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勇後口中的總長其實就是目前落了魄的張景惠。

張景惠曾經是東北王張作霖的拜把子兄弟,可以說沒有張景惠就沒有現在的張作霖,當年張作霖走投無路,山窮水盡之時,是做豆腐為生的張景惠幫助他東山再起,並且一路鼎力相持,他才一點點站穩了腳跟,並且慢慢把持了整個東北,其間當然少不了張景惠的功勞。

按理說張景惠這樣一位元老級別的人物,如果不是自己作死,在奉系裡那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很可惜他走錯了一步,因為指揮部隊作戰消極,被張作霖撤了軍職,心生不滿轉身投靠曹琨去了,要不是自己老孃病危,被逼無奈才求人說和重又返回東北,而張作霖也顧念舊情,選擇原諒了這位背叛自己的仁兄,但是,破鏡畢竟難圓,心裡有了隔閡,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推心置腹相處,張作霖給了他一個陸軍總長和實業總長的職位,也算是仁至義盡。

金勇後是拜在張景惠的門下,自然對他的想法心態瞭如指掌,當下就寫了一封洋洋灑灑的書信過去,向張景惠添油加醋的描述了黑龍江目前的態勢,並且將自己請求借調軍隊入黑的好處大肆渲染一番,意圖打動張景惠那顆不甘的心,至於結局如何,這裡就先不表了。

再說周泰安帶領浩蕩的車隊一路前行,七八天之後,已經進入山區,到達小興安嶺腹地,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此行必經的一處所在——孫吳小城,到了這裡,距離黑河也就二百多里路了,卻不曾想,此處差一點就要了周泰安的小命。

孫吳城外十五里處有個開花山,地勢險要,一面臨河,河水湍急寬闊,另一面則是幾十丈高的炫耀鉛筆,官道在二者之間透過,隊伍走到這裡時,充當先行官的偵察兵就覺得此處有問題,回頭告訴隊伍停止前行,周泰安隨即派出兩股士兵沿著山巒爬上頂端,檢視有沒有鬍子山匪在此攔路埋伏,雖然說他們運送的不是貴重之物,可也不能疏忽大意,要知道,他這一百多條槍,在某些勢力眼裡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搜尋隊伍一路攀上崖頂也沒發現任何異常,於是發出安全的手勢,隊伍再次行動起來,周泰安帶頭前行,說實在的,越往北靠近,他的心情越激動,因為他對這裡太熟悉了,之所以親自帶隊去黑河送貨,很大的原因是想回家鄉看一眼,沒錯,黑河就是他曾經的家鄉。

他出生在中國最北的一個農場裡面,距離黑河只有十五公里,開上貨車以後,黑河方圓百里就沒有他沒走過的路,所以看到哪裡都覺得格外親切,同時心裡也不好受,近鄉情怯說的就是他此時的感受,也不知道兩個時空下的家鄉差距如何?是否還能見到熟悉的山水,熟悉的面孔?

“砰!”山林間一聲突兀的槍響打破寧靜,林子裡的飛鳥被槍聲驚嚇得振翅逃竄,隨著槍響,騎在馬上的周泰安只覺得胳膊上一陣巨疼,隨即滾落下馬。

“有鬍子!注意隱蔽,準備還擊。”趴在地上,周泰安大聲下達著備戰命令,身後有醫務兵趕緊貓腰跑過來給他檢視傷口,王海林和王小寶都嚇壞了,這要是周泰安出了事,那後果可就壞菜了。

“死不了,我沒事兒,趕緊指揮戰鬥。”周泰安看到兩員大將都跑過來,皺著眉頭驅趕他們,大敵當前,指揮員怎麼能離開自己的戰士?

二人看到他還能說話,悄悄鬆了口氣,立馬窩頭回去指揮隊伍。

此時隊伍已經差不多快要透過懸崖峭壁那一段區域了,再有百八十米就是平原地帶,可是暗中放槍的人顯然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並沒有選擇極為有利的峭壁頂端作為伏擊點,竟然在出了山嶺最後一步選擇埋伏動手,這確實讓人意想不到,要知道,負責去山上檢視的兩支偵察兵還沒下來,正是兵力分散,隊伍疏忽之時。

