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匪幫調頭逃跑,不敢應戰,王小寶安排在這裡堵截的人馬早有預料,也不著急,十個人,每人一匹戰馬,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不時放幾槍敲掉最後面的人,沒被流彈擊中的鬍子趕緊拼命往前跑,誰都不想在後面墊底吃槍子。

能不能跑過槍子不知道,可是隻要能跑過其他同僚,生還的機會就大一些,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鬍子們奮力向前,範大虎他們騎著馬居然跑不過兩條腿兒的小崽子們,這可把他鼻子氣歪了,打仗不行,逃命可他媽的挺厲害。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範大虎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家門口被人吊打,而且自己一點脾氣也沒有,似乎天時地利都不利於自己一方,最可恨的就是青岡的綹子,要不是親眼看見了王小寶那個當家人的面目,他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是被他打的黑虎掏心拳,這實力,這心機,簡直比正規軍都讓人吃不消。

前面就是德勝村,道路盡頭影影綽綽人影晃動,顯然是在河邊那夥兒追兵過來了,鬍子們不用吩咐,呼啦一聲拐下土道,從村子外圍繞過去,直奔河邊,潺潺流水聲已經清晰可聞,只要過了河,他們就算撿了大半條命,沒有人不努力狂奔,跑的翻踢撩掌,塵土飛揚,有好事兒的德勝村民大著膽子透過窗欞牆頭向外窺探,也不知道這群鬍子是被狼攆了還是咋的?跑的那叫一個專心致志,居然過戶不入,可奇了怪了。

鬍子們哪裡還有心情騷擾農戶,恨不得長了翅膀飛起來才好呢,幸好河邊離著不遠,他們終於看到了幸福的彼岸,可是奔跑的腳步卻戛然而止,臉上都露出了驚奇。

就如同當初的王小寶部一樣,他們的表情如出一轍,因為範大虎他們面對的景象也是同樣的拒馬和鹿柴,還有為數不少的狼筅,戰馬到此為止,再也不能前行一步。

鬍子們只是稍微愣了幾秒,隨即立刻涇渭分明的自動分成了兩派。二十來個有馬騎的四梁八柱及管事的嫡系捨不得扔掉胯下戰馬,兀自在馬背上前瞻後顧,不知如何選擇。

而那些步卒們則毫不猶豫,麻利的從拒馬,狼筅的縫隙間鑽過去,一頭扎進水裡開始撲騰著遊動。

範大虎咬著牙,無奈的率先跳下馬來,一揮手:“走吧!難道還想讓人抓豬一樣捆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這都是裝面子的廢話,沒等他話音落地,馬上的人早就滾落下來,頭也不回的奔河裡跑去,範大虎一聲長嘆,不得不隨著眾人也跑起來。

不跑不行了,後面馬蹄聲聲,追兵已經快到屁股後面了,啪啪的槍聲攝人心魄,子彈嗖嗖的從頭上飛過,走倒黴的孩子不幸被擊中,躺在地上連哭帶嚎的掙扎抽搐。

範大虎好歹也算保留了最後一絲倔強,他是所有綹子兄弟裡最後一個入水的,臨危不亂,處事不驚,以身作則的給兄弟們殿後,這樣的神勇之氣足夠日後吹半輩子牛逼的了。

可是能不能還有以後就不好說了,因為範大虎剛剛跳進齊腰深的水裡,才走動了幾步,就聽到前面的手下開始像死魚一樣胡亂撲騰起來,嘴裡不住發出慘叫,而且人數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麼?

