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琉球,甚至東北旅順大連,乃至南滿鐵路等等被日本人佔據的地方,都是他們強取豪奪的佐證,在每塊土地上生活的原住民,都飽受侵略者的欺凌壓迫,這其中不但有軍隊犯下的罪行,也有你父親那樣依仗勢力為非作歹之人,瑪利亞,你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是不是覺得很彷徨?”周泰安義正言辭,卻又充滿憐憫的問道,他看出來了,此時瑪利亞正在做著思想鬥爭。

“你的本性並不壞,只不過也是那些侵略者的陪葬品而已,捲入這樣的恩怨中你沒有選擇,可是,從今往後自己的路該怎麼走,你還有得選。”

小澤瑪利亞抬起頭,盯著周泰安說道“你說的話很有道理,為了生存下去,我無奈同金勇後兄弟合作,曾經企圖對你不利,後來在自衛軍裡待的時間長了,越發感覺你們的不同,你們都是好人,在這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歧視欺凌,所以我一直沒有在你們的飯菜裡做手腳。”

所有人大驚,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她以前每天都廝混在伙房,下點毒將所有人弄死還真不困難,今天要不是瑪利亞親口說出來,沒人會知道她還有過這樣的打算。

“這確實是個問題!今後凡是在伙房幹活的人必須要嚴格政審。”溫柔記下了這個問題。

“既然你能說出這話,證明我沒看錯你,你這姑娘本質還是善良的,那麼,眼下你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周泰安笑著問道,其實他已經差不多猜到答案了。

果不其然,瑪利亞搖搖頭,苦笑道:“我父親有錯在先,害得人家妻離子散,我怎麼忍心加害一個真正復仇者呢?他才是苦大仇深的,而我,以前太幼稚了,要是我將人間正義同血緣親情劃成等號,那豈不是糊塗?”

“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只希望孫大哥也不要再記恨我父親,畢竟他已經為他的過錯愚蠢付出代價了,對我也不要另眼相看才好,同時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家人,這樣我的負疚感也能少一點。”

孫剛表情複雜,他痛恨那個害他的日本人,可是面前這個女子他卻實在痛恨不起來,儘管她是仇人的女兒,現在看上去,她也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你說的對,就讓它過去吧!這麼些年我也看透了,人生浮沉,咱們都只不過去匆匆過客而已,有些事情是天註定的,誰也躲不了,避不開。”孫剛感慨的說道。

“不管是哪國人,只要是普通底層人民,都是那些野心家的犧牲品,我今後要做的事情就是抵禦這些好戰分子的侵略蹂躪,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周泰安鄭重的說道。

瑪利亞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眼中閃過光彩,忽然說道:“原來你有這麼宏偉的目標?那麼,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你知道我們未來的使命了,那可是刀槍彈雨,朝不保夕的艱苦時刻,你不怕嗎?”周泰安對瑪利亞的要求沒有感到奇怪,俗話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本來她也不算什麼不可救藥的壞人,之所以幫助金勇後兄弟,多半是為了生存下去,有一絲絲感恩的原因在其中。

“當然怕,不過,你也說了,為了讓大多數普通人不活在地獄裡面,我覺得應該做些什麼才有意義,同那些魔鬼一樣的野心家戰鬥,雖死無懼。”瑪利亞堅定的眼神直視著周泰安的眼睛。

“我沒看錯你,你是個有思想的姑娘,好,我需要你這樣的戰士,那麼,從今往後,你就是自衛軍里正式一員了,瑪利亞。”

“不要叫我瑪利亞了,我更喜歡那金沙這個名字,我也不想要日本人的身份。”瑪利亞聽到周泰安答應了她的要求,開心極了,卻立馬提了又一個要求。

“不行!”周泰安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絕,隨即笑道:“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我之所以不讓你改名字,就是有一個更適合你的任務,需要用你的日本人身份去完成,你想聽聽嗎?”

瑪利亞點頭。

周泰安揮手讓孫剛出去了,屋裡只留下溫柔他們三個人。

“我這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已經成為我的戰士,那麼,咱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等我說完,你可以選擇拒絕或者接受,我絕不勉強你,怎麼樣?”

