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占山說自己調任黑河警備區司令長官,這還是謙虛的說法,實際上他同時被提拔為黑龍江騎兵第二軍的軍長,手中的權力可以說大到沒邊了,只不過他不想跟一個年輕人顯擺而已,僅憑一個警備司令的身份,想幫助周泰安賣點水泥,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周泰安欣喜若狂,他知道馬占山話裡面的含金量有多高,軍事設施那可廣泛了,大到工事要塞,小到軍營碉堡,用水泥的地方海兒了去了,自己那個小破廠子,估計連軸轉,加班加到工人罷工都滿足不了人家的需求。

“先祝賀您高升,這樣一來,我可就有救了!真是太好了。”周泰安之前就聽國祖唸叨過,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成真了,也不錯。

“好好幹吧!”馬占山微笑著接受了周泰安的恭維。

周泰安剛想和他提起溫柔一夥人的事情,卻被敲門進來的衛兵打斷了談話。

“報告長官,奉天過來的軍火專家到了。”

“哦?這麼快?”馬占山從沙發上站起來,衛兵趕緊將他的軍帽和風衣遞過來給他穿戴好。

“一起出去看看吧!”馬占山似乎想到什麼,扭頭對站在旁邊的周泰安說道。

“這……方便嗎?”周泰安有些猶豫,軍事上的事兒,大多都涉密。

“沒什麼,也不是讓你去看機密檔案,只是一些有本事的人而已,多認識點人,以後備不住能借上力也說不定。”

周泰安恍然大悟,原來馬占山是想讓他藉此機會擴充人脈,軍火專家啊!個個都是寶貝,他當然不會拒絕,於是感激的道了謝,隨他一同出了門。

大院門口停著三輛汽車,兩輛轎車,一輛卡車,哨兵已經將大門全部開啟,可是三輛汽車卻不進來。

馬占山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當先一輛轎車的車門開啟來,司機表情尷尬萬狀的跳下來,將引擎蓋子支起來,手忙腳亂的在那裡檢查著什麼。

“怎麼回事?”馬占山喝問。

見到馬占山出來,兩輛轎車裡面的人坐不住了,先後都從車裡下來。

“馬長官,你好啊!”一個一身筆挺軍裝的年輕男子快步迎上來,遠遠的就伸出手來,馬占山呵呵一笑,也伸出手去。

“你小子出息了,還別說,出國一趟變化不小,升官了?”

“託您的福,營副,家父捎話給您,啥時候有空回去和他拼酒,他可留了好幾瓶茅臺呢!”

“哈哈!那個老酒鬼,我可幹不過他,咋回事?為啥不進院子?”

“頭車打不著火了,司機檢查呢!”

兩個人握了一下手,然後站在那裡聊了兩句,年輕軍官回頭問那個檢視車輛的司機:“老龐,啥毛病?”

那個四十多歲的司機擺弄了半天,也沒發現毛病,聽見問他,連忙抬頭回答:“蘇長官,不缺油也不缺水,估計是哪個零件出故障了,我沒轍了,不行讓士兵們把它推進去吧!”

“壞了?”姓蘇的軍官慶幸說道:“這破車還挺甜活人,到家了才壞,要是扔半道上可操蛋了。”然後衝後面卡車上負責護衛的一車大兵們喊道:“都下來推車。”

周泰安看到汽車不禁心癢難耐,馬占山他們嘮嗑,他早就湊到那個司機身邊,探著頭往發動機倉裡面瞧:“啥症狀?”

