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跌倒在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周莊。
“動手！周莊！”張成向後傾斜，使出全身的力氣。
周莊嘴角下彎，皺起眉頭。
“呵呵呵，周莊，”馬忠輕笑兩聲，雙臂撐地想要站起身，但顯得艱難無比，“周莊，走，走吧，”馬忠輕聲說著，流下了眼淚，此刻髒亂不堪的臉上唯有兩道淚痕留下清晰的路徑。
“你也哭了很多次吧。”周莊說著，下巴開始顫抖，頃刻手臂更多的意象注入利刃，劍身越發耀眼。
“老周！”正辭的喊聲打斷了周莊無盡的思緒，而手中的意象利劍忽然瓦解，化作淤泥般散落腳下。
“嘭！”一聲槍響突兀的出現在這黑夜。
馬忠趴在血泊之中，周身的意象隨即消散，張成向後躺倒在地，汗水模糊了雙眼。
“混蛋！不過一個瘋子！去你大爺的保留！”楊虎甩著手中的槍，臉上青筋暴起，憤怒的大喊。
“一個瘋子能問出個什麼！”楊虎捋了捋凌亂的頭髮，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身邊彎著腰躲在車後的吳令說道：“給他打電話。”
吳令手忙腳亂的從手提包裡找出手機，楊虎一把將手機拿了過來。
“老周！老周！”正辭走向周莊，後者的意象不斷的流出體外，堆積在腳下後又不斷的向外流動。
“老周！”正辭喊著，意象甚至流動到了自已的腳旁。周莊緩緩轉過頭，正辭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憤怒，周莊的眼睛佈滿血絲死死的盯住了正在打電話的楊虎。
“沒事吧？”正辭踩著意象，使勁從身後搖了搖周莊的肩膀。
周莊伸手將正辭放在自已肩膀上的手移開，隨即將手臂從包裹的意象中抬起，遍地的意象這時消散，正辭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姓許的，別想著壓我，什麼破深入瞭解，這活我不幹了誰愛幹誰幹！”楊虎對著手機怒氣衝衝的說了一通，隨後直接將手機扔到了吳令手中。
“那咱不幹了？楊組？”吳令小心翼翼的問道。
楊虎揉了揉眉心，隨後擺了擺手，又轉過身走向了馬忠的屍體，蹲下檢視起了屍體，楊虎看著額頭上的彈孔，又轉到屍體後面。
吳令也跟了過來，但看到馬忠的雙腿後不禁捂起嘴來。
馬忠的兩條腿已經完全腐爛不堪，血肉模糊，但楊虎俯下身仔細觀察，眯著眼，但隨後站起身，一臉嚴肅的對著吳令問道：“他的腿，在押送到車上的時候還是完好無損的吧？”
吳令說不出話，胃裡翻江倒海，只好點了點頭。
“通知後勤快點來，天亮之前！”楊虎發出命令。
……
周莊坐在公路旁，正辭站起面前問道：“要喝水嗎？”
周莊搖了搖頭，轉過頭對著正在嘔吐的陸芳抬了抬下巴，隨後笑著說道：“你去問問他吧。”
“啊？謝謝謝謝，我不喝了”陸芳擦了擦嘴說著，但還是把正辭手上的水拿了過來喝了一大口。
“馬忠……太可怕了。”陸芳接著說著，坐了下來。
“你知道他是誰？”正辭指了指身後。
“對，我還……”陸芳說著，降低了音量聲音，“還知道周莊跟馬忠之間的事。”
正辭瞥了瞥四周，周莊坐在遠處，張成還是趴在地上，作戰人員們都圍在一起修整。
“你要聽嗎？”陸芳問道。
正辭坐了下來，“我剛入會沒多久，啥也不知道。”
“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就是那天你們在院裡看到的會長，”陸芳解釋道。
“在差不多四年……三年前？‘飼養員’出現了，開始有意象工作者被害，所以意象管理局就從意象督察中組織了不少高手實行了圍捕行動，好不容易發現了‘飼養員’的住處，但在實施抓捕的那晚……”陸芳說著，抬起頭看向了馬忠的屍體。
“他逃走了，”陸芳又轉頭看了看周莊，確認他沒有聽到，但幾人離得還算有些距離。
“最終抓捕小隊除了周莊外……全滅，”陸芳說到這瞪大了眼睛，正辭也皺起了眉頭。
“所以你懂吧，但是他們幾個好像都是共事了好久的朋友，不知道周莊現在感想如何。”陸芳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你別把這話給周莊說昂，我這些也都是聽來的。”
“都懂都懂，”正辭回道。“那……意象管理局和意象督察是什麼？”
“意象管理局嗎，顧名思義，高層用來總管所有意象工作者的組織，但也只是給各公會個面子，要論級別，管理局才是高位。楊虎和吳令就是，但咱一般情況下都見不到。”陸芳說著指了指站著的楊虎。
“而意象督察這個組織，在抓捕行動後不久就解散了，現在的任務基本都是從公會中挑人，恰合同做任務。之前很多的意象工作者都不喜歡督察這個制度，所以有很多人都認為是因為管理局對於抓捕失利所進行的改革，有人對周莊他們的失敗抱有敬意，但有人也覺得周莊他貪生怕死，所以活下了來。”陸芳解釋道。
正辭聽著，點了點頭。
“李哥，你害怕嗎？”陸芳又問道。
“我……還行吧，只是對於這些情況有些意外。你有些害怕吧？”正辭微笑著回道。
“嗯……”陸芳應道，“之前都是在偵測部做些雜事，這回說是看中了我們公會的修體，所以調我來參加任務。”
“咱們要一直等到後勤部來？”正辭問道。
陸芳點點頭。
……
“快快快，”楊虎對著後勤人員不耐煩的說著。
周莊看著馬忠的屍體被搬上另一輛貨車。“走了，回家。”
“直接回家了？”正辭跑過來問道。
“不用回公會了，報告都在現場做完了，”周莊說著，走向了車隊後方自已的車子，站在一旁的作戰人員將鑰匙交給了周莊。
正辭上車前又看了眼陸芳，陸芳也看到了正辭，兩人揮了揮手，做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