周泰安沒有當過軍官,更沒有豐富的行軍作戰經驗,儘管照葫蘆畫瓢的也安排了先鋒,後衛,中軍等正常行軍模式,奈何匪人更加狡猾,出人意料的捱了一槍,也算是讓他長了次記性,經驗畢竟都是摸爬滾打出來的,沒有人天生就是個戰士。

隨著第一聲槍響,立刻引來自衛團的反擊,百十來條槍衝著前方樹林中瘋狂射擊,打得樹枝折斷,積雪迸濺。

那些車老闆子們早就機靈的躲在馬車的另一側,偷偷伸著頭往外瞧,這種陣仗他們從來沒經歷過,又是擔憂又是驚奇,不過並不害怕,自衛團人多槍多,周泰安這個主心骨又和他們在一起,根本不擔心安危問題,每個人探頭探腦的只想把經過看得清楚一點,好等回去作為吹牛的談資。

打了一陣槍,對面卻毫無動靜,王小寶跑過來說道:“不知道什麼點子,不過看樣子不是等閒之輩,這麼沉得住氣,恐怕咱們碰上茬子了,團長,你的傷沒事兒吧?”

周泰安靠坐在馬車軲轆上,左胳膊包紮後用繃帶吊在脖子上,一副重傷員的架勢,他皺著眉吩咐道:“這個地勢對咱們還算有利,好歹不用腹背受敵,咱們只需要防守一個方向就好,派出兩個排的戰士交替掩護前進,儘快摸清敵人的底細,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這裡是他們的主場,等天黑了咱們會陷入被動。”

王小寶去安排了。

兩個排的戰士小心前進,慢慢摸到了響槍的位置,那裡的雪地上有人趴窩的痕跡,看樣子十多個人是有的,不過此時卻逃得無影無蹤,山上的偵察兵此時也下來了,一個個跑的氣喘吁吁,他們聽到槍聲後馬不停蹄的跑下來,王小寶沒有猶豫,命令偵察兵沿著雪地上敵人留下的足跡繼續追蹤,自己領著兩個排在後面緊隨,將道路兩側仔細梳理排查後,向周泰安的大隊發出透過的訊號,於是車老闆子們吆喝著馬匹,繼續前進。

很快,大隊人馬透過了這處險要之地,進去相對平坦地區,不過,周泰安越往前走心裡越是不安,這環境太詭異了,處處透著危機。

平坦是平坦,不過林子也茂密起來,儘管冬天樹葉落盡,可那些密密麻麻生長在一起的白樺,椴木,柞木,松樹成片連踵,一眼跟本看不出多遠,樹下的榛柴雜亂叢生,裡面要是埋伏上人,不走近了很難發覺。

“呈扇面搜尋,不要大意,隊伍距離拉開,別聚堆。”周泰安下達著命令,隱隱約約他覺得這一段路不會好走,心裡狐疑,哪裡冒出來這麼一股勢力盯上了自己?除了百八十條槍支,沒有什麼值錢的財物動人心魄的啊!

“啪……”

“砰砰砰……”

左前方突然間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槍響,所有人都渾身一震,顯然是搜尋前進的偵察兵們遇到了敵人。

“留下一個派保護車隊,其餘人跟我上。”王海林一揚手裡的短槍,領著戰士們就跑去支援。

前面是個高崗,上面密密麻麻長滿了碗口粗細的白樺樹,樹幹上杈丫留下的疤痕,彷彿一隻隻眼睛,正毫無表情的凝視著面前的一切。

偵察兵們正趴在雪地上開槍還擊,附近還有戰士向這裡靠攏,王海林問道:“咋回事?”

“王營長,遇到大綹子了,八成得有四五十號人,這些玩意兒挺狡猾,趴在雪坑裡沒發現,五個兄弟受了傷。”一個排長湊過來彙報情況。

“聽得出來,人不少。”王海林豎著耳朵聽著對面打槍。

“三八步槍?”

