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不會是連我的醋都要吃吧
“為什麼非得讓我回宮。”顧淮陽氣惱道，又伸出手指著坐在對面的楚離，“還有他，為什麼也跟我們一起。”
“不回宮你呆在相府做什麼？”顧傾墨頭也不抬。
楚離則撓了撓頭，笑道:“我跟顧兄還有點事，所以還請公主稍作忍耐。”
“陪著挽挽啊，我就想多陪陪她不行嗎？”顧淮陽白了一眼楚離，洩氣道。
她無法忘記剛才在船上姜挽書讓她先走時的心情，她又驚又怕，生怕她和姜挽書就這麼天人相隔了。
所以就算後來安全了，她也總忍不住再多看一眼姜挽書，確認她還好好的待在自已身邊。
“你不知道，挽挽一直都是這樣，讓人不得不擔心她。”顧淮陽喃喃道，“這次我回來，發現她性情大變，再不是以前那個張揚肆意的姜家大小姐了，她變得內斂沉默，也變得連我都看不透了。明明我才離開幾個月的時間啊……”
顧傾墨眼神銳利:“顧淮陽，她是人，不是你的寵物。”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淮陽激動道，“我只是擔心她，擔心她遇到什麼事卻不跟我說。我之前覺得她變了，心裡時常覺得她有些陌生，但現在卻發現，她還是那個姜挽書。”
顧淮陽幼時便喜歡去山野民間玩鬧，她不愛帶丫鬟，也不愛帶護衛，甚至那時候的顧淮安她都十分不喜，老是同他吵架。
她就喜歡帶著姜挽書滿京城的亂跑，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
但姜挽書從來都不曾抱怨什麼，她怕疼，也吃不了苦，但就是願意陪著顧淮陽當個上天入地的小霸王。
直到有一次，顧淮陽貪玩，從一處小懸崖上摔了下去，摔斷了腿。
那時天色將暗，姜挽書手足無措的在懸崖邊上轉了半天，又想去找人幫忙，又不放心把顧淮陽一個人留在這。
周圍動物的聲音，風吹草動的聲音，還有一些細碎的聽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足以把兩個半大的孩子嚇得臉色發白。
但平素在顧淮陽眼裡最柔弱、最需要保護的姜挽書卻冷靜了下來，找來一根藤蔓讓她綁在腰上，將她一點點拉了上來。
後面更是揹著她走了半個時辰才下了山，下山的時候她們聽到山上傳來的狼嚎聲，姜挽書卻還能笑著安慰她，讓她不要怕。
“她那樣怕疼的一個人，那次為了救我，手上被磨得全是血，將我從山上背下來的時候，摔了無數次，卻還將我抱在懷裡緊緊護住，她滿身傷痕，連腳上都走得全是水泡，卻從未向我抱怨過。”顧淮陽笑著，仿若那段回憶對她來說有多麼讓她開心一樣。
“這段時間她同我不像從前那樣親近，我總在害怕，是不是因為顧淮安讓得我們兩個疏遠了，也時常後悔這幾個月沒陪在她身邊，若是我在，豈能讓顧淮安這樣踐踏她的真心。”顧淮陽說到最後，眼裡已經出現一絲陰冷，好像她嘴裡說的不是她的親兄長，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陌生人。
顧傾墨皺了皺眉，他覺察出顧淮陽對姜挽書的感情似乎有點不一般。
但下一秒，顧淮陽又恢復成往日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但今日，她讓皇叔先帶我走的時候，我就知道，她還是我的挽挽。”
顧傾墨沉默片刻，不動聲色道:“淮陽，你是不是也到了議親的年齡了。”
“嗯？”顧淮陽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一旁的楚離聽到他提起這個，似乎也有些緊張，眼睛止不住的偷瞟顧淮陽，整個人都顯得坐立難安起來。
顧淮陽卻像是反應了過來，露出一抹揶揄的笑:“皇叔，你不會是連我的醋都要吃吧。”
顧傾墨面色平靜:“只是覺得你確實該成親了，多找幾個駙馬，整日就不會這麼想東想西了。”
多找幾個？楚離張了張嘴，有心想說點什麼，但又憋了回去。
顧淮陽沉吟片刻，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那等挽挽嫁人了，我再開始物色，倘若到時候挽挽沒嫁，那我覺得可以就近嫁給我。”
一句話下來，馬車內的兩個男人都是被哽了一下，突然就一致感覺到十足的危機感了。
而這邊姜挽書回到家，剛泡了個熱水澡準備休息，小妍就跑過來說肖姨娘在外廳等著見她。
姜挽書心思活絡了一下，隱約猜到這個後宅裡的女人怕是又要不安分了，她正覺無聊，倒要看看這肖姨娘又想出了什麼招來對付她。
行至外廳，肖姨娘帶著幾個丫鬟婆子，正在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姜挽書在主位坐下，涼涼道:“不知肖姨娘來我這，所為何事。”
肖姨娘露出個客氣的微笑道:“我也不同大小姐兜圈子，此次我來找大小姐，是為了三日後的賞燈宴一事。”
“相府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辦一場賞燈宴，想必大小姐也知道。畢竟老爺是朝內百官之首，一年一次的賞燈宴也是給各位世家的夫人小姐們一個聯絡感情的機會。自從我來到府上，這賞燈宴一直都是我在籌辦，只是這幾年我精力日漸不足，往年都只是在勉力支撐，到了今年更是有心無力，所以這次的賞燈宴，我想拜託大小姐來籌辦。”
姜挽書聽她說了一大摞，去掉其中的彎彎繞繞，勉強聽出了她來此的目的。
賞燈宴她自然是知道的，小時候也曾參加過，只是自從與肖姨娘交惡，這些內宅的事她就再沒有正眼瞧過。
如今肖姨娘讓她籌辦賞燈宴，似是有意將管家之權交出來，還給她這個姜家大小姐。
但姜挽書自然不會相信肖姨娘有這麼好心，因此面上也無甚表情，只是淡淡道:“肖姨娘把持相府中饋多年，也替父親分了不少憂，既然肖姨娘有意，那我身為長女，自然不能推辭。肖姨娘所提之事，我應下了。”
肖姨娘面色一僵，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本來準備好的說詞也沒機會說出來，只能怪笑道:“既如此，那姨娘就先謝過大小姐了。”
反正她來此的目的，本就是讓姜挽書答應籌辦賞燈宴。
而她，就只等著看好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