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嘯天看了看天色還早,準備再前進一段距離後吃晌午飯,他是個急性子,接了剿滅黑龍江武裝的活,就一門心思想盡快完成任務回去,路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動作,時間把持得很緊湊,和副官商量了一下,知道距離扶余不遠了,他決定部隊行軍到松花江旁再休整,吃飽喝足後過江發動攻擊。

對方聽說有一個團的人馬,不過對霍嘯天來說,他根本就沒太過於當回事兒,別說是地方上的散兵遊勇,就連黑龍江的省防軍,能讓他在乎的也沒幾個,覺得刑天福那個笨蛋完全是咎由自取,縱容士兵吃喝嫖賭,那樣的部隊怎麼能打仗?碰到稍微有點心計的對手,恐怕瓦解崩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自己的手下則不然,各個都是鐵打的漢子,不但軍事素質過硬,戰鬥力更是無人能及,若不是張大帥看不上張海鵬,恐怕自己早就被抽調進關幫助他打天下去了。

軍人想要建功立業,功名不是待出來的,那都是馬上拼回來的,霍嘯天始終為不能入關參戰感到遺憾,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不能在大帥面前顯露頭角,那就拿這個黑龍江民團開開刀也好,久不實戰,士兵們的精氣神都安逸完了。

常言說得好,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這一路快速行軍,霍嘯天根本就沒考慮過一件事,那就是行軍中的大忌,他居然沒有派遣先鋒官,也就是偵查兵,對戰場情況進行匯總的斥候。

霍嘯天之所以如此大意,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主場作戰,這裡放眼望去,都是吉林省防軍的地盤,在自己家院子裡溜達,他根本就沒心思過於謹慎,如果真的如臨大敵,四面楚歌的姿態擺出來,恐怕會讓部隊產生緊張的氣氛。

第二點他壓根也不覺得那些散兵遊勇一樣的民團武裝,會膽大包天的深入張海鵬的勢力縱深,況且有江河橫梗,到時候他們一旦失利,想跑都跑不掉了。

正是基於這種心理,一向為人比較謹小慎微的霍嘯天這次卻大意了。

在乾安鄉鎮他們繞城而過,一路向東前行,此時已近初春,雖然北方樹木還沒有綻綠萌芽,背陽光的地上依然還殘留有片片堆堆的積雪,不過氣溫卻明顯回暖,洮南兵們一路急行,早就走的汗水涔涔,有計程車兵把棉襖的領口解開,感受著習習涼風撫略,更多人把棉軍帽摘下來當扇子用,不停的在臉龐處揮動。

坐在馬背上的霍嘯天目光前眺,發現不遠的地方一處溝梗十分突兀,心下起疑,隨即摸起掛在脖子上的一副德國進口的望遠鏡,放在眼前看過去。

那是一片長約幾百米的土方隆起,鏡頭裡看過去,黑色的泥土居然都是新鮮翻起的,霍嘯天更是疑惑,那裡本該是一片稻田,周圍也有不少隆起來的小土壩,將稻田分割成一塊一塊不規則的水池,不過現在裡面並沒有蓄水,只有去年收割後留下的秧茬,白花花的遍地都是,更襯托出那道泥土的不和諧。

“難道是農民們提早堆積的糞肥?亦或是重新修整的堤壩?”霍嘯天自言自語著,忽然望遠鏡裡晃過一陣光亮,他的心頓時一激靈,趕緊調動焦距,想要看得更細緻一些。

光亮是一根鐵管子發出來的幽光,那根鐵管子此時正在調整方向,所以反映了陽光被霍嘯天看到,霍嘯天望遠鏡的焦距定格在那根鐵管子上面,等看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兒的時候,不由渾身一震,鏡頭迅速向左右觀察,果不其然,又有幾個同樣的玩意兒被他發現。

“快隱蔽!有埋伏。”霍嘯天顧不得繼續觀察了,扔下望遠鏡在馬背上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

“隊伍停止前進,快速隱蔽,小心炮彈。”

