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北蠻人過來得勤了些,從鑰州那裡調來的兵力對付得有些吃力。因為這個原因,泊城裡原住民對遷徙後住在這裡的北蠻人敵意也大了許多。
大皇子也跟著徐舊辭習武了。並不是鶴辭也收了他當徒弟,而是大皇子主動要來的。
雖然他是皇子,但是宮廷生活對他來說十分遙遠。他從小混跡在鬧市裡,江湖氣很重。手中執劍,策馬走天涯是他一直嚮往的。
這些日子裡他們幾人相處得很融洽,雖然只有徐舊辭一人沒有把萬經羽當小孩子。
令人不解的是,大皇子雖然早已過了習武的年齡,耍起劍來還是進步飛快。相比來說,旁邊毫無長進的徐舊辭簡直是個實打實的呆瓜。
何問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徐舊辭本來學不會就發愁,現在更難過了。他喊道:“師父,你不要放棄我啊……”
這一句搭配上徐舊辭無辜的表情,簡直是像是在向師父撒嬌。
把一旁的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萬經羽:“師弟,打住。”
萬安逸捂住臉:“簡直像個小姑娘,丟死人了……”
鶴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徐舊辭眼巴巴地看著他師父,問:“師父你怎麼不說話?”
鶴辭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諂媚一下貴妃,挑一個男寵送給她……愛徒你正合適。”
徐舊辭大叫:“三思啊——師父!”
正說著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偏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來的人是施煙,她風塵僕僕的模樣,神情十分著急。
萬安逸上前挽住施煙的手問:“怎麼了?”
“剛才雲和我一起在山莊裡閒逛……可是,可是剛才我們路過一口井,雲掀開井蓋看了一眼,忽然就栽進去了……”
萬經羽知道雲對施煙這個姐妹很好奇,大概是因為施煙有著較為正常的生活,是雲這種受到嚴苛訓練的暗衛所不能想象的。施煙擅長的女紅,歌藝,舞藝之類讓雲十分嚮往。雲和施煙相處了許久,說二人是好姐妹都不為過。
施煙的話讓萬經羽有些懷疑,雲的本事她還是知道的,就算從井口栽下去了,雲自已也能重新爬上來。
施煙焦急地補充道:“我當即就去看了,井裡有瘴氣,嗆得我也差點暈倒,但幸好我及時屏住了呼吸……我依稀看見下面的景象……”
聽到這裡,鶴辭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井裡沒有水,我看到裡面是空的,似乎有很大的空間。”
“救人要緊,先走一步。”
萬安逸沒有和他們商量,急匆匆地要走。
萬經羽快步跟上去。
這時徐舊辭看了他師父一眼,想要確認他師父的想法。
鶴辭說:“慢著,我對這裡比較熟悉,我和你們一起。”
施煙點了點頭:“諸位隨我來。”
一行人跟著施煙來到了一處偏僻處,這裡實在是太偏僻了,說是犄角旮旯也不為過。
這口井在山莊裡的水池旁邊,旁邊野草叢生亂石遍地,若不是仔細搜尋,還真的看不出來。
萬經羽捏著鼻子朝井口探了探頭,發現井裡瘴氣散得差不多了,依稀能看到雲的白衣,但是隱約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倒讓萬經羽捏了一把汗。
若是下面有水的話,雲豈不是性命堪憂。
萬經羽忍不住問:“這裡明明已經有湖了,為什麼還要再打一口井呢,豈不是多此一舉?”
鶴辭見她如此大膽,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幹什麼呢,你也想掉進去嗎?”
這時她才發現,自已手下的井口似乎和一般的不一樣。她撥開雜草,井的全貌顯現出來,這是一隻烏龜的四肢。
這時萬安逸指了指腳邊,是一塊圓形的表面雕刻有鱗片形狀的東西。這隻石頭烏龜的殼,想必是被雲搬下來放到了旁邊。
石頭殼不是空心的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徐舊辭嘖嘖兩聲,感嘆雲的怪力,竟然能一個人把這麼重的東西搬起來。
石頭殼若是扣在下面的井口是,就是一個嚴實合縫的烏龜雕像,萬經羽之前路過也只把它當做了一個石頭塑像。
萬經羽擔心雲的安危:“裡面是瘴氣似乎已經散了,我下去看看雲怎麼樣了。”
萬安逸去近處找了根粗麻繩,順著井口放下去。不待他招呼萬經羽順著繩子爬下去,萬經羽便仗著自已會輕功,一個箭步跳了進去。
下面的深度比萬經羽想得深了些,跳下去儘管卸了力,腿腳還是被震得有些麻木。
好在她發現落地處是磚石地面,雲在不遠處臉朝地躺著。
萬經羽扶起雲,把她的頭放在自已的膝上。萬經羽搖了搖雲的頭,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半晌,雲終於有了動靜。
雲緩緩睜開眼睛,似乎還有些迷糊。
“這是哪裡?”
萬經羽鎮定了些:“是井裡......你有沒有好些?”
雲緩緩坐起,扶了扶因為吸入瘴氣而脹痛的腦袋。
“無礙。”
雲環視四周,這是一間較為寬敞的圓柱形石室,地面由磚石鋪就,因為潮溼和缺少陽光,地上和牆壁上都長滿了許多墨綠色的苔蘚。能聽到流水聲,但是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水流。
除了頭頂的井口,雲沒有發現其他出口。
雲囑咐萬經羽不要亂動,如此古怪的密室,怕有什麼機關安插。雲扶著劍,小心地繞著牆壁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萬經羽低頭看了眼地面的苔蘚,隱約發現苔衣下似乎藏著一些石刻的痕跡。她蹲下去仔細看,好幾塊石磚上刻著的什麼東西連成了一塊完整的圖案,大約是一隻鳥的形象。圖案在萬經羽的腳下,而她正站在井底中心。
這時頭頂傳來了些許動靜,鶴辭似乎十分擔心她的安危。
“小羽,你怎麼樣?”
鶴辭在頭頂喊。
忽然聽到鶴辭大庭廣眾下這麼稱呼她小羽,倒是有些別樣的感覺。
果然立刻就聽到一旁雲問道:“小羽,何問那傢伙什麼時候和你關係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