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苦……

血玉珠？那是什麼？小說中提到過嗎？林息很困惑，但他蒼白的面容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許清歡看著那未泛起一絲波瀾的雙眸，嗤笑一聲，青筋暴起的手微微抬起，“公子，尊上回來了。”一道年邁的聲音響起，許清歡略頓了一下，慌張地放下了手。

整理了一下衣裳，斂去了陰暗的神色，略微彎曲的手指自然垂落，遮住了利刃回鞘般的白絲。

許清歡輕快地跑了出去，吹起的衣襬像高飛的蝴蝶，很快卻又落了下來。

林息望著突然離去的許清歡，倒真是個欣喜等待哥哥回來的小孩，那眉眼間的笑意如同煙火綻放，璀璨奪目。

人和人之間的待遇怎麼如此天差地別呢！林息感到一絲無奈。

周遭又安靜了下來，疼，還是好疼……林息更加無奈了，生前做了大大小小的手術，生後還要遭受如此。他雖說不在意生死，但疼痛確是不想再經歷了。

血玉珠又是什麼東西？看這主角受的意思，不拿出來，怕是不好過了。林息想到這，又是一陣細細密密的頭痛。

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一身白衣的男子摟抱著口吐鮮血，血流不止的青年，斑駁的血跡順著臉頰一路蔓延到脖頸，宛如綻放的罌粟，血花一點點暈染上了男子的白衣。

青年徐徐地抬起那修長潔白的手，刺眼的猩紅，像那染了新雪的淤泥，手裡血紅色的珠子格外亮眼，竟一時分不清，是血更紅，還是珠子更紅。

青年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正微微啟動著，說著什麼，白衣男子強有勁的手臂隨即更加用力地摟著青年，似要將他揉進血肉裡，再也不分開。

林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幅畫面，耳旁竟傳來了砰砰砰有力的心跳，這就是安全感嗎？

可心臟又傳來刀絞般的疼痛，似被鋼刀刺穿，在淌著紅的血滴，疼得他全身痙攣，低下了頭，痛苦的面色再次被墨髮掩蓋。

很快一道清脆的聲音喚回了林息的思緒，滴答，滴答。林息微微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是一攤水印。

哭了嗎？林息無措地想著，早已沒有了任何情緒的他一時分不清了，這究竟是他哭了，還是這具身體在悲傷。

林息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鐵鏈再次嘩啦啦地響起。伴隨著鐵鏈響起的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左護法，你能聽到老奴說話嗎？”

林息緩緩地抬起頭來，是方才說話的老者，佈滿著滄桑皺紋的面容上，那混濁又黯然的雙眼深深陷入眼眶，像乾涸的枯井。

透露出的絲絲擔憂，不顯得作偽。那溫和的面容，倒也讓人倍感親切。只是那作揖的右手竟少了一個小拇指。

這應該就是照顧主角攻的那位老者了，林息想要說話，許久未動的聲帶傳出嘶啞的聲音。

沒等林息再有什麼反應，那位老者便上前一步，解了林息手腕上的鐵鏈，許久未動的身體少了支撐，便垂直摔了下來，在砸地之前被雙乾癟的手接過。

林息在摔下來的那一刻大腦便有些眩暈了，被雙飽經風霜的手支撐著，才沒有狼狽的倒在地上。

林息緩了一會兒，便聽見耳邊傳來微不可聞的嘆息聲，顯得凝重而深沉，卻又令人心生酸楚。

緊接著因失水而滲血的嘴唇傳來了粗糙的觸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藥丸進入口腔，劃過腫痛的咽喉，傳出絲絲刺痛。

好苦，林息想不到聞著香甜的藥丸，竟這麼苦。在病房待的那些年，吃了不少苦藥，竟絲毫沒產生一點耐苦性子。

藥效很快見效了，渾身上下如同電流竄過，密密麻麻的刺痛令林息微微皺了下眉頭。

“唉，孩子，你快快些走吧，離開這裡，去哪都強”老者的嘆息聲似乎重了些，像古老的鐘樓傳出悶厚的聲音，跨過千年，穿出碧霄，來到這裡。

林息的思緒又飄遠了，如若是原身，他怕是仍會留下來吧。畢竟，最後被廢一身武力，斷了經脈，主角攻念舊情留他性命，讓他離去，他卻飲了鳩毒死在了懲戒堂。

“繼續往東走便能出了噬夢林，這裡有些盤纏和藥膏，趁許公子沒回來，快些走吧，”說著，老者便從懷裡掏出一包洗得發白，補滿布丁的帆布包，塞在林息手上。

“許公子把你帶到了這，魔域上下都傳你喝了鳩毒死了，這裡已經沒什麼可留戀了，孩子。”

“放心，我已經幫你打點了這周圍的人，快走吧，別回頭。”老者推了林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