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不可能輸給梁鶴
江翌挑眉，莊深的回答讓他很意外。
“你想通了？”
“嗯，我不想殺他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莊深的表情像是釋然又帶著一絲痛苦。這種長久的糾葛，無論是愛還是恨，對他來說都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而現在，他要將這種情緒遺忘，從自已身體裡一點一點連根拔除。
這個過程也許會很痛苦，但腐爛的肉被清理乾淨了才有可能長出新的血肉。這或許是一種新生。
莊深雙手撐在床沿，往江翌身邊挪去。
直到兩人處於同一水平線，莊深撐著上半身向江翌靠去。莊深知道自已的長相很漂亮，即便在omega中也能屬於頂尖的層級。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江翌，紅唇微抿，像是一種無聲的引誘。
江翌不動聲色地往後靠，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等江翌說話，莊深開心地笑了。他樂得咯咯笑：“看，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配合治療的原因。”
江翌意識到自已被耍了，黑臉道：“嗯？”
莊深輕聲道：“原來不是所有alpha都像他一樣。”
他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繼續笑道：“總之就是這樣，沒別的事情了，你走吧。”
她看著江翌起身，大概是江翌的背影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有些相似，同樣都是alpha，同樣都是高挑修長的身材。
恍惚間，莊深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段無數次面對對方背影的日子。他苦苦哀求和挽留，換來的不過是對方的躲避和嘲諷。那人在被催情的時候永久標記了他，卻在清醒時視他如汙濁惡劣的臭蟲。
莊深的心臟開始收縮，劇烈的疼痛感延著四肢百骸蔓延。自尊被一次次踩在腳下，終於莊深受不了了，他將尖銳的利刃刺向讓自已受人制約的腺體，資訊素破湧而出，鮮血從身上滑落，將地板染紅。
強烈的疼痛轉變為麻木，莊深的眼睛被鮮血染紅，他似乎又看見那個人了。那人在窗外站著，不過這一次他的眼裡不是嘲諷，而是不耐煩。
“喂，還不下來？等你半天了。”
他要下去殺了他，莊深想。他開啟窗戶，攀爬上窗沿，一躍而下。
眼前畫面忽然變了，出現一雙修長白淨的手，那雙手遞來一瓶牛奶和一袋麵包。
莊深抬眼看去。
“林護士長說你早上沒吃早飯，”江翌說，“吃點吧。待會還要做檢查。”
莊深接過，眼前的血紅一點點消散，他小聲嘟囔道：“謝謝。”
莊深盯著手裡的麵包和牛奶，又從床頭櫃翻出飯後吃的藥片。
莊深摸了摸頸後乾癟的腺體。
他要開始新生活了。
江翌下午在病房裡照顧了一陣餘嵐，餘嵐的狀態依然很差，醫生說他生理上的問題已經治癒，只是心理上的問題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
江翌和黃悅然守著餘嵐守了一下午，在兩人的陪伴下，餘嵐的情況總算有些好轉，開始願意溝通和吃東西。
直到吃過晚飯後江翌和黃悅然才離開。
黃悅然去找高柏，江翌則先回寢室。路上，他收到了了許雲飛發來的資訊。
許雲飛：江班長，醫院那邊通知我了，說莊深那邊願意配合治療了。你們這次完成的很好。恭喜！
許雲飛：另外餘嵐同學的情況我也瞭解了，林護士長那邊提供了病房裡的監控。學校會出餘嵐同學的醫療費。另外李責歡他們這次也會受到相應的處罰，法務人員已經上訴，處決的結果還需要一些時間。你們不用擔心。
沒想到學校對弱勢群體如此關心，原本最擔心的事情得到了解決，江翌心裡也鬆了口氣。
他給許雲飛回復了一句謝謝。
許雲飛：那麼你們的專案至此也算是徹底收尾了，下週一正式回來上課吧。
江翌應了聲好，他回到寢室，剛擰開門就看見裡面有個熟悉的身影。
梁鶴從書桌上抬頭，挑眼看著江翌
“江班長，晚上好啊。”梁鶴倒是主動和江翌打了聲招呼，語氣稀鬆平常。
江翌啊了一聲，就當和梁鶴打了個招呼。昨晚的一些畫面在腦海中閃現而過，江翌尷尬地感覺自已走路都順拐。
他忍不住摸了把臉，手上傳來棉布的手感。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已臉上還戴著口罩，一時間江翌總感覺自已有種欲蓋彌彰的羞恥感，耳尖唰地一下紅了。
好死不死的，梁鶴竟然站起身朝自已走來，江翌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幹什麼？”
梁鶴靠在爬梯邊上，雙手抱胸，眼神落在江翌脖頸的紫紅印記，似笑非笑道：“沒事，來問一下江班長要不要一起出門吃晚飯。”
江翌捕捉到梁鶴的眼神，耳尖的熱意愈發濃烈，梁鶴看見江翌的耳朵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而後只見江翌偏頭僵硬道：“我吃過了。”
“好吧，那看來只能下次再和江班長約了。”梁鶴瞭然地點頭，越過江翌離開了。
梁鶴走了以後，江翌緩了好一陣子才徹底冷靜下來。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梁鶴剛才的反應是在告訴他，他記得這件事情，但他會心照不宣地和自已一樣保持沉默不提。
這正合他意，不過一時間江翌心裡的感受有些五味雜陳。不必多餘解釋的輕鬆感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落寞。
江翌覺得自已一定是瘋了，竟然會對梁鶴的態度感覺到落寞。他把自已這種想法歸結於那是自已的初吻，人有些第一次情結很正常。
況且，他倆可是死對頭的關係，那不過是在外力的作用下發生的擦槍走火事件。簡單來說，他們那天和一夜情沒什麼太大區別，誰要是真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誰就輸了。
江翌的眼神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絕不可能輸給梁鶴，在任何一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