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極寒

一早，李樂言就被本棟小區業主群的訊息轟炸醒了，大家都在討論這異常的天氣，絕大部分都透露出一種悲觀情緒。

她注意到1001的一個住戶發了幾條資訊：

“末日真的來了，我們這是南方，都已經零下三十幾八度了。”

“我收到訊息，北方已經零下六十度了！”

群裡不少人表示出了震驚，也有一部分覺得很正常，畢竟南方都零下三十幾度了。

然後都開始說要多囤物資，不然到時候就沒有了。

這個時候1001的住戶又說道：“我早就屯好物資了，不是很多，因為我相信國家的力量，一定能帶領我們克服萬難。”

“我就不去搶了，把東西留給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他還附帶了一張物資圖片：有好幾箱泡麵，還有十幾桶水，以及五六袋二十斤重的大米，還有一大口袋的零食。

李樂言完全不理解他這曬物資的行為和茶味十足的發言，只覺得這個人愚蠢到家了，這種人必須得遠離。

看到這些訊息，她決定馬上出門買東西，有些物資還是得過明路，不然惹人懷疑。

小區旁邊就有一個商場，商場負一層有一個大型超市。

走到小區門口時，她注意到基本上所有的店都關門了，大部分都在朝著商場方向去，看來超市還開著。

超市裡人山人海，都快站不住腳了，好多區域的貨品都已經空了，李樂言費力擠了進去，才搶到了一袋十斤的米。

零食區最下面的架子還剩下一些壓縮餅乾，大約有十幾塊，她也給拿了，速食區只剩下了一些香菇燉雞泡麵。

她剛拿上一箱，旁邊就伸來了一雙滿是皺褶的手，一把把泡麵搶了過去。

她轉過頭去，是一個地中海老頭，“你搶別人東西幹什麼？”李樂言語氣有些不好地問道。

“什麼叫你的東西，你付錢了嗎，誰拿到就是誰的。”老頭有些得意地笑道。

李樂言最見不慣種欺軟怕硬的賤人，很好，恭喜你，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鋼板了。

她一把奪過泡麵：“對啊，誰拿到就是誰的。”

地中海老頭還想繼續來搶，李樂言拿著泡麵緊緊不放，他的力氣比不過她，就開始撒潑打滾：“哎喲喂，快來看啊，搶東西啦！欺負老頭子了啊！”

旁邊人聽見後圍了過來，一位穿著紅色外套的捲髮大媽立馬就開始指責她：“哎喲，小姑娘怎麼欺負老人啊，快把東西還給別人，年紀輕輕的不學好。”

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指責別人，這位大媽也是奇葩。

李樂言懶得解釋，抬起腳想要走，卻被地中海大爺使勁抓住手臂，不讓她走：

“誒誒誒，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呢？還想走，快把東西還給我！”

捲髮大媽也應和道：“小姑娘就還給他吧，你看他都這麼大年紀了。”

“年紀大就可以倚老賣老嗎？那他比你年紀大，你也發揮一下你尊老的優秀品質，把你的菜給她唄。”李樂言不客氣地回懟道。

捲髮大媽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見狀也訕訕的閉嘴了。

地中海大爺卻不肯，又開始賣慘了：“哎喲喂，我家裡真的一口糧都沒了，你就讓給我吧！”

李樂言可不慣著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旁邊突然有人說道：“你就給他吧！”好幾個人也跟著附和。

“怎麼了，誰弱誰有理唄，我剛才就在旁邊看著，是這個小姐姐先拿上的，這個老頭衝出來搶她手裡的。”

一個穿著破舊羽絨服的女孩站出來說道，其他人聽到這話也不想多管閒事，就紛紛散開了。

地中海老頭見沒人幫他了，也畏畏縮縮地走了。

李樂言看向那個女孩，年紀不大，看起來可能剛成年，矮矮的個子，圓圓的臉蛋，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還有兩個小梨渦。

“謝謝你，妹妹！”她衝著那個女孩笑著感謝道。

女孩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本來就是他們蠻不講理。”

李樂言和她告別後，就提著東西回家了。

回家吃飯、鍛鍊、看小說……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樂言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走到門前，看了看貓眼。

房門外有兩個穿著志願服的男子，應該是工作人員，見狀便開啟了門。

其中一個主動開口說道：“李小姐是吧，我是政府派下來的工作人員，負責核查人口情況，請問你家中目前是否有人員傷亡？”

“沒有，我家就我一個人。”李樂言如實回答道。

“那就好，現在我需要給您說一下目前的情況。

前晚因為溫度驟降，導致電路不能正常執行，現在維修工人還在搶修電路。

鑑於昨天出現的哄搶情況，今天上午十點會有人在小區西門發放物資，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去領取。

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我是這一棟的負責人，我叫袁濤，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話可以聯絡我。”

李樂言記下了他的電話號碼，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工作人員見狀就繼續前往下一家了。

經過這一遭，她也沒有了睡意，直接去廚房準備弄些吃的。

雖然停了電，但是氣還能用，就是水管被凍住了，水放不出來。

今早她想吃青菜雞蛋麵。

開火熱鍋下油，打了個雞蛋進去，然後從空間裡取水倒入鍋中，水開下面，面好後丟了兩顆青菜進去，最後再淋上熟油海椒，加點醬油，香噴噴的面成功出爐。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一碗辣呼呼的面下肚，整個人都暖了。

