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信不信我現在只需要喊一嗓子,你們兩個人都走不出這個大院,走不出省城?”於豐年陰惻惻的冷笑道,對於一個白丁的威脅他並不在乎,只不過這傢伙電話裡提到李萬年的老婆,他才想喊二人進來探探虛實。

“您說過了,這是您的地盤,所以您說的話我非常相信,也相信您現在心裡也是非常想這麼幹。”周泰安毫不介意的笑道:“不過,您有點小瞧我們啦!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如果這一點我都考慮不到,還敢送上門來?”

“我周泰安雖然沒什麼能耐,不過卻也交了幾個好朋友,巧的是他們都在報社工作,如果我給他們提供一些花邊新聞,估計他們都能樂死,這年頭老百姓的生活很枯燥,對一些男盜女娼,罔顧人倫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您說是不是啊副主席大人?”

“你……?”於豐年現在可以確定了,自己的那點齷齪事兒,他們真的掌握了,並不是捕風捉影,這兩個人他隨時都可以讓他們人間蒸發,可是誰又能保證他們沒有留下什麼後手?

民國時的北洋政府雖然對官員富紳的生活作風沒有條文約束,三妻四妾的依然大行其道,可是那都不涉及倫理道德,像於豐年這種勾搭小舅子媳婦兒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他一定會顏面掃地,不被世人接受,到時候難看還是小事兒,就怕惹得高層震怒,後果不堪設想。

於豐年一瞬間腦海裡波濤洶湧,分析利弊的結果就是讓他氣焰萎靡,徹底失去主動權。

周泰安點到為止:“當然,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還是不屑去做的,人嘛!都有七情六慾,誰還不犯點錯誤呢?不過知錯能改,改了再犯,千錘百煉,才是好同志嘛!”

於豐年頭疼欲裂,這小子滿口胡言,說的話越來越不著調,他懶得繼續和周泰安掰扯下去。

“行了,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叮囑李萬年的,你們的爛事就此完結,你可以走了。”

“謝了!”周泰安更不願意和這種衣冠楚楚的異類磨牙,見到對方揮手送客,便領黑皮離去,就算於豐年心裡如同吞了一千隻蒼蠅那樣噁心難受,不過話已經從他嘴裡許諾出來,日後再有什麼變故,周泰安完全就是站在有理有據的一方,到時候行事不需要顧慮,畢竟毀約的不是自己。

走廊裡,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子依然候在外面,見到周泰安他們出來,立刻走過來,將兩二人送至樓梯口時突然開口說道:“你叫周泰安是吧?”

周泰安瞅了瞅這個人,三十多歲,生的白白淨淨,看起來斯文得體,不過一雙小眼睛透過鏡片看人時,總讓人覺得寒毛直豎,陰氣拔頂。

“正是,不知道老哥你有何見教?”

眼鏡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想認識認識一下家鄉出來的好漢!”

周泰安心裡一動,做恍然大悟狀,一抱拳說道:“敢情是同鄉?這還真有緣啊!以後再來政府行走,還望老哥給個關照。”

眼鏡男假笑著點頭也不說話了,伸手做出請的動作,示意二人下樓。

望著周泰安二人的背影下樓,眼鏡男的目光裡透出怨毒,他略略凝視一會兒,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抄起了電話機。

周泰安路過門衛時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些零錢又塞給門衛小哥,那傢伙感激不已,一直目送到二人開車離去不見蹤影,才樂顛顛回值班室數錢去了。

“那個小白臉不像個好東西啊?怎麼就和咱們攀上老鄉了呢?”黑皮抱著錢箱子問道。

周泰安白了他一眼:“這你都猜不出他是誰?”

“我又不認識,上哪猜去?”

“那傢伙就是田瘸子的兒子。”周泰安篤定的說。

“臥槽!是他?咋這麼巧呢?”黑皮豁然明白了。

“我說他看咱們的眼神咋那麼不友好呢?”

周泰安邊開車邊說道:“不友好能怎麼滴?別說他沒證據,就是有證據證明他老子是咱們弄死的,他還能咬人啊?咱們現在好歹有人有槍,是支正規隊伍,他想當還鄉團也得掂量掂量。”

“還是小心點把握。”黑皮有點擔憂。

“咱們事兒辦完了,是不是這就回走?”