範大虎心裡一激靈,難道自己真要一頭撞死才行?顯然這條退路又被人家設了伏,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他還不知道伏兵在哪裡罷了。

五六十人哪!最遠的已經游到了河中間,最近的距離範大虎不過幾步而已,他四處看看,胡亂扭動,同時張著大嘴爹媽亂叫的都是中了機關的,起碼有四五十個,都是那些沒有騎馬的步卒,他們最先下河,結果倒成了探路者,而後來的人卻沒事兒,都和範大虎一樣不知所措,站在水裡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兒?”範大虎厲聲喝問。

“他媽的,還是漁網加魚鉤,哎呦我的手……”一個傢伙抬起胳膊,藉著陽光的照射,大夥看得清楚。

一張寬大的漁網被那人從水裡帶出來,上面的魚鉤經水一浸,散發出幽幽的藍光,顯然就是前頭他們在柳條叢裡遭遇的那玩意兒,這玩意兒在岸上還能分辨出來,小心一點也是能夠躲避的,但是一到了水裡,那就無跡可尋了,想躲你都躲不過去。

王小寶這是本著一招鮮吃遍天的精神態度行事,不把滾地籠的功效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罷休啊,水陸兩用,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沒被漁網兜住的鬍子都憤怒了,接連兩次吃虧在漁網上,讓他們恨不得抓住出這個損招的人,一刀一刀剁碎了他。

範大虎回頭望了望,岸邊已經出現了高頭大馬,馬上人的面上表情清晰可見,此時正帶著得意的笑容,像貓戲耍老鼠時的表情,他們手裡都端著槍,不過卻並沒有再開槍,顯然他們已經胸有成竹了,這場仗贏定了。

沒有人甘願引頸就戮,何況是範大虎之流?

“事到如今,咱們前不能前,退不能退,難道真的甘心投降受辱?我範某絕對不會向仇人卑躬屈膝,哪怕就是死,也要轟轟烈烈,你們呢?”

畢竟是坐慣了領導之人,臨危時倒也迸發出一些血性,寧死不屈,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在問手下,我決心赴死也不投降,你們看著辦,估計落到他們手裡還不如戰死來得痛快。

不得不說,範大虎還是有點凝聚力的,經他一番悲壯的話語藝術啟迪,剩下十幾二十個小弟們立馬紛紛表態,誓死不降。

好!那就回頭上岸和他們拼了,橫豎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後咱們又是一條好漢,臨死前要是弄個墊背的,那就是賺大發了。

“兄弟們!和那幫王八犢子拼了,給我衝上去殺了他們,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範大虎一舉手裡的大鏡面,衝著岸上就是一梭子過去。

“砰砰砰……”子彈打在岸邊馬隊面前的泥地上,連個土星兒都沒濺起來。

十幾二十來個鬍子回頭向岸上撲去,手裡的大栓拉的咔咔響,子彈不時的向岸上射去。

鬍子反撲,岸上的人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跳下馬來臥倒,就地開槍還擊,兩下里乒乒乓乓的開始對戰。

河水被誰的鮮血染紅了,在水面上只漾了幾漾,隨即就被帶往下游,鬍子們在水裡奮力向岸上撲去,每個人都報了必死的決心,如果沒有了生路,從事這個職業的最好結局就是戰死,無論是落在仇家或者官府的手裡,活著絕對比死了還難受。

沒有哪個鬍子發現,剛剛給他們喊口號,鼓勵他們上岸拼命的大當家範大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個隊伍裡消失了。

這個奸詐的當家人,竟然捨棄了他的兄弟和隊伍,違背了當初的誓言,像條泥鰍一樣消失在這條河裡,曾經焚香叩拜,歃血為盟,許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誓言就像屁一樣隨風飄逝……

這場仗打到這裡,基本上就算沒有了懸念,失去了主心骨,步入死局的一盤散沙們,不是負隅頑抗被當場打死,就是嚇破苦膽選擇投降,不得不提一嘴的是,那最後反撲的小二十幾人竟然沒有一個選擇投降的,全部被擊斃。

這件事後來周泰安聽說了,也很是感慨,人一旦有了信仰或者失去信仰,死確實不再是一種恐懼,而是一種解脫。

王小寶只是利用地形地貌,外加一副漁網,如此輕鬆的解決了惡名遠播的范家五虎,周泰安都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是個將才,心裡禁不住偷著樂,自己撿到寶兒了。

