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錦衣衛僉事的來訪
來到京城的日子很忙，楊懷達忙著四處會友，聯絡曾經的感情。
而江停也忙，她忙著接待那些來拜訪楊懷達的人。
楊懷達家中沒有親人，只有她這麼個徒弟，楊懷達不在，自然而然就成了她來招待客人。
今日，這座殿堂將迎來一名特殊賓客——錦衣衛僉事。
此人官居正四品，乃錦衣衛體系中不可或缺的骨幹力量，其地位之尊崇，權柄之重，毋庸贅言。
錦衣衛，素有“皇家鷹犬”、“天子私兵”之稱，行事果決狠辣，常令朝野上下為之側目。
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讓江停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謹慎應對。
齊永昌步入楊府，目光銳利地掃過府內陳設，心中暗自揣摩這位帝師的生活品位與性情喜好。
江停早已在廳堂等候，見齊永昌步履穩健地走進，她連忙起身，面帶微笑，拱手行禮。
“齊大人，歡迎蒞臨寒舍。恩師雖未在此，但他曾特意囑咐，務必款待大人周全。”
齊大人微微點頭，回禮道：“江公子客氣了。楊老先生乃國之瑰寶，本官久仰其名，今日雖未能親聆教誨，能得公子接待，亦是幸事。”
話語間，他不動聲色地觀察江停的反應，試圖從這位帝師唯一弟子的言行舉止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線索。
江停淡然一笑，應答自如：“齊大人不怪罪就好，那今日就由我來好好招待大人。”
談話間，僕人奉上香茗。
齊永昌端起茶杯，輕嗅茶香，看似隨意地道：“楊老先生回京，聖上必然另有重託。不知公子可否透露一二，也好讓本官有所準備，以便日後能更好地配合老先生的工作。”
江停心中一動。
很明顯這位齊大人在探聽楊懷達未來的政治動向。
她淡淡一笑，絲毫不露怯，巧妙回應：“恩師剛回京城，尚未正式受命……”
“不過，以恩師與陛下的情義，想必會擔當起輔佐社稷之重任。”
江停這話很有意思，就是明擺著告訴齊永昌——“你的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但你要搞清楚，不管如何，我家恩師不是你惹得起的！”
齊永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掩飾過去，他輕輕放下茶杯，點頭稱讚：“公子言之有理，是本官心急了。”
江停微微欠身：“齊大人憂國憂民，實在是令人敬佩。只是朝廷之事，非我等可以妄議。恩師若有指示，停定當第一時間轉告大人。”
這句話算是打了一棒再給個甜棗了。意思就是說：我會和恩師好好說說你，恩師若是看中你了，有了安排我再和你說。
這算是空口畫餅，明明什麼都沒做，偏偏又給了人盼頭。
齊永昌心中如何不知道這裡面的小九九，但他聽後，臉上仍露出滿意的微笑。
“江公子果然是聰明人，與楊老先生一樣，都是國之棟樑。今日有幸結識公子，實乃幸事。”
齊永昌這句話很明顯就是拍馬屁了。
翻譯一下：哎呀，你真是個好人啊，太謝謝你了！
兩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齊永昌便起身告辭。
江停送至門口，看著齊永昌的馬車消失在街道的轉角，才轉身回屋。
她清楚，這才剛剛開始未來她會接觸更多類似的人。
楊懷達此次回京，必將掀起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波。而她，作為楊懷達的弟子，也無法倖免於難。
至於其他人自然也難以置身事外，找靠山就是最好的選擇。
而楊懷達明顯就是一個很好的物件，無論是身份還是資歷，他都值得人去追隨。
回到府中，她靜靜抿著有些冷掉的茶水。
“恩師什麼時候回來？”
她開口詢問身邊下人。
下人輕聲回答：“小公子，老爺戌時應該就能回到府。”
江停應了一聲將茶杯放下，冷淡的吩咐了一句：“跟外面的人說今日楊府謝客了，若是想拜訪的，明日再來。”
那個下人領命而去，並不覺得意外。
這位小公子一向如此，過了未時她就會去睡午覺，睡醒後會練練字，看看書。
一天的功課做完了若是還有時間她才會繼續迎客，但今天楊懷達要回來，江停自然就沒時間去應付人了。
按照慣例做完自已的計劃，在太陽落山時，江停終於見到了有兩三天未見的楊懷達。
兩人來到書房。
江停率先拿出了一份冊子。
上面記錄著最近拜訪楊府的人。
楊懷達也沒說什麼，只將冊子放在旁邊，接著看向江停。
“如何？”
江停聳聳肩，有些疲憊的回了句：“不如何，一個個老狐狸，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說到這，她又想起了齊永昌。
“對了，今天還來了個錦衣衛僉事。”
楊懷達不悅的皺起眉頭，他對這些錦衣衛東廠的人最為討厭，自然沒有好臉色。
江停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見了也只是微微一笑。
“恩師，真是嫉惡如仇呢！”調笑了一句，她神色認真了起來：“但是恩師，您應該放下成見，錦衣衛風聲是不好卻不代表裡面沒一個好人！”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恩師……”
“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楊懷達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停笑了笑，“恩師，這話說的，我能幹什麼啊？”
楊懷達哼了聲，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停。
“你的壞心思多了去了！快說，再不說就滾出去！”
江停摸摸鼻子，老實了。
她也沒幹什麼吧，怎麼就在楊懷達心目中留下了個這樣的印象。
說到正事時，江停也不開玩笑了，她臉色嚴肅下來。
“齊永昌應該是想投奔恩師……”
“現如今他上面兩個同知，一個年事已高明顯要退休了，一個剛剛上任，他應該是想爭取一下這個職位。”
“四十而立嘛，他也是有點追求。”
江停笑了笑，轉而話鋒一轉。
“但問題就是那另外一個僉事，他是內閣張明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