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下,梁將軍倚在書架上,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公主不要再多想了,現在陛下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將來坐上皇位的不是二皇子,就是徐將軍。徐將軍就算再忠心,陛下棄他如敝履,拾他如草芥,你說他會不會心寒呢?”梁將軍憤憤地說。

萬經羽怔了怔,朝堂裡的事情她管不著,這些事情她雖然知道,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今日聽梁將軍講,才忽然明白徐將軍也是個有心的人,他遭受的種種並不是別人口中的一兩句話,而是實打實挨在身上的……

哪個人沒有心呢?陛下待梁將軍不薄,將軍的品性她是知道的,絕不會為了權力出賣,那他的背叛,有什麼苦衷呢?這一點她也管不著。

徐侯和國師是不是一個陣營萬經羽不清楚,但是憑藉已有的情報,萬經羽可以胡謅個理由,騙過樑將軍,然後放過她。

萬經羽神色黯了黯:“梁將軍,牽機司現在也叛變了吧。”

梁將軍點了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

“國師在泊城收了徐侯的兒子作徒弟,這件事不為人所知,但極目郡的郡守能作證。將軍不信的話,不妨去牽機司細細查一查。”

梁將軍有些意外。

既然徐侯的兒子拜了國師,那不就是預設隨站在皇帝那邊了嗎?徐侯爺受了偌大的委屈,居然還願意死心塌地地效忠皇帝,果然是赤膽忠心啊。梁將軍哀哀地嘆了口氣,不知是為自已,還是為徐侯。

萬經羽補充說:“梁將軍不如放我走,我和國師約好了相見地點,他遲遲等不到我,將來查到梁將軍這裡……將軍您不怕,也該為您家人想想。”

說到這裡,萬經羽忽然閉了嘴。梁將軍扒著書架的手都爆出了青筋,彷彿在隱忍著什麼,忽然摔下一隻花瓶,在萬經羽腳邊摔成了碎片。

顯然萬經羽觸怒他了。

梁將軍怒喝一聲:“黃毛丫頭也敢威脅老子,我現在就放你走!”

梁將軍氣沖沖地推開書架,原來書架只是個掩護,這間屋子裡竟還隱藏了另一個出口。書架背後有一個黑漆漆的洞道,梁將軍點著了火把,插在密道牆上的鐵環上。

“狗皇帝生的小畜生,脾性和它爹簡直一模一樣。”梁將軍咒罵了一句,走過來解開萬經羽手上的鐐銬。

“去吧。”梁將軍斜著眼看著她拿下火把,明亮的火焰照出他面上的溝壑,他放緩了聲音,“我本無意害你……殿下若是抵達鑰州,在徐大將軍面前替我開脫幾句。”

梁將軍頓了頓:“老子命不值錢,但老子有妻子,有孩子。這個殿下或許不懂,但殿下最為善良。”說到這裡,梁將軍直直地盯著萬經羽的眼睛。

梁將軍沒在四公主眼中看出什麼來,萬經羽沒有回應他,兀自走進洞道,取了火把。

梁將軍緩緩推回書架:“我讓外邊人做出些動靜來,然後聲稱有人劫走了你。殿下大可放心離開……”

“之後的話,殿下從哪來就回哪裡去吧,下次再見的話,可能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木質書架被移回原處,光亮漸漸被吞沒,只剩下萬經羽手中一柄短短的火把,發出些噼裡啪啦的光亮。

從周遭的情況來看,這個地道大約修建許久了。洞道是石磚砌成的,陰冷又潮溼,有些地方甚至長上了墨綠的苔蘚。地上有些溼滑,有的路段萬經羽需得扶著牆才能經過。

地道不是非常長,遇見的幾個岔口處還有鎖著的木門,木門背後大概是其他地道。看得出梁將軍是提前佈置好的,沒想害她性命,特地留了一條路給她走。

盡頭處有一架木梯,萬經羽爬上去掀開頭頂的草蓋,觀察四周的景象。

天色還大亮。四處都是半人高的草,想必是在野地裡,離村莊或城市較遠,因此沒人開墾。萬經羽警惕地環視一圈,總覺得心裡不安定。

萬經羽爬上去後把草蓋子蓋回去,這層偽裝簡直天衣無縫,若是她有機會回到這裡,說不定都找不到這個出口。

頭頂傳來鳥羽扇動的習習聲,四下寂靜。

萬經羽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徒步向北走了兩個時辰,草木漸稀,阡陌隱約可見,直到看見積水的稻田和天邊嫋嫋的炊煙,萬經羽才鬆了一口氣。

一個從田裡回來的村民扛著鋤頭,哼著歌悠哉悠哉地往回走。撞見衣服骯髒,神情疲憊的萬經羽,他吆喝了一嗓子:“小妹妹喲,從哪裡來?”

“城裡。”

“身邊大人呢?”

“走散了。”

聞言,這個鬍子拉碴,褲腿掖得老高的村民撓了撓頭,招呼道:“去我家留一宿?”

萬經羽眉開眼笑:“謝謝伯伯,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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