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雲無恃揹著雙手,一襲青衣,落入龍宮。
“參見帝君。”龍王領頭,大小諸仙齊齊躬身行禮。
“免禮。”雲無恃說,“我怎麼聽見有人說我壞話?”
“小神們縱有天大的膽,也不敢……”
“本君不是說你。”雲無恃說著,看向容裳,方才還母儀天下的容裳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雲無恃放眼望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龍宮角落一隻合了殼的扇貝上。
他搖頭笑笑,輕步走近,扇貝殼卻怦然張開,一道紅光從中射出。
兩位龍太子見狀驚呼道:“師父好帥!”
不想雲無恃早有提防,側身閃過,反手一把將容裳拿捏,另一隻手又掏出個花盆,把她扣住了。
龍太子:?
諸仙見堂堂扶搖帝君竟這樣對待自已的老母親,簡直是倒反天罡,更都暗自驚懼。
龍王親自把小白鷹牽過來,交給雲無恃,和聲道:“犬子不肖,有幸拜了令堂大人為師。還望帝君多加提攜。”
“令堂大人?”雲無恃頭頂冒出一縷黑煙,忍不住氣得發笑,“龍王不必相送了。”帶了小鷹,轉身輕輕飛出海面。
路上自然是又批評了一番容裳私下凡間, 容裳在花盆裡悶聲叫道:“你要殺我,不如快點動手,別折磨我。”
“殺你?”雲無恃奇道,“這話從何說起?”
“別裝蒜!偽君子!”
雲無恃聽得發惱,冒著黑氣道:“本君確實是裝不過你這頭真蒜!你三番兩次說我是你兒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嘞!”
容裳還在叫嚷,被雲無恃開啟花盆,往她嘴裡灌進一股風去。容裳頓時雙腮鼓成了氣球,此起彼伏,說不出話來。
回到風都,雲無恃把容裳又塞進真氣球,責怪道:“你今天私下凡間,太危險啦!你那些伎倆也就騙騙花房那幾株見識短淺的花,真以為龍王不懂天界歷史啊?就算真騙得過龍王,騙得過他跟前那頭萬年老王八嗎?”
容裳說:“可我看他們都信了啊!”
“他們那是在裝糊塗呢!為他們地處北極,和碎瓊島來往密切,我向來看不慣他們。……”
“碎瓊島江家,跟你不是世交嗎?”
“祖上的傳統,強撐面子罷了。我是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家人,感覺他們……怪怪的。那老龍王之所以不揭穿你,還讓兒子拜你為師,就是想到你既敢開我的玩笑,必是我風都中人,想趁機巴結我。”
容裳聽他言語之中,竟對自已頗多回護之意,想起自已屢次違揹他意思惹是生非,他也並未過多見責,不禁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要殺我?難道是我想錯了?……”
“不不不!容裳,你清醒一點,別被男人蠱惑!他是在包裝自已,騙取你的信任!你別忘了,那天他可是說要殺你報仇呢!”
兩個念頭激烈地鬥爭起來。
最終還是後者佔了上風,因為雲無恃的疑點實在太多了,而且在風都的這些年也太莫名其妙了。
但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自已又無力改變現狀。
於是容裳又迴歸了那吃吃睡睡修仙的日子,雖然空洞單調,倒也悠閒。
就這樣,很快過了兩年,好在兩年之間容裳並未亂跑生事。
雲無恃又開始碎碎念:“最後的坎,一定得過去,千萬不可出差池……”
他曾對容裳說過,250這個數字在天界不吉利,無論是年甲還是修行年數,到了這一年會進入虛弱期。
容裳的二百五十歲已經挺過去,接下來便是她修行的第二百五十年了。
這天雲無恃親自做了桌早餐,一盤拔絲軟雲糖塊,一杯紫霧汽水。
“小傻蒜,乾杯。”雲無恃舉起汽水,“慶祝我們度過了修行第二百五十年的第一天!”
“度過個第一天有啥好慶祝的。”容裳說,“你怎麼開始親自下廚了?”
容裳內心:“他是不是開始親自下毒了?”
“這不,今年是最最重要的一年了。”雲無恃笑道,“今後我每天都會親自給你做好吃的,我要你比過去的兩年更加老實聽話,咱們一起努力,幫你成功修成人形。”
“雲無恃,你在諂媚我。”
“嗯……哈哈,算是吧!”
“所以,我為啥要修成人形嘞?可以告訴我了吧?”
“還是不能。這關鍵的第二百五十年,你需要心靜,不能把你的心亂了。”
“你這樣吊著我,我靜個屁呀!”
“這……”
雲無恃正在糾結,突然守衛跑了進來,“啟稟帝君,有客人來了。”
“這點小事,還來問我!閉關中,勿cue。”
“是碎瓊島的江千浪江島主!”
“江島主?”雲無恃眉頭一皺,“他怎麼又來了。……你去告訴江島主,就說本君正在閉關。”
“小人也是這般說,但江島主執意要見帝君。”
“他一個人來的?”
“還有江小姐和少島主。”
“啊呀,麻煩!……既如此,你叫他在迎賓廳稍候,本君片刻即到。”
“稟帝君,他們沒去扶搖宮,已經在御風閣外了。還提著一堆禮物。”
“啥???”雲無恃眼睛瞪得像銅鈴,“本君平等地討厭每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也算不得沒有分寸了,你們不是世交嗎?”容裳突然念念叨叨,“你跟那江小姐自然也是門當戶對咯。他們直接殺到這兒也正常。”
“你再亂說,我把你從天上扔下去。”
“哼,我說的是實話嘛。”容裳翻了個白眼,低聲咕噥。
“看來敵方這回是有備而來。”雲無恃沉吟道,“既然已到了閣外,還提著禮物,也不能趕人家回去。……好吧!容裳,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待著。我去去就來。”
容裳心想:“雖然稀裡糊塗的,但與其跑出去流浪,倒還不如在這兒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