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放假,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江停要說的話其實是有點大逆不道的,但念頭轉了轉,她還是決定說。
她的背後可是楊懷達,再如何周景昭應該也不至於生氣,更何況周景昭本就是個仁厚寬容的皇帝。
“現在正是納糧納稅之時,糧倉卻偏偏這會兒起火。”
她微微停頓,轉而抬起頭嚴肅開口:“我猜糧倉早就沒糧了,這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就算抓到了所謂的縱火人,也不過是替罪羊罷了”
“其餘地方也許也會出這樣的事,這件事甚至給一些人做了個榜樣……”
說到這江停就不說了,她觀察了一下週景昭的神色,見他沒有生氣的神色才鬆了口氣道:“這都是學生的拙見,也不知道正確與否。”
周景昭笑了笑,轉而看向周元熙,詢問道:“元熙,你覺得江停說的對嗎?”
周元熙剛剛一直都有認真的聽,心中也在思索,現在周景昭問他,他立馬便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父皇,我覺得江停說的很對”
“這糧倉早不燒晚不燒,偏偏納糧燒,肯定是底下出了貪官汙吏!”他的神情憤恨,顯然十分痛恨這些人。
江停在旁邊默不作聲,之所以說她要說的話有點大逆不道就是因此。
她所說的翻譯過來就是,陛下你手底下有堆不做人的貪官呢。
周景昭神情不變,他在位這麼多年了,貪官汙吏早就見得多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憤怒,現如今已經淡然了。
“是啊,貪官汙吏……”他悠悠嘆口氣,眉宇間露出了疲憊之色。
“好了,你們回去吧,我也累了”他疲憊的揮揮手,仰頭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小太監立馬輕聲上前為他揉捏著太陽穴。
周元熙與江停也不敢打擾他休息,兩人悄悄離開。
因為今日是十五的緣故,周元熙今天不用上課,按照以往的安排,他會去皇后那邊待一會兒,然後晚上在東宮休息。
今天自然也是這樣。
“江停,今日也沒什麼事了,你若是要回府就回吧!”
江停應了一聲,和他告了別,坐上了馬車,跟馬車伕說了聲回楊府後,她才縮排車廂內。
楊懷達當初畢竟得寵,周景昭賜給他的府邸離皇宮也不遠,很快江停就到了楊府門口。
楊府門口,幾個熟悉的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德叔!”
她喊了一聲,隨即看向一旁的吳文達幾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福德笑得見牙不見眼,開心的道:“我就猜你這會回來,早早等著呢,老爺也等著你呢,他還吩咐了廚房準備你愛吃的東西!”
“是嗎?看來恩師是想我了呢”她笑著調笑著。
“是啊,你不在,府中的大事都得他親自處理,他可快煩死咯!”
江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走在熟悉的府中,江停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而楊懷達也早就在正廳等著了,剛走到正廳門口,飯菜的香味就飄了過來。
江停加快了步伐走了進去,她輕快的叫了一聲。
“恩師!”
楊懷達睜開假寐的眼睛,臉上神情淡定,暗中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江停。
他微微頷首。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回來了就吃飯吧”
他微微仰起頭,“哼,居然還要我等你這麼久……”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江停也不在意,笑著認錯,心中卻是小聲腹誹:師傅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
“知道就好!”
江停快速落座,吃著熟悉的飯菜,她只覺得胃口大開,心中甚至生出了把廚師帶到太子府的想法。
楊懷達看著她的樣子,眉眼漸漸柔和下來,眸中帶上些許的心疼。
難不成太子府的人虧待了他?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是不是看他還未被任命就欺負她!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狠色,轉瞬又是消失不見。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江停默契地跟著楊懷達去了書房。
在書桌對面坐下,江停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楊懷達看向她:“怎麼是這麼個表情,出什麼事了?”
“陛下的病絕對有問題!”
楊懷達坐直了身體,眼睛死死盯著江停:“你發現了什麼?”
江停十分乾脆的搖頭:“沒有!”
楊懷達皺眉,沒有詢問為什麼,只是靜靜看著江停,等待她的解釋。
“陛下的狀態變好了些。”
“也許是調理得當?”
江停輕輕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她冷著聲音開口。
“今日我看到了陛下,我也懂醫,那不是調理後的狀態,應該是有人用了毒,但最近收斂了,所以陛下的症狀看著也好些了。”
她深呼一口氣看向楊懷達。
“恩師,我懷疑你暗中調查這件事暴露了,那邊的人害怕被你查到,所以減緩了步伐。”
楊懷達皺起眉頭:“我見過的人並不多……”
江停沒說話,這只是她的猜測,至於對不對,那要讓楊懷達去驗證。
楊懷達沉思下來,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江停也只是點點頭,轉而笑笑道:“如果我猜對了,這至少給你提了個醒,以前的朋友也不一定靠譜。”
楊懷達沉默的笑了笑,他心中明白這個道理,但也忍不住難受。
幾十年的老友啊,不是幾天,不是幾年,是幾十年啊!
“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恩師也該知道。”
看楊懷達難受,江停連忙轉移了話題。
“什麼事?”
“撫順的糧倉起火了”
楊懷達沒有驚訝,只是皺了皺眉:“查到是什麼人所為了嗎?”
江停戲謔的笑了笑,開口道:“恩師怎麼一來就說是何人所為,萬一是意外呢?”
楊懷達冷笑一聲,道:“你是小孩子嗎?這怎麼可能是意外,糧倉向來看守嚴格,尤其還是靠近邊關的糧倉,怎麼可能這麼意外就起火了,還偏偏是這會!”
“那些人狼子野心,想必又是在打什麼主意罷!”
江停由衷的嘆息一聲。
“是啊,狼子野心!”她繼續開口:“恩師覺得這是哪方勢力所為?”
楊懷達眼睛微眯。
兩人現在已經預設了一個事實,做這事的不是當地的貪官汙吏,這是有人在籌劃。
“現在有異常的只有魯王……”
江停點頭,贊同道:“我也認為是他,但陛下那邊……”
她微微停頓,“我不知陛下是刻意隱瞞偽裝,還是真的覺得只是貪官汙吏所為。”
“當時他只讓馬崇義去調查了其他地方的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