吃完麵以後歇了歇，她就開始鍛鍊，先熱身，再跟著之前下載好的健身影片進行基礎體能訓練。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要練上兩個小時，從剛開始的艱難無比到現在已經能夠連貫的堅持下來。

肌肉也一點點地凸顯出來了。

快到十點時，她準備出門去小區西門看看，走出門，剛好碰到了原野，就和他一起去了。

沒有電，電梯停了，他們只能走樓梯下去。

到了西門早已排起了長隊，他們也順勢排著隊，大家的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都是一臉沉重。

李樂言踮腳往前瞄了瞄，好幾個工作人員正在發水和藥。

隊伍往前走的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到她了，報上住址就可以一人領取一桶十升的水和一盒阿莫西林。

回家路上，原野主動幫她提著水，並提議到接下來也可以繼續教她練習射擊。

李樂言連忙應下來，畢竟，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

到家後，她也懶得再做飯了，就從空間中取了一份之前做的盒飯吃。

開啟盒子，黃燜雞還是剛出爐的樣子，撲面而來的食物香氣讓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下去，一口雞肉一口米飯配著，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一整盒。

在家閒著也沒事幹，她就進了空間打算種會兒地。

她除了昨天進空間上廁所和洗漱，已經好久沒管過空間的地了，之前種的白菜已經該收割了。

先把白菜收割好，又重新翻地，種了一點番茄下去。

做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到了他和原野約好的射擊訓練時間。

走出門，原野正在等著她，他們兩家之間，有一小段距離，大約五米左右，場地不夠大，施展不開。

原野主動提議道：“去我家吧，我家客廳比較空曠，還有一個移動靶。”

李樂言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經過這十幾天的相處，他們倆之間也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礎。

原野家的房屋構造和她家一樣，與她滿屋都是東西相比，他家很空，40平方米左右的客廳，只有一個移動靶子靠在角落裡，其他兩個房間房門緊閉，看不見裡面。

原野把移動靶子移到客廳的一邊，靠著牆，然後開啟開關，靶子就在軌道上不停的移動著，還可以調節它的移動速度。

他先調了一個移動速度最慢的一檔，就開始指導李樂言射擊：

“移動靶和固定靶最大的區別就是移動靶需要預判位置，子彈從槍射出到靶心需要一定的時間，你要把控好這個時間差然後再射出。”

李樂言試了五發，前面兩發沒中靶，後面三發上靶了，她不斷調整自已的射擊方向，去迎合靶子的移動速度。

就這樣反覆練習，她已經能做到十發有三發射中靶心，準確率不高，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謝謝你的指導，你這個移動靶子可不可以暫時借給我，我接下來可以自已練習，如果有不懂的再問你好嗎？”李樂言看向原野，詢問道。

“可以，這個有點重，待會我幫你一起拿過去吧。”原野答覆道。

“對了，今晚你也得注意點，防止像前晚那樣溫度驟降。”

李樂言總覺得原野每次說的話都有些針對性，就像是他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所以聽到這話，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今晚睡覺前會裹得厚厚的，然後再睡，你也是，這個天太冷了。”

原野應了聲，幫她把靶子扛到了家裡，並且教了她怎麼使用，然後就回去了。

電已經來了，地暖已經恢復執行，屋裡很暖和。

她穿的太多，太熱了，就先脫了衣服，換成了舒適的家居服。

趁著現在氣和電還能正常執行，她準備再做些飯存著。

今天她準備做些抄手和土豆燉牛肉，先把豬肉用絞肉機打成沫，加鹽、少許胡椒和辣椒，再放點蔥姜水，餡就完成了。

再把牛肉土豆切塊，牛肉先炒炒放點醬油和幹辣椒，再把土豆放進去，接下來就放進高壓鍋燉煮。

然後開始煮飯，幾個電飯煲同時執行。

接下來，她又把之前買的抄手皮拿出來，開始包抄手，才包了五十個，牛肉就好了。

她拿出打包盒先把牛肉一盒盒裝好， 然後再放進空間裡。

接著繼續包抄手，這次她包的多，包了五百個，然後又開始一鍋鍋煮好……

做完飯，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進空間簡單洗漱一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聽了原野的話，為了安全起見，她今晚準備就在空間裡的小屋睡。

果不其然，凌晨兩點，她聽見了敲門聲，是從空間外面傳來的。

“難道是又降溫了？”想到這她就直接出了空間，這次她感覺整個人像在冰窖之中，不過是一瞬間，感覺那種寒冷已經浸入到骨頭裡。

她連忙進空間，先穿上羽絨服，再把防寒服裹在外面，這才又出去開門。

門外是原野，他和她一樣，也是穿著防寒服，他看了一眼她的裝扮，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驚訝：“醒了就好，現在已經零下六十度了，你自已注意保暖。”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李樂言微笑道。

原野點點頭，見她狀態還行，就回家了。

李樂言回到家又拿了一床厚被子出來，蓋在原先的兩床厚被子上，再往身上貼了幾個暖寶寶，又戴上了一個毛絨帽子。

沒有脫衣服，直接躺進床上。

和上一次降溫不一樣，這次沒有了廣播通知，她猜想是溫度太低了裝置不能運轉了。

“唉，不知道這次又會有多少人死去……”她心裡感慨到，天氣太冷了，她也不敢冒著寒風去一家一家敲門，還是明哲保身吧。

這次，極寒是真正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