一個旅計程車兵佇列排的很長,遠處的還沒接到通知,只有旅長附近的人群聽得真切,所有人聽到長官的警告,立刻扔了裝備,就地找個坑窪地方趴下,當隊伍前後計程車兵發覺有異,剛要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聽的幾里之外“咣咣”的一片沉悶的射擊聲,那是炮彈在炮膛裡點燃底火,然後高速衝出膛口,在空中發出瘮人的“嗖嗖”聲向洮南部隊撲過來。

“他們居然有迫擊炮?”霍嘯天趴在地上十分不解,看著天上忽然出現的一個個小黑點划著無情的弧線,肆無忌憚的落在自己的隊伍裡發生劇烈的爆炸,頓時掀起陣陣火光和泥土,硝煙霎時間充斥了整個陣地。

趴在地上感受大地的震顫,霍嘯天簡直欲哭無淚,他實在搞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得到的情報有誤差,一個千把人的民間武裝,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迫擊炮?而且完全顛覆自己的預判,他們竟然真的敢鑽進來偷襲自己,突如其來的迎頭痛擊已經把他打得有些發矇。

“咱們的炮兵呢?趕緊還擊,儘快壓制對方的火力攻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霍嘯天終於緩過來,立馬吩咐手下軍官組織反擊。

洮南兵只不過是事發突然吃了點虧,不過畢竟周泰安的自衛團擁有的迫擊炮數量才只不過六門而已,很難給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很快,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他們穩定下來,開始有條不紊的就地架設炮位,然後也來不及精確定位資料,大約摸著就開始發射炮彈,形勢頓時反轉,偷襲者的炮聲零落下去,最終鴉雀無聲。

“他奶奶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組織衝鋒。”霍嘯天站起身,皺著眉在望遠鏡裡觀望遠處。

對面悄無聲息,炮也停了,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衝!”他毫不遲疑,一揮手,在炮火的掩護下,洮南兵紛紛躍起,端著步槍開始先前攻擊。

足足一個旅計程車兵,此時爆發出戰意,戰場上立刻籠罩出一片殺氣騰騰,七千大兵嗷嗷叫著奮勇前進,大有視死如歸的豪情。

“臥槽!這支部隊有點尿性啊!”同樣舉著望遠鏡觀察敵情的周泰安嘖嘖舌,對身邊的溫柔感慨道。

“這個霍嘯天我聽說過,是個帶兵的好料子,他的部隊在洮南系裡起著定海神針的作用,不容易對付,想不到咱們碰到個難纏的傢伙。”

“可惜了!這樣一支隊伍給張海鵬效力白瞎了。”周泰安惋惜道。然後沉聲道:“按原定計劃行事,等敵人進入射擊範圍,立刻五輪極速射擊,然後立馬撤退。”

“好!”

見到對手沒了動靜,洮南兵衝鋒得越發快速,幾里路的距離,很快就突近隆起的土埂三百米左右,再又幾次縱躍便可一窺土埂後面敵人的真容。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陣清脆的槍聲在土埂處響起,無數的步槍射擊的子彈帶著破空之聲暴風驟雨般迎面撲來,洮南兵猝不及防,立時被打倒一大片,衝鋒的腳步隨即呆滯。

“不要停,繼續衝,衝上去就是勝利。”各級長官揮舞著短槍在後面督陣,將那些企圖臥倒躲避攻擊計程車兵吆喝起來,不計傷亡的繼續衝鋒,他們的做法看似冷血無情,其實這樣做是明智的選擇。

戰爭本來就是血肉同鋼鐵的碰撞,對方有迫擊炮那種大殺器,只有貼近敵人,和他們交融在一起,才不會遭受炮火的殺傷,況且衝擊敵人陣地這種行為,其實憑的都是一口勇猛之氣,如果中途停頓不前,那就會讓人洩了勁兒,一而洩,二而竭,士氣會備受打擊,再也沒有最初的神勇可以激發了。

霍嘯天遠遠的站在後方,依然透過望遠鏡觀察戰場態勢,他的臉鐵青著,牙關咬得很緊,透過傾聽他就能判斷出來,敵人充其量只有千八百步槍,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給自己的隊伍造成傷害,可是霍嘯天心裡卻有了底兒,不就是一個團的人手麻!沒什麼可怕的,自己足足一個旅,雖然不是滿編,卻也有三個團的建制,差不多七千人,如果自己以高出於敵人六七倍的部隊還不能將這其消滅,那就是無能至極,自己也不用回去面見張海鵬了,直接自裁算了。

