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繪,你沈絳大哥因為傷了我妹妹,這會還被關著,你若不怕,便只管上前。”

沈繪剛邁出的腳又縮了回去。

“云溪你這個悍婦,快給本公子鬆手。”劇烈的疼痛讓顧宴的表情越發扭曲。

“顧宴,你聽好了,若再欺負雲宥,下次便不是沒收課業如此簡單,我有一百種理由讓姑姑收拾你。”云溪鬆開了手,顧宴跌坐到地上,“還有你沈繪,但凡我看到雲宥再有半點傷痛,沈絳今日的待遇你也能體驗一把。”

整治完兩個小混蛋,云溪便往保和堂趕去,藥童告訴她,雲瀾已無大礙回家休養去了。

云溪又匆匆往回趕,還順道去了一趟品味齋,買了雲瀾喜歡吃的桃花酥。

一路走到雲瀾的房間,十歲的女娃本該是熱情洋溢的,此刻卻臉色蒼白半靠在床頭。

“姐姐。”雲瀾一眼就看見了云溪。

云溪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重活一世變得越發感性,上一世的雲瀾,還未及笈的雲瀾,在流放前也是這樣叫她的,聲音柔柔弱弱,讓人心疼。

“瀾兒不怕,姐姐買了桃花酥,瀾兒吃了就能好起來了。”云溪像哄孩子一樣哄雲瀾。

雲瀾點點頭,咧開嘴角,“瀾兒不怕,瀾兒不疼。”

下人來報,沈大人夫婦帶沈公子前來探望三小姐。

雲琅去前廳接待沈氏父子,楊氏來後院看了雲瀾。

人無事,關係也不能弄得太僵。

雲家接受了沈家的賠禮道歉。但沈絳只說是馬兒失控衝撞了雲瀾姑娘。

可在場人都知道,沈絳當時是有意靠近雲瀾。

此事也只能這樣作罷。畢竟在臨安,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能稀裡糊塗掩飾這場尷尬。

衣裳,楊氏順道取走,還留下端午宴的請帖。

這幾日雲宥很開心,因為顧宴和沈繪看見他就繞道走。那天二人交不出作業,被夫子罰了一通。

“聽說顧宴回家後還被姑姑訓斥了一下。”雲宥說起話來,眼睛都帶著光亮,云溪知道這小子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雲珊姑姑某些方面還是跟父親母親一樣的,認為顧宴告狀是顧宴在無理取鬧

雲瀾可以下地的那天,恰巧是端午。小姑娘自從受傷後,就對沈府有些恐懼。許寐只能帶大嫂王瑜去赴宴。

云溪本不想出門,奈何爹爹大哥照舊出去做生意,而云瀾躺太久,只想跟著雲宥出去看划龍舟比賽。百無聊賴的云溪在發現雲蒼睡著,沒有任何人搭理她的時候。也牽了馬跑出城去,困於後宅多年,她有點不習慣城裡的熱鬧。

大家似乎都有自已的事情要做,而她重活一世,好像失去了人生目標。

風吹在臉上,颳得生疼。云溪回想上一世這個時候的她在幹什麼,好像也是舉辦端午宴,邀請了一半的京城貴女,最後來的卻只有幾個,都是大伯父好友家眷。哦,她還給高泓做了一個香包,這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後來也沒見他帶過,他只說是怕弄髒收了起來。

一想到高泓,她心臟就抽痛抽痛的,雙手失去對韁繩的控制,云溪被烈馬甩出去

沒有預料中的痛感,云溪跌進一個懷抱中。

眼前的男子容貌俊美,眉目疏朗,氣質絕塵。他眼裡的光彩云溪太熟悉了,她第一眼看到高泓,就是這種灼灼逼人的眼神。

這種眼神令云溪很不舒服,她掙脫男子的懷抱,屈膝行禮,“多謝公子搭救,敢問公子府宅何處,改日雲府必有重謝。”

“你不記得我了?”云溪的疏離,讓男子的眼神多了一絲傷感。

眼前的臉是有兩分熟悉感,云溪努力地回想,前生今世確實沒見過此人,故而搖了搖頭。

男子幽怨的聲音傳來,“你可倒好,全忘光了,我卻是日日夜夜想著怎麼才能再見你一面。”

不適感加強,“哪來登徒子,休得胡言亂語。”云溪吹口哨喚回馬,意欲回府。

“云溪。”

他誰啊,憑啥直呼她名字,云溪擰緊了眉,“素昧平生,公子請自重!”

云溪翻身上馬,男子抓住了韁繩,“去年清明,廣濟寺,九鳳山。狗洞,翻牆!”

云溪是一個忘性大的人,除非很特別的事,否則事過無痕。

對她來說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得細細回想。

每年清明她們一家是會去廣濟寺上香的。十三歲的清明,母親要把她說給大她一歲的許洲表哥,她小時候見過許洲,很愛哭,很膽小。

許洲在她心中那是毫無男子氣概可言,所以她反對這門親事,但是母親很執著。還說及笄後就要把她嫁去松江府。她很害怕,在廣濟寺上香發現一個狗洞,便想著鑽出去,跑去京城投靠大伯。

當她鑽出狗洞的時候,對面那堵牆碰巧跳下來一人。她捂住嘴巴,那人的樣子,與此時牽馬的人一寸寸重疊在一起。

他上前來拉起云溪,拍拍她髒了的裙角,篤定道,“妹妹也是被家人欺負偷跑出來嗎?”

云溪呆呆點頭,“我要去京城投親,你呢?”

男子咧開嘴,“好巧,我也是。”

於是二人悄悄躲開護衛的視線,逃出廣濟寺。可惜兩人對去京城的路線不熟,七拐八拐跑上了九鳳山。

夜幕降臨,山中蟲鳴鳥叫,云溪緊緊拽著男子衣袖,“哥哥,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男子哪肯承認自已出錯,“沒有,往前再走走就能出去了。”

云溪哆哆嗦嗦,“太黑了,我有點害怕。”

“別怕,抓著我的手。”

男子把手伸了出來,云溪猶豫了一下,牽了上去。恐懼的本能讓她忽略那些世俗禮儀。

就這樣,他們在山裡轉悠了兩天,始終沒走出去,餓了吃樹上果子,渴了喝林間露水。困了互相倚著睡。此時,云溪已經不再信這個滿口謊言的錦衣男子。沒錯,她確認了,她們就是在這裡打轉。而那個自信的男子還在唸叨著,日出為東,日落為西。只要咱們朝著一個方向走,一定能走出去的。

云溪有點氣餒,早知道不自個偷跑出來,至少帶上青竹,她的婢女是認路的。云溪甚至在心裡祈禱,雲家家丁快點找到這裡來。

心中走神,腳下踩空。云溪拉著男子從山坡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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