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為麻煩的存在
又過了兩日,桑榆的風寒好了。
季淮原本想讓桑榆多休息幾日,桑榆卻一刻也沒多休息,快速幫季淮處理完那些沒處理的事務。
有了桑榆的幫忙,季淮立馬就空閒了下來。
季淮不止一次想過,其實大師兄比他更適合當這個掌門。
落霞山如果交給大師兄,會比在他手中更好。
季淮不止是這麼想的,也想這樣做。
他想等父親出關之後,跟父親提一提此事。
有了空餘時間的季淮,又開始他原先的生活習慣。
清晨在竹林練完劍之後,季淮收起了劍,準備回去。
剛剛往前走了不到兩步,季淮手上的劍就掉落到了地上。
季淮捂著胸口位置,踉蹌後退了幾步,背靠在了身後的竹子上,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但是很快,季淮就站不住了,順著竹子一路往下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季淮體內的靈氣開始不受控制的四下亂竄,將他整個五臟六腑都攪的不可安寧。
他只感覺到疼,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疼的季淮甚至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從他的體內破體而出。
季淮身上的溫度正在不斷升高,渾身開始變熱,發燙。
整個人就像被丟進了滾燙之中的沸水之中翻騰。
季淮疼的有些神志不清的時候,他彷彿聽到了腦海中傳來鐵鏈斷裂時,發出的脆響。
他眼前的視線逐漸變的模糊,隱約看到了一道血紅色的身影。
季淮眯著眼睛,努力的分辨。
那道血紅色的身影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女人。
季淮拼命的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的人。
但他的眼皮就仿若有千斤重,不管季淮如何努力,眼皮依舊在慢慢下沉,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
直到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季淮也沒能看清楚出現在他眼前那個女人是誰。
季淮暈倒之後不久,裴灼就出現在了這片竹林之中。
裴灼出現在這裡,並非意外巧合,而是蓄謀已久。
自從在季淮身上發現紅色胎記之後,裴灼一心想要從季淮找出他身上藏著的秘密。
他把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季淮的身上,明裡暗裡都在密切的關注季淮。
今日,裴灼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季淮平日裡雖是散漫了一些,但對於練劍這件事,季淮是從未懈怠過的。
除非是實在抽不出半點時間,不然季淮每日都會去竹林。
裴灼還發現,季淮每日去練劍的時辰也是一樣的,幾時去,幾時回。
季淮既不會早去,也不會晚回。
可今日,裴灼藏匿在一處季淮回來時的必經之路上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裴灼始終沒等到季淮從竹林中出來。
裴灼心下有些不安,他從藏匿之處出來,大搖大擺的去了一趟季淮的別院,裝模做樣的詢問了一遍季淮的行蹤。
然後馬不停蹄的往竹林這邊趕。
裴灼進入竹林之中後,遠遠就看到了仰面躺在地上的季淮。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
裴灼快速朝著季淮的方向跑去,邊跑邊焦急的大喊。
竹林中一片寂靜,躺在地上的季淮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胸口處微微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落霞山所有人都知道,這片竹林是專屬於季淮的練劍之處。
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會跑來這裡打擾季淮。
偶爾來此地的,也只有季淮的幾個師兄弟。
確認季淮確實是失去了意識,而非死了之後。
裴灼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焦急之色。
他面無表情的走到季淮的身邊,蹲下身,開始檢視季淮的情況。
季淮的臉看上去紅的有些不太正常。
裴灼用手背試探了一下季淮的額頭,極為的滾燙。
紅的不僅僅是臉,連帶著脖頸往下一大片都是紅的,甚至連他的手指都是紅的。
裴灼抬手對著季淮撒了些藥粉,藥粉會讓季淮陷入更深的昏迷之中,防止季淮中途醒過來。
撒完藥粉之後,裴灼伸手解開了季淮的衣帶。
季淮渾身猶如被煮熟的蝦米一樣,紅透了。
裴灼將自已的視線定格在季淮的胸口位置,努力忽視季淮的其他地方。
上次他見到的那塊紅色胎記,明顯出現了變化。
那紅色胎記比起上次變大了一些,花紋也顯得格外的清晰明顯。
上次是乍一看上去像花,而這次不同,完完全全就像是從季淮的胸口處開出了一朵花來。
裴灼手指一觸碰到季淮的面板,就感覺到一陣灼燒之痛。
就像是將手指伸入了火焰中一般。
裴灼收回手來,臉上沒有半點吃痛的表情,反而對著昏迷不醒的季淮笑了。
此時的笑容和他往常的笑容不一樣,看上去有些古怪滲人。
他好像有些明白,父親為何想方設法要找出這個人了。
裴灼抬起手,在竹林之中設下了一道結界。
裴灼再次朝著季淮伸出手去,這次將右手換成了左手。
他的左眼也開始慢慢由黑色變成血紅色,他的左手被黑氣所纏繞。
裴灼將佈滿黑氣的左手按在季淮的胸口的胎記之上。
黑色順著季淮的面板往裡面鑽,一點點的侵蝕進季淮的體內。
裴灼在季淮的體內,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尋常的東西。
待裴灼確認了那東西是什麼之後,瞳孔之中浮現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季淮的身上湧現而出,朝著裴灼反撲而來。
裴灼快速收回手躲避之時,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靈氣穿透了裴灼左手的半邊手掌。
突如其來的麻木過後,就是一陣劇痛傳來。
裴灼沒有半分猶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藥。
右手拿著藥瓶,用嘴咬住藥塞拔出,丟到一邊,將藥倒進嘴裡乾嚥了下去。
從外表看,裴灼的手上沒有半點的傷痕。
但裴灼很清楚,他左手的半邊手骨,幾乎全部都被季淮身上的靈力給擊碎了。
現下他已經無法再使用左手。
雖然受了傷,但裴灼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
這點傷對於裴灼來說,並不算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的傷一向好的很快。
眼下這個人,對此刻裴灼來說,才是最為麻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