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語袁謀的大腦一片空白，當艾爾突然湊近盯住他的雙眼，他感到一陣眩暈，那個吻之後他只能聽見來自腦仁的嗡鳴聲。
終於額頭的刺痛讓他無法忍受，袁謀抱住頭，翻倒在地上。艾爾跨過袁謀的身體，蹲下來，扶著臉看著他。
“你對我做了什麼？”袁謀開始懷疑眼前這個瞪大眼睛的詭異少女。
“我？”艾爾把視線從袁謀蜷縮的腳趾挪開，望向他的臉。
袁謀把頭偏到一邊，他發現自己在流鼻血，這讓他的腦袋感到稍微輕鬆。
“只是卡迪蘭生物磁場的變化在促進你的成長。你知道麼？當意識和身體不符合的時候就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艾爾說，她摘下手套露出藍色的小臂，那些流動的色素彷彿有生命。“必定有一個會崩潰”艾爾補充。
“這不科學，這就是我的身體。”袁謀呻吟著，沒注意到艾爾的動作，血液慢慢在他的臉上凝固成黑色。
“這是神學，卡迪蘭是一種信仰。”艾朝著手腕咬了一口，重新戴上手套，站起來，整個人變得凌厲起來。“它具有改變肉體的力量。”
在太陽昇起來的時候，雨毫無預兆地從天上落下來，天上沒有云。
“真該死。”袁謀血管膨大，面板變成了紅色，當鼻血不再流了，他扶著樹站起來。
“這雨救了我們。”艾爾打量著狼狽的袁謀，語氣又穩定下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雨。”袁謀說。
“你好像變聰明瞭。”艾爾帶些諷刺地說，“這是默介質，卡迪蘭開始介入了。我們得快點逃出去。”
“又是我聽不懂的話，這裡到底有多瘋狂。”袁謀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擤出鼻裡的血邁開步子超過了艾爾，不一會兒他回過神來，轉身，問：“我們應該朝哪走？”
艾爾張著大眼睛說“這不是你的工作麼。”
“什麼？”袁謀發出疑問。
“我可是第一次來這裡，你怎麼能問我往哪裡走，你在這裡活了十七年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個愚蠢的大洞穴裡，但嚮導應該是你的工作吧。”艾爾快速地說。
“那我們回頭吧。”袁謀思索了一陣說。
“回頭？你怕了？”艾爾說。
“我們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底下逃出去的，他們肯定有什麼特別的搜查手段。”袁謀冷靜地說。
“對，但是不要忘了磁異常，而且默介質的使用也會對電磁裝置產生很大影響。”艾爾分析著“你有百分之五的機率躲過卡迪蘭的掃描。”
“這個機率太低了，我們沒有賭的必要。”袁謀呆在原地，突然抬起頭，帶著十七歲的青澀問“今天是哪一天？”
“奎迪7472年9月27日。”艾爾刻意的停頓，讓她像一隻機械錶。
袁謀笑起來說：“你模仿的不錯。”
“這不是模仿，這是既定的程式。還有其實你已經被卡迪蘭檢測到了，不過目前被評定為沒有抓捕價值。”艾爾輕蔑地說，開始行動起來。
袁謀跟上去，不再說話了。他自知犯錯，可至於怎麼解決，他無暇去思考。他盡力地回憶著類似出口的地方，但正如艾爾所說，他窩在大洞穴的時間太長了。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袁謀有些跟不上艾爾，他招呼艾爾停下，可著了魔似的，艾爾跨過盤踞的根系，朝著谷地走去，那是沼澤的方向。
樹後陰翳變得明顯，袁謀咀嚼著隨手扯的樹葉，獨特的苦味讓他對疼痛的感知減弱，世界在旋轉著放大，終於艾爾停住了，在那個古怪的石堆面前。
“一個漏洞。”艾爾感嘆。
“什麼？”袁謀有些耳鳴。
“這是前人留下的一個遮蔽儀，能讓你不用再吃那些樹葉。”艾爾靠近石堆檢查著。
“可這是誰留下來的？”袁謀問。
“誰知道呢，我沒有看到署名。”艾爾嘆一口氣，癱在原地。
“再前面是沼澤，我們從沒有去過那裡。”袁謀提示到，“聽說那裡有一條大蛇。”
“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這斷斷續續的訊號讓我有些頭暈。”艾爾說。
“你在監聽他們？”袁謀問。
“請你保持安靜。”艾爾表現出不愉快。
袁謀意識到自己尷尬的位置，一個拖油瓶。
實驗區，恐怖分子，爆炸，磁場，石堆，消失。
“為什麼你們要到這裡來？”袁謀問。
“什麼？”艾爾疲於回答。
“那些炸掉大洞穴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袁謀問。
“那是意外。”艾爾低聲說。
“不對，那是你操縱的意外，所以你早有謀劃。”
“所以你想說什麼？”艾爾打斷了袁謀。
“我們要去沼澤裡面，那裡可能有出路。”袁謀突然放軟了態度。
“沒錯，不過我們得做一些準備，來維持機體執行，一個AI笑話。”艾爾自嘲到，她沒忍住再次刺探了袁謀的內心。
袁謀把她想成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女罪犯，不斷冒險，背叛，憑藉美色誘惑敵人。
艾爾不討厭這樣的印象，但袁謀還在考慮另一件事，這個實驗區裡潛藏的幽靈，有關“厄”的存在。
“一群盜獵者麼？”艾爾停止了訊號接收，現在他們暫時是安全的。最大的變動大概是邱弗了。
大洞穴的廢墟，邱弗等待著磁暴的減弱，他坐在直升機上，擺弄著一把電子刀，艾爾的失蹤讓他有些心煩。
“邱，我的庫存滿了，拿個新的箱子給我。”一個高個兩手拎著手提箱從山的另一邊走來。“杜谷，你叔叔去哪了？”邱轉身拿了個同款手提箱，甩過去。
高個把箱子放在地上，接住飛來的新箱子。“編號432在我的二號箱子。”杜谷笑著說，又轉身去尋找新藏品了。
“所以說他是被你殺了麼，艾爾。”邱弗沉思一陣，站起身來大聲問“狄雅拉，還沒好麼。”
女人披著毯子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帶著巨大的頭盔，她是狄雅拉。她眼前的全息投影不斷變換，勾勒出一片山川，狄雅拉叫喊到，“不要著急，卡迪蘭有一座二級城那麼大，資料庫更是大的驚人，沒有基站輔助運算，我們還需要兩個小時。”
“我再給你一個小時。”邱弗跳下來，抬頭看，太陽慢慢升起，在森林上，照出紫色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