那個司機看得分明,這個年輕人是和馬占山一起出來的,他搞不清周泰安的身份,於是老實回答:“一路上都好好的,這不剛才到了大門口,我熄火下去找門崗說話功夫,回來就打不著火了。”

周泰安沒說話,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在方向盤下面摸到鑰匙,接連擰動兩次,汽車只有噠噠的啟動機鳴響,一點著車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電路故障!”他下了車,問司機:“有沒有扳手撬槓之類的工具?給我找一個來。”

司機也不敢問他幹什麼用,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在幫他解決故障問題,於是從後備箱裡摸出一個大號扳手遞給他,周泰安接過扳手,在汽車屁股位置躺在地上,兩腿在地上蹬動幾下,整個上半身就鑽進車底下,司機彎著腰看他準備幹嘛。

此時後面卡車上計程車兵都揹著槍跳下來,等著那個軍官的指揮,周泰安鑽進車底下時,馬占山和那個軍官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兩個人很好奇,也走過來。

“周泰安,你做什麼?”馬占山納悶的問道。

“我看看車啥毛病,要是能鼓搗好,省得人推了不是?”周泰安一邊回答,一邊用扳手在車身底部用力敲擊了幾下,然後告訴司機:“上去打火試試看!”

司機也不囉嗦,開門坐進去就擰鑰匙門。

“吭吭……突……”汽車真的著了,他喜不自禁,立刻跳下來衝車底下喊“著了,著了。”

“我聽見了!”周泰安呵呵笑著,費勁的又偎蹭出來,臉上被車底震落的塵土弄髒了一大塊。

“你小子還有這兩下子呢?沒看出來呀!”馬占山樂不可支。他旁邊那個姓蘇的軍官更是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把眼睛瞪得溜圓,一上一下的不住打量周泰安,然後開口問馬占山:“馬大爺,這是你部下?”

馬占山一時躊躇,隨口說道:“就算是吧!噢,他叫周泰安,這是蘇大志,我老友的兒子,現在是奉天軍工廠的內衛,你們認識一下吧。”

周泰安將扳手遞還給司機,一抱拳說道:“幸會幸會!”

蘇大志本來想伸手同周泰安握手,見他行抱拳禮,只好也抱了抱拳:“馬大爺身邊有高手啊!這英國的老爺車奉天都沒幾個人能鼓搗明白,周兄輕描淡寫般就排除故障,真是歎為觀止,讓人大開眼界。”

“碰巧而已,不值一提。”周泰安謙虛道。

“對了,周泰安,你怎麼會鼓搗這玩意兒?”馬占山也挺好奇。

“長官,您忘了我自己開的就是一輛卡車,也是總壞,鼓搗時間長了,自然明白了一些,這就是久病成良醫啊!呵呵!”周泰安腦瓜反應快,將緣故扯到自己的卡車上,他可不敢說自己以前幹過修理工,要知道目前一個小縣城恐怕都沒有一臺汽車。

“哦!呵呵,那也挺厲害了。”馬占山果然不疑有他。

隨即他撇了周泰安,將目光落在旁邊五六個專家身上,蘇大志也隨著他的目光開始一一介紹起來。

兵工廠萬事俱備,只等這些武器大家到來就可以開動機器進行生產了,馬占山自然對他們格外看重,簡單的介紹過後,眾人進入會議室,準備商量接下來的具體工作,這個時候,周泰安就不能再跟著前去了,他很識趣的在院子裡停住腳步,圍著那兩輛轎車欣賞起來,車子修好了,全部開進大院裡,那些大兵連同司機被領去伙房吃飯去了。

“喂!周兄,千萬別走開哦,一會我安排完了和你聊聊。”蘇大志的腦袋在房門後探出來,衝周泰安笑道。

“好的!”周泰安心裡多少能猜到他找自己談什麼,也痛快的答應下來。

這兩臺轎車,周泰安都是頭一次見到,一輛別克,一輛龐蒂亞克,都是美系車。

儘管此時的汽車工藝還屬於初期水平,在周泰安的眼裡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不過那種厚重金屬氣息,簡潔單一的裝飾包圍,還是給他不小的衝擊,要知道,此時的中國,依然還是牛耕馬拉的存在,可是英美的工業化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可見兩者之間有著怎樣巨大的差距。

同樣是生活在這片藍天下,同樣一個肩膀扛個腦袋,為什麼人家就可以率先擁有工業文明,而我們甚至連亦步亦趨都做不到?周泰安一時間想了很多,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這才打斷他飛揚的思緒。

回過頭來,蘇大志正笑吟吟盯著他:“想什麼呢周兄,這麼入神?”