“好像是。”

看看附近參與搜尋的人都到位了,王小寶和王海林快速分析了一下情況,留下一部分戰士牽制對方火力,又分兵左右,進行兩翼包抄,那個高崗並不險要,只要圍住敵人,他們就掀不起多大風浪,四面都有敵人,到時候他們就會顧此失彼,腹背受敵。

“嗵……哐……”

剛剛跑出去沒多遠,負責兩翼包抄的戰士們突然遭到襲擊,上崗上不明身份的敵人居然動用了擲彈筒,死死的將兩支隊伍壓制在原地臥倒,不敢繼續前行。

“臥槽?這可不是鬍子該有的東西啊!這夥人不簡單。”王海林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要知道,擲彈筒的威力相當於小型迫擊炮,指哪打哪,殺傷力不可小覷,他一時沒了主意,自己這邊數得上的重武器也就是機關槍了,可是周泰安覺得運送水泥,沒必要帶大殺器出來,所以他們除了步槍,就沒有其他重火力了。

“告訴所有人小心,注意隱蔽,這夥兒敵人的槍法不賴,咱們已經吃了虧了,不能再增加傷亡。”張小寶看著醫護兵給受傷的戰士包紮處理傷口,咬著牙說道。

“不能從兩翼包抄,那就集中火力打他,我就不信他們的子彈沒有打完的時候。”

王海林趕緊制止他的想法:“他們佔據地勢有利,咱們不能蠻幹,那樣會徒增傷亡,團長愛惜士兵,傷亡太大他會收拾咱們的。”

“那你說咋整?”王小寶承認這一點。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咱們還是得去和團長商量一下,他要是不同意,那再想別的招!”

周泰安受了傷,手下死活不讓他再往前衝,此刻正坐在馬車上,向前面接敵的方向瞅,就看到二王一路小跑過來。

“敵人佔據地勢,沒法強攻,我打算借咱們的馬匹用用。”王海林開門見山把情況介紹一下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泰安眼睛一亮:“你要組織騎兵衝鋒?”

“真真假假而已!”王海林點頭說道:“我也不要多,每輛車上卸下一匹就夠了,不耽誤餘下的腳程。一半用來掠陣衝鋒,一半組成騎兵,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人員傷亡。”

周泰安點頭道:“這是個路子,就算他們有擲彈筒,也很難一舉阻擋百十匹馬的衝擊,好,我這就動員車老闆子們去。”

車老闆子們當然不會拒絕,周泰安說了,不白用,如果馬匹有損傷,照市價賠償,眾人當下紛紛將自己體格較差的馬匹解下來交給自衛團。

很快,一百匹馬集結完畢,五十匹在前,五十匹在後,後面的馬背上坐著五十名荷槍實彈,精於騎術的戰士。

臨近山崗,後面的戰士揮起手裡的步槍,用尖銳的刺刀在那些負責衝陣的馬屁股上重重紮了一下,負痛的馬兒立刻仰天長嘯,撒開四蹄向前狂奔。

山崗上隱蔽的人開始打槍,擲彈筒也間斷性的響起來,顯然這來勢洶洶的驚馬陣讓他們感到了威脅,可是這一次擲彈筒的作用不大,馬匹跑起來的速度很快,幾百米距離轉瞬既到,那些被子彈擊中,彈片炸傷後的馬匹更增加了執拗的野性,一往直前,撒了歡兒的直奔山崗,一路橫衝直撞,將那些榛柴稞子踩得支離破碎,胳膊粗細的樹木撞得東倒西歪。

後面馬背上的自衛團戰士伏在馬上不停開槍射擊,壓制敵人的火力,後續步兵也趁機蜂蛹而上,等王海林和王小寶帶人衝上山崗後,只見地上有深淺不一的雪窩子,顯然是敵人用來藏身的簡易工事,裡面還有幾具屍首,那是被流彈擊斃的敵人,其餘的已經放棄防守逃走了,不過,衝擊隊伍也損失不少,尤其是馬匹,零零落落的大約倒斃了三四十,有受傷的戰士臥在地上痛苦呻吟。

“先救人!”王海林向遠處看去,只見自己的戰士們正快速向前,分明就是在追趕逃竄的敵人,他不由心頭一震,大聲命令道:“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那夥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手段了,因為就算有也使不出來了,追趕的自衛團戰士忽然發現,那些遠遁的傢伙們竟然又窩頭跑回來,竟然像沒頭蒼蠅一樣撞進自己槍口的射程。

“打!”班排長們也不客氣,照單全收,命令戰士開槍狠揍,自衛團成軍以來,這是頭一次開仗,也頭一次見了血,大家夥兒早就憋的牙癢癢,當下毫不客氣的一頓亂槍打過去,放倒了一片,剩下那些幸運兒這才想起來,自己後面還有追擊部隊,於是也顧不得方向了,像鳥獸一樣四散奔逃,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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