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朽木醒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地感覺。
病床旁站著的人他很熟悉，自已的副官霍和澤。
見到霍和澤程朽木才算是反應過來自已在哪裡了。
程朽木還帶著呼吸機。
霍和澤看見程朽木醒了，“你總算是醒了。”
程朽木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霍和澤阻止道，“你現在需要休息，彆著急，我會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您彙報。”
按照霍和澤的說法，程朽木是突然在辦公室裡中槍。
根據第三軍團辦公大樓的監控調查，從頭到尾並沒有人進出少校的辦公室。
“君主對此事極為重視，還特令卓秘書親自調查此事。”
程朽木嘴角動了動。
卓欣調查？
讓卓欣想辦法怎麼隱瞞真相才是真的。
“還有最重要的事情，你的傷情，子彈從肺部旁邊擦過，距離肺部僅毫釐，手術是由……”
程朽木並不關心這些了。
總之就是沒死，休息一段時間仍然能上戰場。
他現在更擔心的事情是，自已出事前，聞人償還在發情期。
那小子不會等自已消失以後就隨便找了一個人標記他吧？
程朽木皺眉。
他好像還忘記了什麼事情。
小聞人償！
他說過三個月之內一定會去看他的！
程朽木的眼睛瞬間瞪大。
一旁的霍和澤見程朽木面色焦灼，思考了一下自已剛才彙報，並沒有什麼不妥。
難道是少校想起有關襲擊他的兇手的線索了嗎？
程朽木很想起來去找聞人償。
霍和澤眼疾手快地阻止程朽木亂動，“程朽木，別不拿自已的身體不當回事，你現在不能劇烈運動。”
嗡——
“你這兩天不能劇烈運動。”
似乎有人和他說過這句話。
程朽木一個失神，霍和澤將他按在床上，“程大少校，你別讓我為難。”
程朽木沒再動作，他看向霍和澤，他的大學室友，近十年幾乎都並肩作戰的好友。
他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說話極其困難。
霍和澤制止他，“無論你想知道什麼，都等過兩天你情況稍微好點再問，這段時間少動腦子，就當休息了。”
程朽木看著霍和澤，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樓淵收到程朽木醒的訊息時，朝著面前的一眾官員吩咐道，“盯緊聯盟那邊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們軍部的行動，還有他們總統選拔。”
官員散去，樓淵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盯緊聞人償，一旦他有什麼異常，不必手軟。”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樓淵的眉頭緊鎖，“我知道了，不要掉以輕心，任務不變。”
程朽木在病床上躺得很煎熬。
他很著急。
他的著急並沒有讓他的身體恢復得更快。
霍和澤倒是天天愜意得很，病房裡供應的水果，霍和澤以程朽木現在不能食用為由，自已消滅了個一乾二淨。
“聯盟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程朽木的第三軍團盯著聯盟那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霍和澤實在想不到，程朽木對聯盟那麼關心，醒了以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能是什麼情況？最近聯盟總統大選，裡裡外外熱鬧的不行。”
霍和澤啃了一口蘋果，又看向程朽木，“你那個死對頭聞人償，聽說是目前聯盟裡繼位總統呼聲最高的人選。”
程朽木突然有些不太適應，他現在和聞人償的關係怎麼就又變回了敵對關係？
“反正最近就我看到的訊息來說，帝國對聞人償繼任總統這件事情還是非常擔心的。”
程朽木明白。
聞人償今年才26歲，如果現在繼任總統，很有可能會多屆連任。
再加上他本人之前的雷厲風行。
僅僅只是聯盟的大指揮官就敢那麼囂張，不難想象他繼任總統後會不會直接向帝國開戰。
這對帝國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好訊息。
但程朽木知道聞人償很有可能活不過二十七歲。
比起聞人償活不過二十七歲，程朽木突然覺得他當聯盟總統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也不知道盧才富那個傢伙到底有沒有辦法將聞人償救下來。
霍和澤看程朽木有些擔憂的模樣，以為他也是在擔心聞人償繼任總統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難過，君主好歹是你的哥哥，他到現在也沒有後代，要是出什麼事情，你還是有機會能和聞人償再次平起平坐的。”
程朽木瞪了霍和澤一眼。
霍和澤“呸”了兩聲，“開玩笑開玩笑。”
為了轉移程朽木的注意力，霍和澤開啟了電視，“看電視看電視。”
程朽木眼神還在霍和澤身上。
“今日下午三時二十八分，聯盟最高指揮官聞人償在訪問聯盟大學的途中突然昏迷，至此時仍未甦醒，據傳其多器官衰竭，時日無多……”
霍和澤啃蘋果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程朽木。
程朽木本身因為重傷恢復，臉色就不是很好，現在更是無比慘白。
這兩人到底在幹什麼？
盧才富怎麼會救不下來聞人償？
他十年前不就知道聞人償活不久了嗎？
準備了十年還沒能救下聞人償？
霍和澤將嘴中的蘋果嚥下去，“你，你也別太多想，新聞嘛，經常會說的很誇張，說不定，說不定沒什麼事情。”
程朽木從霍和澤手裡拿過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他很清楚新聞這次沒有虛假報道。
聞人償在回來前就已經命不久矣了。
程朽木想到剛才在新聞裡看到聞人償瞬間昏倒的畫面，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聯盟失去了聞人償對帝國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他開心不了一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已不開心。
可能是他還不清楚核脈衝的事情。
可能是他還沒有去和聞人償道歉，自已多年前的失約。
可能是聞人償還沒看到他把王安詠那個人渣送進克里斯塔裡。
可能是……
他根本不敢想聞人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程朽木恨不得現在就能動身去聯盟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他的身體偏偏在此時拖了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