“哦!不好意思,看見好東西就走不動步了,我剛才在想,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一輛車開,那一定威風死了。”周泰安滿嘴跑火車。

“哈哈!”蘇大志笑起來。“這個願望並不遙遠,我相信,用不了很久,咱們一樣能和外國人相同,家家戶戶,甚至每個人都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轎車,你知道嗎?我剛從德國回來,那裡的繁華是讓我瞠目結舌的,那裡的工業之發達,也是從來不敢想的,雖然並沒有達到人人都有一輛小轎車,可是大街上車水馬龍的,確實是咱們眼下比不了的。”

“唉!”蘇大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咱們國內不整天鬥來鬥去的折騰,大家團結一心,共同發展國力,憑著一股子幹勁兒,我相信那種生活離我們也不遙遠。”

周泰安能看得出來蘇大志是真情流露,他很感興趣,一個小小的軍官,竟也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看來民國並不缺乏愛國志士,忽然他就想到了一個荒誕的設想,如果小日子不是選擇民國時期痛下殺手,而是換一個時間段,會不會還有如此眾多的熱血人士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的為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前赴後繼?

“但願那一天早日到來吧!”周泰安順著蘇大志的話風說道。

“對了,周兄,你剛才修理汽車故障的手法很神奇,我還從來沒見到過,所以想找你問個明白,呵呵,我這個人其實對機械很感興趣,尤其是汽車,摩托車之類的東西,你是怎麼做到藥到病除的啊?”蘇大志忽然一改壯懷激烈的表情,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滿臉期待的望著周泰安。

就知道是為這事兒!周泰安呵呵一笑,將蘇大志拉到小轎車旁邊,詳細給他講解起來。

“汽車這東西,只要油電水俱全,基本上就不會輕易打不著火,而且這車念頭也不長遠,零件老化的更低,所以我檢查了一下發動機艙裡面,排除了哪個卡扣件沒有鬆動後,就可以確定一件事,汽車本身沒有故障。”

“沒有故障?”蘇大志茫然不懂。

“確實沒故障,所以只能從它的另外一個地方查詢,那就是油路。”

“你們這一趟路程可不近乎,出發前加滿的一箱油料根本不夠用,肯定隨車攜帶燃料以備不時之需,是不是這樣?”

蘇大志點頭:“確實帶了油桶,路上也加了一次油。”

“問題就出在這裡,你們的燃料桶肯定不乾淨,裡面混進了雜質,雜質進入油箱,又被油泵吸上來,導致油路卡滯,供油不良,車子自然打不著火,道理就這麼簡單。”

蘇大志還是不明白:“那你鑽進車底下那麼一敲,問題就能解決了?”

“雜質滯留在油泵的線路里,我用力敲擊油底殼,可以讓油泵產生晃動,滯留的雜質也會隨之運動,這個時候點火,燃料多少會被油泵輸送出去一些,車子只要啟動了,油路也就暢通了。”

“可是那些雜質去哪裡了?他們在油路里不是禍害嗎?早晚都是毛病啊,不會再犯這種症狀嗎?”蘇大志不厭其煩的提出問題,弄得周泰安哭笑不得,只好告訴他,只要能打著車子,這個問題就不會輕易復發了,因為但凡是汽油車,都會有一個叫做濾清器的東西,那玩意兒就是過濾雜質的,雜質執行到那裡,就被截留下來,不會可哪瞎出溜了,不過那個濾清器是要定期清洗更換的。

難為蘇大志一個軍人,居然對機械如此著迷,這讓周泰安有些感觸,當年的自己何嘗不是一樣的渴求機械知識?

“我明白了!”蘇大志弄懂了一個問題,居然快樂得像個孩子,他拉著周泰安往卡車那裡走去。

“今天碰到志同道合的人了,正好顯擺顯擺我的好玩意兒,哈哈!”

卡車上計程車兵都去吃飯了,兩個人爬上大廂板,周泰安的眼睛頓時被車廂中間躺著的一樣東西驚住了。

那是一輛怪模怪樣的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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