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範大虎遭到自衛軍毀滅性打擊,他孤身一人逃出生天,又驚又怕之下居然犯了癲癇病,躺在大路上邊吐白沫子邊抽瘋,要不是那個趙無極恰好路過此處救了他,估計范家五虎算徹底絕戶了。

趙無極到黑龍江發展一貫道邪教,手下正是用人之際,對這個落魄的鬍子並不嫌棄,不但醫治好了他,還收留下來作為自己的得力助手,這對山窮水盡,無處安身的範大虎來說,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他當然不會拒絕,況且趙無極對他推心置腹,把一貫道的厲害大肆渲染一番,又許他諸多好處,比如重整隊伍報仇雪恨什麼的,更是誘惑得範大虎死心塌地為他賣命,兩個狼狽為奸之徒就比一拍即合。

等範大虎半路上見到那身靛藍色軍裝,立馬就認出郭萬五他們的來歷,當下紅了眼睛,立刻開槍攻擊,而郭萬五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瞅著就到了縣城裡,卻被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他也不白給,立刻組織新兵們進行還擊,雙方就此膠著在一起。

常言說得好,老天想要讓誰滅亡,就必先讓其瘋狂,範大虎此時此刻的舉動就是瘋狂狀態,他一心只想復仇,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處境,此處僅僅距離縣城五里左右,密集的槍聲應該很快就會被城裡聽到,一旦駐軍出動,等待他的只有滅亡,可是範大虎完全不考慮這樣的後果,不斷命令手下殊死攻擊,想要幹掉這些害自己流離失所的仇人。

不過範大虎的願望很不容易實現,儘管他面對的是一支新兵隊伍,可是帶領新兵的隊長卻不簡單,郭萬五平日裡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卻真不含糊,戰鬥打響第一時間,他就充當起了指揮員的角色,一百來號新兵被他調遣得遊刃有餘,留下二十多人負責看管非戰鬥人員,將他們帶到附近一個凹型地勢處隱藏不動,其餘的全部就地取材,尋找可以充當掩體的戰鬥位置,持續不斷的進行射擊,阻止匪徒們向前壓近的腳步。

新兵們雖然沒有真正經歷過戰鬥,不過也都是參加過實彈訓練的,打槍都不是問題,最初的幾槍確實離譜一些,畢竟打靶和打活人還是不一樣的,事關心理素質,不過等幾槍下來也就適應了,準頭隨即跟上,手也不抖,心也不跳那麼劇烈了。

想要快速讓一個人成為戰士,參加戰鬥是最好的捷徑,生死攸關時刻,最能激發人的潛能,因為戰場上的拼殺遠比教科書來得更讓人直觀,也更快的領悟。

範大虎手裡那一百來人,和他昔日的崽子們比起來要遜色得多,因為這些人差不多都是遠近四處劃拉來的無業遊民,或者是農村散漢,這些人雖然平日咋咋呼呼,左青龍右白虎的七個不服八個不憤,可那是面對老實巴交人群而言,其中真見過血,有過人命在手的沒幾個,他們都是一貫道的信徒,跟著趙無極混,圖的不過是狗仗人勢,安逸自在而已,欺負村民是他們的長項,跟軍人作戰立馬就露了怯。

話說趙無極那個人還是很有手段的,他用人的原則根本就沒有下限,只要你肯信奉彌勒佛祖,甘願鞍前馬後任憑驅使,哪怕你是聾子啞巴,缺胳膊少腿的殘障人士他都照收不誤,更何況是四肢健全之人?

流氓散漢是他最樂意收留之人,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快速讓他在民間立威,有了威望,再施與恩惠,恩威並濟之下才能讓人心悅誠服。

所以說,範大虎的這批部下什麼德行不用細說,遠比他原本的部下差了不是一兩個段位,好歹過去那些是打家劫舍,殺人見血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真刀真槍玩命毫不畏懼,哪像現在這幫犢子,開始時衝的還挺猛,對方一陣排槍打過來掀翻幾個散漢在地後,立馬就畏縮不前,一個個跟雞賊似的淨往別人身後躲,範大虎看得直噤鼻子。