所有俘虜盡數押在邊倫村,也就是毛長鎖那裡,現在還剩最後一個釘子需要解決,暫時不易太過張揚。

周泰安是接到王小寶送回來的口信時臨時做出的安排,他只讓王小寶一個人回了大營,說是有任務交代。

兩人見面後,王小寶把整個行動過程算盤敘述一遍,聽得周泰安連連點頭,王小寶才二十歲而已,能做到一個綹子的當家人,可見他還是有出類拔萃的地方的。整個行動很順利,自己人總共死了兩個,傷了兩個,擊斃鬍子四十三人,俘虜五十四人,除了匪首範大虎逃脫不見了,范家五虎其他四虎斃了三個,活捉一個,總體來說戰績不錯,至於跑了那個匪首,周泰安不怎麼在乎,沒了隊伍,他掀不起多大浪了,不足為慮。

有功就有賞,給王小寶的手下預備了豬肉,燒酒,居然每人還有一套新衣服,這是裁縫師傅們加工出來的第一批軍裝,周泰安決定先可王小寶的人馬換裝,一來他們剛打了勝仗,算是給他們錦上添花的獎勵,二來也有收買人心的意思,不過這一點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了?

周泰安拍著王小寶的肩膀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們二十幾人去面對百十號的匪幫嗎?”

王小寶搖搖頭,並沒有說話,這件事不但兄弟們問過他,他自己其實也想過。

自己剛剛投靠周泰安,按理說他不應該把這麼兇險的活交給自己幹,萬一自己是個小心眼的人,一定會認為周泰安別有用心,想用這種方法消耗自己的人手,用俘虜去消滅對手,保留他自己原班人馬的實力,無論自己輸贏,他都損失不大。

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是在王小寶的腦海裡一晃而過,隨即就被自己否定了,如果周泰安對自己有歹意,根本就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接收自己一夥人,就像自己對付范家五虎一樣,當你掛在漁網上面的時候,一通亂槍過去,他們一夥人就煙消雲散了,至於和你演戲鬧著玩兒?所以這個設想不成立。

“等我說完下面的一番話,咱們就算徹底交心了,從今後,在沒有你我之分,你們和高三扯,黑皮他們一樣,都是我周泰安的生死兄弟,我這樣說,你接受不?”

王小寶看周泰安說得嚴肅,不敢開玩笑,用力點點頭:“求之不得,您只管說好了。”

周泰安揹著手道:“對付范家五虎,是你們交給我的投名狀,這一點我不否認,如果我派人幫助你,恐怕這件事就不能算你自己的能力了,日後我擔心咱們兩個心裡都有疙瘩,我的意思你能聽明白嗎?”

王小寶仔細琢磨周泰安的話,覺得他說的沒錯,如果周泰安的原班人馬出面協助自己,將來確實會彼此心裡有隔閡,沒事兒還好點,但凡有點什麼誤會,就算周泰安和王小寶不說,手下兄弟們也會說: 當初要不是我們,你們肯定會怎麼怎麼樣之類的話,由此產生新人和老人互相排斥,造成不和諧局面,周泰安不想看到有這樣製造間隙的因素出現在隊伍裡,所以首戰必須讓王小寶獨立完成。

“我想,我現在明白了。”王小寶鄭重的點頭,他現在真的明白了,心悅誠服的同時,他也驚詫周泰安的深謀遠慮,居然可以將眼光看得那麼遠?

“你能想通就好,還有第二點,我也確實想看看你們的真實戰鬥力,如果一個不敢打硬仗,不敢以寡敵眾的隊伍,是不配成為我未來將要組建的騎兵部隊的。”

“啥?騎兵部隊?”王小寶的眼睛亮了,他的綹子對馬情有獨鍾,深知一支裝備了戰馬的隊伍,其機動性,可戰鬥力是多麼強悍,一個小小的,不知所謂的自衛隊居然想要擁有自己的騎兵,這能是真的嗎?

周泰安點頭笑道:“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見張小寶滿眼期待,他忍俊不住,說道:“你放心,這個騎兵隊伍非你莫屬,不過不能太心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欲速則不達嘛!不瞞你說,我比你還急迫。”

周泰安臉色忽然又變得嚴肅起來,他指著那堆新軍服說,在你的人正式換裝成為自衛隊員之前,委屈你們還要幹一回老本行,給我做次大買賣。”

王小寶都懵了,不是說好讓我們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了嗎?咋又讓我去當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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