“那你先說說看。”瑪利亞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

“想要百戰不殆,必須知己知彼,可是目前來看,我們基本就是抹黑在走路,不要說日本軍方,或者其他軍政系統,就連眼皮底下的東北軍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茫然不知,對那些關鍵人物也毫無認識,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放出去一批情報工作者,到這些隊伍或者組織裡充當耳目喉舌,只有徹底瞭解對手,我們才能隨時掌握先機,中國軍隊這方面其他人都能勝任,唯獨日本軍隊方面我們沒辦法,要知道,想成功打入日本人的陣營何其難也?而你的身份恰恰經得起推敲,他們沒理由對自己的同胞起疑的,所以這個任務你是最佳人選。”周泰安慢慢說來。

“我明白了,不就是到日本人那裡做眼線嘛!”瑪利亞跟金家兄弟混的久了,對綹子裡的事情門清兒。

“怎麼樣?敢不敢接受挑戰?”周泰安目光爍爍。

“你都說我是最佳人選了,我當然沒得選了。”瑪利亞狡黠的笑起來。

“我同意了,我喜歡演戲,我的那金沙這個形象扮演的應該是可以的吧?”

想到她在訴苦大會上淋漓盡致的表演,周泰安點頭承認,要不是自己是個後來人,有著與現代人完全不同的認知,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她的漏洞。

“我的目標是奉天情報機構,或者關東軍司令部,總之能夠近距離接觸核心最好,至於怎麼融入他們並且透過審查,你自己看情況決定,我們不做指示,但是有一點你記住,整個自衛軍包括我,都會全力配合支援你,同時你要記住,不要輕視敵人,特高課不是吃乾飯的,要小心再小心,你個人安全第一,情況不利時,可以無需請示彙報,及時脫身,這一點最重要。”

瑪利亞有點感動,她很少被人關懷,周泰安居然把她的安危視為重中之重,已經徹底讓她歸心於此。

“那金沙!”周泰安在瑪利亞出門時忽然叫道,姑娘回頭愕然的注視著他。

“在那邊你是小澤瑪利亞,回到這裡,你就是那金沙,這樣你看如何?”周泰安笑吟吟的望著她。

“謝謝您!”瑪利亞的眼圈有點紅,努力的盯著周泰安,連同屋子裡的一切,這裡的人和物曾經讓她不屑一顧,如今剛剛找到歸屬感卻馬上就要遠離,她想要儘量把這一切裝進腦海,作為自己今後的精神支撐和美好的回憶。

瑪利亞連同其它幾名女子第二天一早就被卡車送走了,除了周泰安和溫柔,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去向。

望著遠去卡車留下的滾滾煙塵,周泰安心裡五味雜陳,瑪利亞她們與其說是奔向遠方,不如說是奔向沒有硝煙的戰場,那裡雖然沒有硝煙炮火,但其中的兇險卻絲毫不遜色於刀槍劍雨,這一去,也不知她們能否囫圇個回來。

“都是好樣的!只要能活著回來,我保證讓她們後半生衣食無憂。”周泰安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是啊!都是巾幗英雄,你也不要過於悲觀,這些人也都受訓時間不短了,她們能應付得了的。”溫柔勸慰道。

周泰安搖搖頭“參謀長大人,要知道,就算綹子之間處理眼線細作都毫不容情,更何況敵我之間?那種殘酷我都不敢想象,但願她們吉人天相吧!”

“我已經囑咐過隨同前去的人員,一旦她們這些夜鶯落了腳,立刻就近安置聯絡點,為她們提供各種所需,咱們隨機應變就是了。”溫柔說道。

“她們工作的性質很重要,除了咱倆之外,對外絕對保密。”

“當然。”

