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 章 新規三律惹關中大族反撲
見她沉沉睡去，陳語起身，向徐庶府而去。
馬車粼粼隆隆，不多時，便到了府門前，徐庶迎了出來，兩人進到後堂一座小屋。
陳語道：“子建已被立為世子，接下來曹操會為新君掃平道路，曹丕一黨必遭清洗，先生收拾收拾，我們回關中去。”
徐庶滿面紅光：“得復事玄德，也不負我母之願了。”
約定了日期，陳語迴轉府中，十名虎衛軍士護著一輛金銀車粼粼駛來，在府前停下，曹植身披黃色斗篷，跳下車來。
陳語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正愁沒法出城，他若肯幫忙，便省了好多力氣。
當下拉著他的手，進到堂來，堂內是一個精緻的小廳，陳語又命人擺好兩尊酒肉，舉杯道：“子建現在壯志得酬，可別忘了姐夫的功勞。”
曹植淡淡的笑著舉杯道：“姐夫客氣了，有事儘管說。”
陳語道：“我想帶著妻子回關中，明日就走，你父王怕是不會同意。”
曹植道“姐夫快人快語，我便送你一程。”
陳語一陣大笑：“那便多謝了。”
當下兩人一頓痛飲，又命人喚兩位郡主收拾行裝，接了徐庶，隨著曹植出城向西而去。
行至濫口，陳語取出一封書信：“請子建代為呈送丞相，今日一別你我不知何日再會，多加保重。”
曹植單手負於身後道：“姐夫，如何作此兒女態，今日為私，來日若在戰場相會，便是國家之事，你我皆放開手腳一爭高下才是。”
“你說的對，我矯情了。”
曹植取過書信，從懷中取出一枚印信：“這是我昔日臨淄侯印，你拿著他便可暢通無阻，父王那邊我會去說，照顧好她們姐妹，事不宜遲，快走吧。”
陳語一禮，上馬去了。
有兩位郡主和曹植印信開道，所過之處暢通無阻，華北平原一馬平川，又逢年關將近，百姓張燈結綵，卻談不上熱鬧，偌大的河北早已十室九空...
陳語撫了撫額，漢末亂世人口銳減，親臨其境才能知道有多麼震撼，想著又催了催馬，一行人歸心似箭，直向潼關而去。
三日內，過了箕關，行到王屋山下，陳語感到一股莫名的親近，一道蒼莽、古樸的氣息從山中傳出，但此刻他只想快些回到關中，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在安邑稍做休整，便趕著馬車疾馳而去，在風陵渡口渡河，進到潼關，才長呼口氣，好一頓趕路，終於能放鬆放鬆了。
曹媚、曹雅姐妹在車內睡得熟了，陳語放慢腳步，緩轡而行，徐庶騎在馬上，望著關中之地的蒼涼破敗，不禁感嘆道：“秦地天府之國，也抵不住這亂世的一擊。”
陳語靠著車廂，漫不經心道：“這還是我軍佔了長安，孔明立律改革之後的成效，之前更慘。”
遠遠馳來一隊異族騎兵，兩人一驚：“這裡地處關中腹地，怎麼有異族騎兵？”
當下拔劍起身，立在車前，徐庶更是興奮，直接催馬而去，惹得陳語一陣苦笑：“當了謀士還不忘砍人。。。”
上前盤問過後，方知，關中土地人口銳減，官府便將附近的羌、氐、匈奴等雜胡部落遷了過來，那群騎兵便是羌族人，看著他們從身旁呼嘯而過，陳語不禁皺了皺眉，“這是誰出的餿主意，諸葛亮和法正也不管管？”
一路上又遇見十數群異族騎兵，關中之地百姓和胡人雜居，騷亂四起，在長安東的一處村落，渭水河岸旁甚至飄著黑壓壓的漢人屍體，腐臭氣息瀰漫鄉野。
眾人皆大驚，這裡已近長安，如何還有這種景象？
陳語面色鐵青，也不說話，日落時分，終於入了長安。將家眷安置下，和徐庶直向丞相府而去。
陳語趕到時就見廳堂上，滿是紙張、竹簡四圍，十數名官吏在這進進出出，很是匆忙，諸葛亮批好一份竹簡，命人傳下去，抬頭便看見了陳語二人。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問道：“元直，你們剛到的嗎？”
陳語卻急道：“丞相，遷胡人入關中，是誰的主意？”
孔明卻嘆道：“大王新定雍涼，六律與本地氏族勢同水火，頒行甚難，我讓整飭民風，六姓族老便召集族人齊至王宮覲見，以人口不足為由脅迫大王遷了 十萬戶異族部落入關，又驅逐貧民士子不許入城面試，一言難盡啊...”
徐庶問道：“是以京兆韋氏為首的六姓？”
“正是，這六姓族人在本地已繁衍數百年，盤根錯節，黨羽甚重，前日我雖依法處理了一批，但這百餘年大族底蘊實在驚人，弄的我焦頭爛額。”
聽他這般說，陳語疑惑道：“這六姓勢力如此龐大，我們何不效仿曹操之前的做法？”
孔明苦笑：“關中之地雖飽經戰亂，但世家大族多築有塢堡，先前馬超將軍舉兵抗曹又屠戮本地大姓，那涼州刺史韋康便是上一任韋氏家主，曹操對他們一向是拉攏，只求安定便可，我們卻做不到。”
“我等改進宣紙、選官制度擋到人家的道了？”陳語恍然大悟，先前這些人不知虛實，局勢穩定後就紛紛跳了出來。
徐庶取過一卷竹簡看罷：“大漢向來以察舉制選官，你們改革官制，斷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那宣紙我也見過，有此物在，他們便再也不能壟斷學事，這樣看來，說是血海深仇也不過分了......”
陳語不禁咋舌：“我們讓正風化，他就移異族入關，這般利慾薰心，不顧公事留著又有何用？大王難道不知？”
“總不能將他們都殺了，先前冀城之亂，僅僅是四姓小族便讓馬超折戟城下，這韋、柳、裴、薛、杜、楊六族加一塊近萬人，便是孝直的扶風法家也不能與其抗衡，不可小覷。”
諸葛亮搖著羽扇，很是痛心，三格六律是他的心血，卻沒想到引來關中大族群起反撲，先前在益州平衡三派勢力還遊刃有餘，這關中前漢帝都， 氏族實在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