周泰安嘎的一腳剎車悶在原地,順手扯出腰間的大鏡面衝黑皮苦笑道:“走個屁呀?趕緊準備,有人打算留客。”

前面十字路口,一群黑衣黑帽的漢子將道路封堵得嚴嚴實實,顯然不是善類。

“我說啥來著?看看,這不就來了?”黑皮臥槽一聲扔了箱子,也扯出匣子槍,飛快的拉栓上膛開保險。

周泰安認出田瘸子的兒子後,其實也有心理準備,他之所以一刻不耽擱的想開車走人,也是怕夜長夢多,誰都不是傻子,儘管田瘸子的兒子並沒有證據,但不妨礙他邏輯推理,自己的國民自衛隊沒出現之前,他們田家一直好好的,自己一出現,他們家就家破人亡,要是他不懷疑是自己搗的鬼才怪呢?

殺父破家之仇別說有足夠的證據了,哪怕僅僅是懷疑刮連就足可以讓人不惜一切去瘋狂。

周泰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剛剛走過來的路上,此時也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大批人影,穿戴打扮同前面那些人一個德行,顯而易見這是一個槽子裡的人,前後加起來不下百十號,形勢對周泰安和黑皮相當不利。

“敵眾我寡,怎麼辦?”周泰安居然面無懼色,笑著問黑皮。

黑皮當然也不怯場,一晃手裡的槍苗子:“殺他個七進七出!”

“我去!你以為你是趙雲呢?”周泰安說話間重新掛上檔位,油門踩到底,然後一鬆離合器,卡車低吼著猝射出去,毫不猶豫的奔著十字街口碾壓過來的人群衝去。

那些黑衣人手裡的傢伙已經亮了出來,一水兒的鐮刀,雪亮的刀刃在陽光的對映下閃著懾人魂魄的寒光,黑皮和周泰安看得頭皮發麻。

聽說過玩兒斧頭的,玩兒菜刀的,玩錘子鎬把的,可是玩兒鐮刀的犯罪團伙他們都還頭一次見識到,這玩意兒的遠端攻擊力不強,可是一旦近身肉搏,一刀攔在你身上,絕對會腸破肚爛,憑現在的醫療技術恐怕生還機率不大,要是削在脖子上,腦袋坐地搬家。

周泰安的破卡車的駕駛室還是用木板拼接的,既沒有玻璃,也沒有鐵皮可以阻擋利器攻擊,八面透風避無可避,他只能儘量提高車速,期待用強大的動能硬生生撞開一條生路,那些人手中的兇器已經表明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二人,在生死麵前周泰安沒了憐憫之心,對態度明確的敵人施以菩薩心腸,那是嫌命長。

鋼鐵巨獸卯足了力氣衝擊,豈是血肉之軀能夠抗衡的?眼見得卡車逼近,膽小的黑衣人立刻向兩側躲避,膽大的傻逼則不知死活的選擇硬鋼,掄起手裡的鐮刀向車裡的人揮舞過去,可以這輛阿莫卡車的車頭足夠突出,那些勇士的胳膊根本夠不到周泰安和黑皮,鐮刀叮噹亂響的擊砍在發動機的鐵皮外罩上,隨即就被磕飛,包括刀的主人,整輛卡車猶如一柄沉重的鐵錘砸開脆弱泥土,黑衣人立刻分崩離析,潰不成軍。

當然也有機靈,有見識的傢伙,趁卡車越過自己身體時,將鐮刀向駕駛室裡掄去。

黑皮精神高度緊張,下手絕不留情,一旦發現駕駛室兩側有敵人發起進攻,立馬一槍打過去,黑衣人頓時被打倒在地,卡車的轟鳴和槍聲混在一起,場面壯觀而又激烈,驚得道路兩旁的人家迅速縮回腦袋,哪裡還敢看西洋景?