周泰安的情報人員就這麼外放出去了,接下來他就在全軍中挑選讀過書,有基本文化底子,同時身體各方面都適合飛行訓練的優秀士兵,準備送去高銘久那裡受訓。

大家都知道,和平時期飛行員,尤其是戰鬥機飛行員的甄選那是相當嚴苛的,哪怕你有痔瘡都沒有機會入選,可是這是和平時期的模式,此時即將面臨戰爭爆發,周泰安哪有那麼多說頭兒?只要不恐高,身體健康,膽大心細有文化,同時忠誠度可靠,那就是一個好苗子,不過即使這樣,全軍中符合條件的也寥寥無幾,萬餘人的部隊裡只有十六人符合條件。

十六個就十六個吧!總比一個人都沒有強,周泰安不貪心,經過簡單告誡勉勵後,派人直接送去梅河口給高銘久。

九月轉瞬即逝,負責剿匪的兩股部隊接連不斷傳回戰報,匪徒們缺吃少穿,天氣寒冷之下窮困交加,很多意志力不堅強的鬍子選擇了頑抗,紛紛投降,只有金家兄弟貼身的一點兒人手還再做最後的掙扎,不過也沒多大尿兒了,等大雪落地,他們除非寧可餓死不出來活動,否則一定會留下腳印痕跡被追擊部隊偵查到,想跑那是不容易的。

“老規矩,俘虜全部送去墾荒隊。”周泰安對溫柔說道。

“已經通知前方部隊了,對了,泰安,有件事你可能忘了,給你看個東西。”溫柔遞過來一個物件,周泰安接在手裡一看,居然是個大紅燙金的喜帖。

“哎呀,我確實忘得死死的啦,國祖這小子要結婚了,不是說中秋嘛?這改十月一啦?”

“訂的原本是中秋,不過聽送信人說國夫人找人算了,那天日子不好,所以推遲了。”溫柔笑道。

“想不到國夫人還信那個?也好,要不然還真就錯過了。”現在的十月一還只是個普通日子,周泰安也就沒理會。

第二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周泰安呼呼啦啦帶了一大幫部下前去喝喜酒,隨行的有溫柔,張開鳳,大山子,老海子,還有十多人的護衛隊,一行人開著卡車直接進了城,國家沒有官邸,一家人居住的房子還是租的,所以婚宴典禮設在縣城最大的酒樓“明月升”。

國家父子都是當兵吃糧的,城裡也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存在,來的賓客基本都是相關單位的負責人,整個酒樓裡放眼望去,穿著筆挺軍裝的佔一大半,就連國祖都是一身戎裝,看上去也算威風颯爽,不過新娘子袁如意卻沒有穿她的警察黑制服,也沒穿婚紗,這女子居然穿了一套大紅的二棉旗袍,在這個大廳裡倒顯得獨樹一幟,相當扎眼,頗符合新娘子的風頭。

“對外說什麼黃道吉日,其實我就是為了等你來呢!沒有你到場,這婚結得沒有意義,當然,其中有我父母的意思。”周泰安和國角夫婦客套完,就被國祖拉到一旁咬耳朵。

“哎呀,那我可受寵若驚了!只不過咋有點罪惡感呢?是不是耽誤你的好事兒啦?”周泰安打趣道,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感動,別人捧自己,他得知道接著,這才是人情世故,同時國家對自己的看重讓他感動,這一家子能處!

新娘子也過來湊熱鬧“周泰安,你聽說沒,滿洲里那邊打的熱火朝天,東北軍跟老毛子幹起來了,戰況炙熱,看樣子少帥要把他們清理出境了。”

周泰安一愣神,大喜的日子,袁如意居然和自己提這種話題。不過,這話題還是讓他很感興趣。

“我看不樂觀,新生的紅色政權已經平穩過渡完畢,正是士氣高漲,國力鼎盛狀態,東北軍佔不到便宜,搞不好偷雞不著蝕把米。”

“你怎麼漲別人的志氣滅自己威風呢?”袁如意不滿周泰安潑涼水,一噘嘴不理他,回頭去和張開鳳竊竊私語起來,不時嘻嘻笑著瞄過來幾眼,周泰安知道這姐倆到一起,話題百分之八十離不開自己,趕忙裝作看不到。

國角帶著幾個人走過來。

“來來來,兄弟,我給你介紹幾個人。”

周泰安扭頭一看,不由微微一愣,來人里居然有他認識的。

“李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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