正當兩夥人你來我往打的熱鬧,縣城方向城門大開,一隊騎兵蜂擁而出,國家父子居然帶領騎兵部隊傾巢出動,目標正是交戰地點……

—— ——

佳木斯,雙鴨山附近的一個山頭上,密密麻麻的小腦袋從山脊出探出來,不停的向官道盡頭張望,他們已經蹲守了好幾天了,耐心都快被磨沒了,可是預定中的敵人還沒有蹤跡,等待也是一個磨人的活兒。

“三江好老哥兒,金先生說最遲今天黑天之前,就可以將獵物引到這裡,可是你瞅這日頭馬上下山了,咋還沒動靜?難道今天咱們又要白忙活?”山脊上一棵樟松樹下,頭上帶著禮帽,露著大肚皮的傢伙對身邊另外一人詢問道,天氣悶熱,他敞著懷躲在陰涼處依然汗出如雨。

“馬大炮,沉住氣端住架,早晚都是那一下,慌雞毛啊?”被稱作三江好兒的那人笑吟吟說道,隨手指著四周連綿起伏的群山打趣道“雙鴨山是個好地方啊!金先生是個高人,選擇這裡打圍,絕對是萬無一失,天時地利人和咱們佔全了,甭管敵人是誰,只要敢來,保管走不了了。”

“何以見得?”馬大炮顯然來了興趣,湊近點請教。

“雙鴨山——,諧音就是雙壓——山!”三江好兒貌似有點文化,搖頭晃腦的賣弄他的見解。

“你看哈,你加我,咱們是兩個綹子,這就對上了雙字,咱們兩股勢力在此山力壓對手,豈不就是雙壓山?”

“我操,原來老兄這麼有才啊!以前真是沒注意,領教了。”馬大炮一咂摸,有點那意思,笑起來。

這兩人都是三江,寶清一帶有名的鬍子,也是金勇先布在這裡打伏擊的生力軍,只等他將敵人吸引到這裡,那就是一場生死決戰的較量,而他們所謂的敵人,自然就是自衛軍團,而追趕金勇先的指揮官,就是王海林,溫柔參謀長臨時加入這支隊伍,負責給王海林協調指揮。

周泰安交代過,這一次絕對要將鬍匪勢力一網打盡,哪怕他們跑到天上去,也要揪下來弄死,所以二人一路緊追不捨,仗著快槍駿馬,根本就不怕對方耍花招,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花了呼哨的小把戲都是畫蛇添足,經不起強軍的碾壓。

前面群山綿延,匪兵們一路逃竄,多日之後已經進入完達山脈,只不過這裡屬於低山丘陵區,真正意義上的崇山峻嶺並沒有,都是低海拔的丘陵,不過山丘一座連著一座,鬱鬱蔥蔥,無邊無際,卻也顯得氣勢不凡。

匪兵們一路逃竄,他們真實的目的顯然是在誘敵深入,就算王海林看不透,行伍多年的溫柔豈能看不穿他們的鬼路數?不過他並沒有刻意躲避,因為消滅敵人才是他的目標,自然是想看看對方的後手是什麼!追擊的同時,當然也不會麻痺大意。

直到看見面前的完達山,溫柔笑了,原來匪兵們是打算在這裡守株待兔啊?不過,他們好像有些一廂情願了。

遠處看著人影綽綽的,山頭上兩位當家人立刻精神百倍,苦等多日,正主兒來了,只要這場仗打的漂亮,封妻廕子不敢說,榮華富貴那是絕對不成問題,金先生已經承諾下來,哪怕他們想漂白身份出國都不是問題,這誘惑太大了,沒人能拒絕。

“兄弟你掠陣,我去迎迎金先生,看看他還有什麼指示沒有。”三江好兒對馬大炮說道。

“中,你去吧!”馬大炮其實也想去露露臉,可是陣地上不能沒有人指揮,所以硬著頭皮留下,心裡犯嘀咕,對三江好兒的為人頗為不服氣。

金勇先還是那副德行,不過精氣神很好,一切過程都在按照他的構想在進行,這讓他頗為釋懷,自己這一路人馬已經算是完成了前期任務,接下來就是收穫滿滿的時候了。

可惜通訊技術不發達,目前還不知道自己兄長那一路的行動結果,發展到哪種程度了,這讓金勇先喜悅之中帶著一絲忐忑,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都知道那個周泰安詭計多端,變故隨時都會發生,這是他和周泰安打過交道之後得來的經驗,他不敢想的太完美。

前面就是個兩山夾一溝的所在,一條筆直的官道居中從溝底穿過,想繼續前行,必走此處。

人影一晃,溝裡晃出幾個人,離著老遠就開始打招呼“金先生,你們辛苦了,快快繞過去休息吧!這後面的事兒我三江好兒來辦就行,您儘管放心。”

“原來是你啊!”金勇先待人到了跟前才認出來,疑惑的問道:“準備工作都到位了嗎?可千萬別大意。”

兩根手指插進嘴裡,三江好兒打了一聲刺耳的口哨,指著山頭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金先生您瞧!”

