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自嘲一笑,所以她的悲憫是擔心他對沈絳下手?

他還以為她是關心自已,瞧著她的動作,她怕自已才是真的。

沈安嚥下心中泛出的苦澀,轉而一臉冷漠,“夫人也太看得起我,我不過一個從六品小官,哪能撼動一品丞相。”

云溪終於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你是不是投靠了晉王?借勢剷除仇敵。”

沈安冷笑出聲,“夫人此話,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沈安怕是要惹禍上身。當今聖上最忌臣子結黨營私,夫人慎言。”

云溪一臉狐疑盯著沈安,沈安就這麼大方地讓她盯著,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想必今日夫人心中的所有疑惑,已然得到全部答案。夫人放心,你我夫妻一體,沈安是不會做讓夫人不喜之事。”

他一臉鄭重,煞有其事的樣子,倒是讓云溪覺得自已冤枉他了似的。

云溪走向視窗,開窗透氣。她用手帕當扇子扇風的樣子逗樂沈安。

他瞅了瞅桌上漏斗,嘴角微揚,“今日得空,不如我帶夫人去看一出好戲?”

云溪以為是去戲院看戲,沒想到沈安卻帶她走進一間茶館。

二樓包廂位置,開啟窗戶,正好對著,沈端府上大門。

此刻沈府門口,除了兩隻威嚴的石獅子,還有十幾名禁軍嚴格把守。

云溪疑惑看向沈安,沈安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看戲得有看戲的做派。

沈安涼薄開口,“時辰快到了,耐心等著,等會便有好戲上場。”

不一會兒,沈府正門開啟,楊帆披麻戴孝從中走了出來。所有禁軍拔刀對著她。

她一臉無謂,走下臺階,直到禁軍持刀橫於她的胸前,擋住她的去路,她才跪了下來。

“臣婦楊帆,有罪自首。”

她雙手捧著一張宣紙,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路過的百姓因著好奇紛紛聚攏過來。

“景盛元年,罪婦於金榜下一眼相上時中探花的夫婿,利用父親權勢脅迫當時已有口頭婚約的夫婿,悔婚另娶。”

“景盛三年,罪婦因妒忌之心,殘害妾室孟氏,迫其出走。”

“景盛五年,罪婦因膝下無子,奪來妾室子據為已有,去其母。”

“景盛八年,罪婦收受衡陽鄉紳崔某五萬兩白銀,令其在攬戶包稅中取勝。”

“景盛十年,罪婦收取衡陽鄉紳顧某五萬兩白銀,將湧縣良田劃於其下。”

“景盛十五年,罪婦收取冠縣縣令夫人珠寶一箱,助其夫婿升任府城通判。”

“……”

“景盛二十三年,罪婦向京中輸送十萬白銀,助夫婿調任回京。”

“時至今日,罪婦共收受賄賂字畫珠寶十箱,黃金玉器一箱,白銀共計三十萬兩。”

“罪婦所犯之錯,夫婿全然不知。沈端在任兢兢業業,為國為民,離開衡陽還得萬民傘一件。”

“今罪婦自請下堂,罪婦所犯之錯,死不足惜。求皇上,慧眼明斷,顧念沈端為官數十載,累累功績。饒恕沈端大人失察之罪。”

楊帆將頭重重磕於地上,很快,腦門上便出血了。

早在楊氏出門之時,便有禁軍快馬進宮稟報。

宮內還沒傳來訊息,京兆府尹帶兵先到,將楊帆帶進府衙牢獄看管。

秦尚磊覺得今年事情很多,前兩年加起來都沒今年這麼忙碌。

楊帆這是抱著去死的態度,要保下沈府其他人。

云溪不知道她自訴的罪責中有多少真假,只是對這種認罪方式多少有些觸動。

從此以後,眾人皆知楊帆是一個毒婦惡婦。

沈絳該如何面對,疼愛他十多年的嫡母實際上是殺母仇人這一事實。

云溪匆匆下樓,只見沈絳從府中奪門而出,與禁軍起了衝突。

遠處的禁軍對著沈絳,搭弓引箭,弦松箭出。

云溪來不及阻止,剛要覆身過去,卻是一個天旋地轉,倒在地上。抬頭只見,沈安肩頭已然插著一支利箭,汩汩冒血。

“沈大人!!!”

射箭的禁軍大聲驚呼,他不知道為何他的箭明明朝著沈絳而去,中途卻飛出沈安身影,將箭攔住。

隨著這一聲驚呼,打鬥中的沈絳也安靜下來,他驚疑地看著沈安,全然不知發生何事。

早有禁軍上前攙住沈安,沈安推開他們,按著肩頭,踉蹌走向云溪。

云溪忍著手肘傳來的巨痛,咬牙起身,小跑奔向沈安沒有受傷的那半邊身體,一手圈住他的腰身,一手拉著他的臂肘跨過肩膀,讓他靠在自已身上。

“你怎麼樣,很痛不?”云溪焦急開口。

沈安慘白著臉,搖搖頭,“這點小傷,不礙事。你沒事就好。”

天知道,他看到云溪奮不顧身衝過去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要救人,也不考慮自已小命。傻乎乎往前衝,以為玩呢。以她的身量,那支箭只會射中她的天靈蓋,頃刻間斃命。

沈安回頭,幽怨地看了沈絳一眼。這人到底有啥好的,同款衝動無腦。值得云溪這樣,付出自已性命?

隨著沈安回頭,云溪也想起了沈絳。

她目光一冷,淡淡開口,“沈公子多加保重,不要辜負了沈夫人一番心意。”

沈端匆匆出府,他好像剛知道府門外發生的事情一般,鞋都未穿。他遠遠望了沈安一眼,急忙拉了沈絳進去,奴僕立馬上來掩上大門。

主人進府,熱鬧消失,眾人也紛紛散去。

云溪扶著沈安上了馬車,去了最近的保和堂。

保和堂是雲氏產業,看到自家姑爺傷成這樣,雲大夫忍不住驚呼,“姑爺,您不是文官嗎?怎麼還要動武,這箭的力度深度,對方是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啊。”

沈安一臉黑線,云溪滿面羞紅。

雲大夫繼續喋喋不休,“姑爺您忍住了,老夫要下手拔箭了,很痛的。”

“姑爺,您要不要拿個毛巾或者木棒咬著,這樣好受一點。”

“小姐,等會我取箭的時候,您一定要壓住姑爺,不要讓他亂動。”

云溪不是沒有見過拔箭,她覺得眼前的雲大夫有點煩人,聒噪不停,同樣的血腥場面,沈安做起來就是比雲大夫優雅多了。

“姑爺,您瞧瞧,小姐臉上那是什麼?”

沈安剛要轉頭看向云溪,一聲悶哼便在云溪耳邊響起,沙啞清冽,酥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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