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上赫連煜，是他段晟的宿命
一吻終了，段晟的手撫在赫連煜的臉上，輕輕磨蹭。剛剛那一番話讓他心裡安定不少，心裡那些個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想法也少了些。
赫連煜看著他的眉眼，突然想起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而後帶著一絲笑意開口。
“而且…哥哥你不是一直讓人看著我嗎，我有沒有喜歡上別人你還不清楚？”
赫連煜的保鏢不是吃乾飯的，在段晟剛開始叫人盯著他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哪個仇家，想找機會綁了他，後面查了查才發現是自家的人。
所以後來段晟的人能這麼輕鬆的盯著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放縱。他不覺得這樣會讓自已沒有自由或者是沒有隱私。
本質上他覺得他和段晟是同一種人，一旦認定了就絕不會改。他甚至病態的認為，段晟這樣的做法是太過在乎他。這樣的掌控欲，對赫連煜來說並不是一種煩惱。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段晟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少見的，赫連煜能看到他眼裡的緊張和不安。
那副模樣好像是天塌下來似的。
“阿煜…你知道？你別生氣…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想知道你每天在做什麼…我擔心有人…阿煜，我…你別離開我，求你了。”
段晟焦急的開口，一向有條理的他此刻說話顛三倒四，他無法想象赫連煜知道了會怎麼樣？會離開他嗎？會覺得他噁心。
他太過害怕，他太過緊張，以至於他完全沒有發現赫連煜在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是帶著笑容的，那笑容顯然帶著一絲揶揄。
“哥哥，別害怕，我要是生氣我還會讓你的人盯我那麼久嗎？”
赫連煜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樣的行為如果換做是別的人，在他發現的那一瞬間就會把人送進監獄，哪裡還能讓他盯這麼久？
段晟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不敢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神色。他無法想象如果赫連煜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他會有多麼無措。
但是赫連煜沒有。他的眼彎彎的笑著，嘴也是勾著的，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反而好像是樂在其中。
“如果你讓人盯著你能放心點，就盯著嘛，這人也挺安靜的，一般我也發現不了他。”
這是段晟第無數次意識到，赫連煜非常完美的繼承了所有他母親的品質。
赫連煜平時看著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段晟最是明白他，他有自已的主意，並且一旦認定了就不可能改。如果別人是嘴硬心軟，那赫連煜就是嘴軟心硬。
可偏偏，赫連煜把最軟的那一面留給他，留給了這樣陰暗骯髒的他。
段晟的心像是先被放進了甜酒裡浸泡，而後又被丟進了冷水，如今又被丟進了名為赫連煜的愛情海里。
酸澀，卻又甜蜜。
愛上赫連煜，想來是他段晟的宿命。
*
在一場夜間運動之後，段晟少見的夢到了過去的那幾年。
他好像回到了那個空蕩的房間裡，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屋裡一片黑暗。
他手上握著赫連煜留在這的筆，執著的一筆一筆在牆上、地下寫‘我愛你，赫連煜’，可他怎麼寫也寫不下來，說也說不出口，就像被人扼制住了咽喉一般。
最開始他發現自已對赫連煜的感情，他是害怕的、膽小的，他不敢和那個永遠笑著的他說。
直到林嬡姝的出現。
段晟害怕了，他慌忙的找到了赫連煜，想和他說出自已內心洶湧的情感，可就在他站在那人面前，堅定的說出了。
“我。”喜歡你。
奇怪的是，無論如何他都說不出後面那三個字，就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控制住了他的喉嚨，也像是遊戲裡的某種禁用詞，一旦打出來就會變成‘*’號。
他嘗試過寫下來，也嘗試過用手機傳送。但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表達出自已的心意。
段晟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他的膽小而說不出口。這更像是某種規則，有人控制著他不能不讓他越過雷池半步。
在赫連煜滿心歡喜同他說著自已有多愛林嬡姝時，他在黑暗中無聲的流淚。
那些淚重重的砸在他的手背，只有他知道。
在屬於他們的房子裡，到處寫滿了未盡的愛意，有時的愛寫了一撇，有時的愛寫了一捺，有時的愛寫了一橫，唯獨沒有一個完整的‘愛’。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死死掐住自已的喉嚨，在他窒息到快要暈厥時，他的喉嚨間詭異的吐露出一句完整的。
“我愛你…赫連煜。”
只那一瞬間他就鬆開了自已的雙手，趴在冰冷的地上猛烈的咳嗽。可當他終於緩過來時，卻說不出那句愛。
夢裡他還在那個冰冷的屋子，一次又一次的掐住自已的喉嚨，一次又一次嘶啞的說出‘我愛你’。
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他醒來時，看見身邊熟睡的愛人，還覺得自已喉間有一種窒息感。
“我愛你，赫連煜。”
他嘶啞著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睡夢中的赫連煜似乎是聽見了，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囔了一句，手卻抱他抱的更緊。
段晟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他做的決定——在浴缸中用刀片劃破自已脆弱的血管。那是他能為赫連煜和他做的唯一一件事，雖然瘋狂，但卻有效。
段晟再次閉上眼睛，將頭捱得離他更近，這一次他閉上眼睛，再沒有做那個夢。
那個寂寞的、冰冷的夢。
*
在一個虛空之中，一個虛影飄浮著，祂身邊泛著盈盈的光芒。祂的面前是一幅幅畫面，有些畫面裡是兩個人熱情的擁抱，有些畫面裡一個人將刀架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有些畫面裡的主角，流著淚控訴著什麼。有些畫面裡的主角身著婚紗臉上帶著笑。
那些畫面亂成一團，祂似乎是有些生氣，惱怒的拍碎其中的某些畫面。那些畫面像是鏡子一般從角落開始碎裂，一片一片的落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