黑衣人也有點懵,以他們城市混混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擁有槍炮一類的大殺器,可是每個人對槍的認知可不欠缺,見到車裡居然擁有匣子槍,立刻沒了開始時候的勇猛無畏,紛紛四下逃跑,再不敢螳臂當車,槍對這些人的震懾力遠比要大多了。

說時遲那時快!卡車很快就從黑衣人中間碾壓而過,開到可十字街頭,周泰安並沒有選擇一個方向繼續逃跑,只見他一點剎車,同時猛打方向,沉重的卡車居然一側車輪離地,完美的來了一個漂移,竟調轉車身再一次向黑衣人群衝過來。

圍追堵截的黑衣人此時已經匯聚在了一起,眼見得卡車去而復返,這些傢伙心膽俱寒,發一聲喊,立馬四散而逃,就算帶頭大哥喊破了喉嚨也沒幾個人響應。

也難怪他們潰逃,卡車砍不動,子彈又躲不過,不跑的話不是被車輪碾壓就是被子彈打死,誰還真的不要命了去殺身成仁?

黑皮已經過了最初的緊張期,此時見己方完全掌控了戰場局勢,興奮的不行,竟然把腦袋探出駕駛室,發現有黑影舉槍就揍,槍子打的遠處牆皮崩落,塵土飛揚,氣勢越發囂張。

“不要命了?趕緊給我坐回來。”周泰安一邊駕駛一邊觀察情況,見到黑皮得意忘形,立刻呵斥他小心謹慎,黑衣人人多勢眾,萬一有哪個傢伙兒身手敏捷,出其不意的給他一刀,估計黑皮就要交代在這裡。

卡車衝到最開始發起衝鋒的地方居然再次調頭,繼續折返回來。

“這還玩他姥姥個爪兒啊?趕緊跑吧!”黑衣人領頭大哥一看這架勢,明白自己碰到狠人了,兩支短槍一輛車就把他們百十多人搞得落花流水,再這麼折返幾個來回,恐怕他們就剩不下幾個人了。

打群仗其實和將軍對陣一樣,都是憑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在支撐著,這股氣勢就叫做士氣,士氣只可高漲不可洩露,周泰安的車輛每一次衝擊都給對方帶來視覺和精神上的完虐,黑衣人計程車氣一而衰,再而竭,哪裡還有勇氣死磕?一個跑都跟著跑,群體效應此時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穿大街鑽衚衕,跳牆越脊跑的一乾二淨,只留下地上十幾個被子彈打死打傷者不能動彈,死者悄無聲息,傷者鬼哭狼嚎悽慘無比。

周泰安終於收了油門停下車,和黑皮下來,挑了兩個受傷不至於致命的黑衣人抬著扔在後面大廂上,然後開著車子不在停留,一溜煙的奔了城外。

槍聲停了,喊打喊殺聲也消於無彌,這時候警哨連連,巡警們出來洗地了。

很奇怪,城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城門依然大開,根本沒有四門落鎖捉拿歹人的意思,周泰安開著車大搖大擺的就出了城,開出一段距離後,在一個廢棄的看地窩棚跟前停下來。

車上抓來的受傷黑衣人被黑皮扔下來帶到周泰安面前。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幹啥和我們過不去?你們的頭兒是誰,從實招來,否則我不會饒了你們。”周泰安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一個腿上中槍的傢伙很硬氣,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呻吟不止。

“媽的!我最討厭男人像個娘們兒似的哼哼唧唧,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這點罪就遭不起了,你說你還出來學人混黑社會?也不怕丟人?”周泰安面無表情的說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了我們相安無事,如果不開口,我不介意送你們點東西。”

“去你孃的,你以為你們惹下這麼大的事兒,還能活著離開省城?別做夢了。”腿上受傷的傢伙兒嘿嘿笑起來,一副冥頑不靈死硬派的姿態。

另外那名黑衣人開始也疼得不住叫喚,不過聽了周泰安嘲諷同伴的話後,他咬著牙居然不再哼哼,只是捂著褲襠在地上抽搐。周泰安彎腰看了一下這傢伙,褲襠裡全是血,褲子都殷透了。

“知道我送你們什麼嗎?”周泰安居然露出笑眯眯的神情問他。

黑衣人茫然無措的搖搖頭,儘管知道不是好事兒,可是他實在疼得無法開口說話,因為倒黴催的,一顆子彈正好擊中這傢伙的襠部,估計睪丸二剩其一就不錯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