金勇後在馬背上仰起頭向上望去,之間山頭上一排排腦袋晃動,戰線拉出很長,幾乎差不多有三五里之遠,幾乎就是佔據了整個官道的制高點,而且還有簡易掩體,貌似還有滾木礌石之類的自然武器。

“看得出,你是用了心啦!我記下了,不過戰線拉得太長,攻擊時能形成有效殺傷力嗎?”金勇先是知道各個綹子裡火力實力的。

三江好兒撓著頭呵呵笑道:“金先生果然不一般,看問題老準了,不過我這麼排兵佈陣那也是有講究的,咱們槍雖然不多,但是火藥多啊!只要那支什麼狗屁隊伍敢過來,他們只要進了山溝,我敢保證,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

“火藥?”金勇先眉頭一挑,這個確實有點意外。原本他計劃的是用兩個綹子的人馬在這裡打一場伏擊戰,他率領的幾千人在配合其中,有利地形加上偷襲,一定會穩佔上風,只要自衛軍亂了陣腳,就會被輕鬆攻破防線,到時候誰咬死誰很難說了。

不過看到三江好兒有自己的奇招,還信誓旦旦說得那麼確鑿,他很感興趣。

“說說你的佈置是怎樣的?”

“這條官道,從頭至尾都已經被我埋上了大量的火藥,只等敵人踏進去,我命人點燃引火索,砰的一聲就讓他們全坐了土飛機,所以我說不會放跑一個人呢!”三江好兒得意洋洋的吹噓,那表情十足的獻媚。

“我的天!你是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火藥的?這玩意兒怕是花錢也買不到吧?”金勇先更奇怪了。

三江好兒樂呵呵說道:“崽子們趁手的傢伙不多,您交代過這場仗必須要漂亮打著,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用火藥炸他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於是我就去礦上走了一趟……”

東北是個寶地,不但擁有盛產食糧的黑土地,更有數之不盡的礦藏,金銀銅鐵鋁遍地都是,林區的木材,礦區的煤炭,還有大慶的油田,曾幾何時支撐著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全國哪個省市沒有領受過東北的支援?共和國長子之名不是空穴來風,那是有跡可循,有據可依的。

雙鴨山這裡就是有名的煤城,1914年左右,在白皮營附近燒炭的盲流子們,無意中發現了被雨水沖刷出來的煤炭,至此這裡的地下寶藏才被世人發現,後來一傳十,十傳百,不少有想法的人聞風而來,雙鴨山此地才逐漸聚攏人氣,成了上規模的城鎮,不過真正開始建立煤礦業,進行有規劃的生產作業,是始於1922年,不過大多都是私人企業,奉系政府對這種東西還沒警覺到他的價值性,再說連年征戰不休,眼光都放在外部了,對這種私人煤礦也就是收收管理費之類的罷了。

三江好兒的火藥就是在煤礦搶來的。

這裡的煤屬於露天煤,清除掉地表上面薄薄一層泥土後,下面就是成片成片的原始煤層,那時代根本沒有大型機械工具,像工程剷車,挖掘機,推土機之類的想都不敢想,所有流程全部依賴人力的鎬刨肩挑,直到有人開始用火藥去崩,大家夥兒才醒悟過來,這確實是個省時省力的好辦法,於是狗刨豬拱,各家礦主大顯神通,挖門盜洞的琢磨起火藥來,其中以樺安煤礦規模最大,火藥也最多,因為他們的火藥並不是從外面購買而來,他們自己就能生產製作。

老闆是個精明能幹的高材生,不但在挖掘煤炭方面大賺特賺,同時在火藥批發上也是賺的盆滿缽滿,因為他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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