士兵的傷亡雖然讓他感到痛楚,可是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將官來說,早就麻木了,死亡就是他們作為軍人的宿命和最終歸宿,沒有什麼值得憤怒,悲哀,這個時候的霍嘯天頭腦格外清醒,拿下敵人,才是最好的報仇方式,同時他也對自己手下各級軍官的臨場指揮感到欣慰,剛剛那場衝鋒沒能半途而廢是最佳的表現,所以他的表情才顯得略有怪異,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欣慰。

槍聲接二連三,卻依然阻擋不住洮南兵的腳步,眼瞅著潮水一般的部下終於踏上那條隆起的土埂,霍嘯天終於放下手機望遠鏡,然後跳上馬背,在警衛連的簇擁下向那裡走過去。

“什麼情況?”到了近前,霍嘯天指著一個校官問道。

“您還是自己上去看看吧!”那名團長神色有些忐忑,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反而邀請他上去看看。

自衛團選擇的這個地形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雖然乾安一帶一馬平川,屬於平原地區,但是再平整的土地也是會有視角障礙存在,就比如現在這個伏擊陣地,它呈微微隆起狀,宛如一個面積超大的土坡,甚至連土包都算不上,因為根本就沒有海拔一說,如果從很遠的地方望過來,那就是一覽無餘的平坦大地,但是在四五里之外,你卻能發現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坡。

就是這麼一個坡起,讓人的視線到此戛然而止,絲毫看不見坡下後方發生的一切,更何況周泰安讓戰士們將挖掩體掏出來的泥土,在戰壕前堆積,更是增加了敵人視線觀察的困難。

霍嘯天打馬踱上坡頭,一眼就看到遠處四五里外正有一行人馬快速“逃竄”。

“他們這是玩兒的什麼套路?”霍嘯天皺著眉頭問身邊的副官。

“我看他們是聰明人,本來想著在此埋伏偷襲咱們,卻忽然發現咱們的部隊是個龐然大物,根本就惹不起,這才明智的選擇放棄,說好聽點叫撤退,說難聽點叫逃竄。”副官裝模作樣的分析著。

“戰場清理,有什麼發現?”霍嘯天繼續問率先攻擊上來的部下。

“沒有發現敵軍的傷員或者屍首,想必是被他們帶走了,不過鍋碗瓢盆,行李物品啥的卻遺留不少。”

點點頭,霍嘯天果斷的一揮手:“看來敵人是知道而退了,不過這洮遼之地,可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一團二團迅速追擊,哪怕他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跟上去消滅掉。”

“是!”兩個團長接受命令,即刻組織部下沿著自衛團的足跡,尋著背影追擊過去。

“地圖”霍嘯天讓衛兵拿過地圖,在馬背上展開來,和副官一同看起來。

“你剛剛分析得基本不差啥,我猜敵人也是這麼想的,他們本想打咱們一悶棍,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胃口不夠大,吞不下去咱們,為了避免被咱們糾纏住擺脫不了,而導致命喪於此,這才不得不捨棄了吃喝拉撒用品,就是為了輕裝逃跑。”霍嘯天對副官說道。

“可是他們既然敢過江,那就一定是做好了撤退的準備,現在形勢對咱們極其有利,如果這夥人不主動顯出身影,江東那麼大片地兒,還真不好找他們,這下子好了,送上門了。長官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副官還算有兩把刷子,看問題很到位。

“你看,他們想要撤退,那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寧江鐵橋,一個是大安江橋,無論他們走哪裡都可以撤回江東,繼而退回黑龍江境內,不過惹了這麼大的禍還想全身而退,簡直是把自己當孫悟空了!”霍嘯天冷冷的說道。

“三團長,你帶領三團從這裡直奔寧江鐵橋,無論如何要封死那裡,不能讓敵人從此過江,我親自率領另外兩個團去追殺他們,看看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這些外鄉佬還能蹦躂個雞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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