾感受過的壓力！
李文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在比武中感受到這種近乎生死相搏的壓力了。
駱昂這次出手，足足用了八分力道，幾乎可以相當於生死相搏，招式多變靈活，拳腳刁鑽狠辣！
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掀起一陣陣勁風，呼呼作響，彷彿能夠撕裂空氣！
這種威勢，甚至隱約有了明勁的雛形！
可這並不是明勁，甚至都完全不沾邊！
明勁是體內修煉出來的一股特殊力道，而駱昂，純粹靠的是速度與力量！
李文在強烈的壓力下，出手必有炸響，一股無形勁道不斷擊打在駱昂身上，應對也如山嶽般沉穩。
八極拳，講究動如繃弓，發若炸雷，剛猛暴烈，督透之勁。
駱昂感受著自己的拳頭和手臂跟李文接觸時，不斷傳來的酥麻，痠痛感，頓感驚喜！
雖然李文沒有打出像林雲楓那樣聲勢浩大的明勁之威，但這並不意味著李文弱！
這種情況，反而意味著李文踏入了暗勁境界，能夠將暗勁融入一招一式中，無需拘泥於明勁勃發！
最重要的是，駱昂如今的身體素質簡直逆天。
他感受到的酥麻，痠痛，換成普通人怕是要斷筋碎骨！
這也讓駱昂感受到了古武的奇妙之處！
居然，還有這種招式...
交手同時，李文也在不斷心驚。
在駱昂全力出手後，李文一瞬間感受到的壓力，讓他不自覺在反擊中，融入了暗勁。
在前幾招時，李文出完招就後悔了，有些心驚，他怕把眼前這個年輕小夥給打壞了。
這麼好的苗子，要是傷到了根本，他可就是罪人了。
畢竟暗勁的威力，他最清楚。
可幾招下來，駱昂毫無反應，甚至攻勢更加迅猛，力道更強，彷彿視暗勁於無物！
接下來他都不知道打出了多少記附帶暗勁的攻擊，可駱昂仍然無動於衷，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樣子。
“難道是老了？不應該啊！”
他都產生了自我懷疑的情緒。
隨著這股情緒的滋生，年輕時的心氣也上來了，李文之前都是防守反擊，幾招下來攻守互換，李文的各種八極拳絕技紛紛使出。
以近身摔撞為主的貼山靠，附帶明勁爆發之力的蹬步崩拳，還有更加剛猛的猛虎硬爬山，立地通天炮等，配合著哼哈之聲，威勢驚人！
可這些招式，全都被駱昂用各種刁鑽精巧的招式化解，甚至有一招避無可避，還硬靠著強橫的身體素質接下，毫無壓力。
他雖然不會明勁暗勁，但駱昂在Zero基地中，精通了各門各派的武學招式，再加上強橫的身體素質和豐富的實戰經驗，竟然和李文打了個五五開！
甚至，他只用了八成力道，始終不敢用盡全力。
而且不少更加陰險的殺招，真正的殺招，他也沒用。
這說到底，還是切磋，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交手十來分鐘後，李文“嗨呀”一聲，明勁全力爆發，幾式橫練霸道的劈掛掌連番打出，將駱昂硬生生逼退。
“不打了，你這小子是哪來的怪物？”將駱昂逼退後，李文垂下雙手背在身後，搖搖頭，眼中對駱昂的好奇之意更甚。
他打著打著也想明白了，自己誤解了駱昂的意思，這年輕人不是來威逼心訣的。
不然何必搞這麼麻煩。
“多謝前輩留手賜教。”駱昂行了個抱拳禮。
他也明白，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了。
李文的實戰經驗並不比自己差，而且明勁暗勁在滴水不漏的攻防招式下，固若金湯，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倒是這次酣暢淋漓的切磋，讓駱昂又領悟了不少東西。
“切磋而已，賜教談不上。”李文擺擺手，嘆了口氣：“跟我來罷，我那還有點珍藏的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