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慈硬著頭皮道:“這個相面嘛是著實不精,不過這個相手在下倒有些心得。”

“相手?”延況聞言看著雙手道:“這有何講究?”

“當然講究大了去了,若閣下有興趣不如讓不才在下給相上一相?”

“那倒要看看你能相出個什麼門道來了。”

說著延況也席地坐下,伸過一隻手來。

入眼便是修長的手指,掌中覆著一層繭,掩去了這隻手本來的風雅好看,顯出些鐵血的味道來。

陸慈裝作認真端詳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您看看您這掌紋,乍看起來崢嶸凌厲,說明閣下這一生必然非同凡命。”

“唔。”延況不置可否地答應了一聲。

陸慈繼續瞎編。

“再看這紋路雖然曲折,但也透著綿延不絕之感,閣下這一生能遇不少貴人,若能抓住機會,最終必能實現抱負。”

延況眉梢一抬,神色稍緩,陸慈見之心頭一喜,看來這馬屁拍對地方了!

“您再看這根線,這是事業線,也就是功業線,這根線走勢氣勢磅礴,閣下今後必定是人中龍鳳,能立千秋功業,名傳青史,後人傳唱不休啊傳唱不休!”

“善!”延況眼冒精光,看著陸慈朗笑一聲。

陸慈放心下來,心道:看來今兒這小命是無恙了。

“你再看這條線,這是生命線,這根線綿延不斷,證明您是個長壽之人吶。”

“嗯。”聞言延況自已也看了看手掌,問道:“那這一根呢?”

陸慈看他指著掌上第三條紋,隨口胡扯道:“哦,這是姻緣線。”

聽她這麼說,延況似乎來了興趣:“哦?不知這個有何說法?”

陸慈找著門路後淨揀好話忽悠。

“您這根線也是走得明白端直,說明閣下於男女感情一事上無甚坎坷,將來必能與心儀女子白頭偕老!”

本以為這回也能哄得這煞神高高興興,卻不曾想陸慈話音一落,他就變了臉色,冷哼一聲,殿中氣溫彷彿降下幾度來。

陸慈愣了一下,心下恍然,是了,怎麼能誇他與心儀之人終成眷屬呢?

這個時候的男人不都喜歡三妻四妾?

要誇也得誇後宮佳麗三千呀!

哎呀呀,失策失策呀!

可這煞神也忒小肚雞腸了,不就少給他說了幾個小老婆麼,至於這麼生氣?

眼瞅著不知怎麼收場了,殿外又進來一人,看見延況就道:“公子怎麼到這裡來了,讓某一通好找。”

陸慈歪頭一看,登時樂了。

只見此人虎背熊腰,卻是一身文士裝扮,一張大臉鬍子拉碴的看著格外憨厚,走起路來袍角飛揚,透著一絲滑稽。

你道他是誰,這人正是延況手下第一副將馳艾是也!

當初陸慈混在延況的軍營中,與這位也是很有些交情的,不成想今日也見著了。

不過還得感謝他來得巧哇!

為陸慈解了圍。

“您方才在宴中被酒水汙了袍服,某拿了乾淨的來,請公子速速換上回去吧,他們都還等著您呢。”

馳艾一路匆匆行至延況身邊,手裡捧著個木盤,託著一件衣裳。

陸慈這才注意到延況胸前衣襟上有一塊深色水漬。

延況斂了周身氣勢,再不去管陸慈,依言換了衣服,便隨著馳艾出去了。

馳艾跟在延況身後,臨出門前忽然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陸慈一眼,便搖搖頭離開了。

見二人離去,陸慈渾身鬆懈下來,一時手腳痠軟幾乎坐不住,緩了一晌方才感到背心竟已經被汗水沁溼了一大片。

看來是非之地留不得了,方才馳艾盯她那一眼,估計是覺出她眼熟來,那這地方就更留不得了。

打定主意,陸慈提腳就走,也顧不上跟尚意打招呼了,一路溜出宮去,所幸她手裡拿著尚意的腰牌,一路上無人阻攔。

一回去就閉了醫館,找著班勖,在他臉上又薅了一把鬍子備用,順便把見到延況的事跟班勖和枚頗說了個清楚。

枚頗倒是無壓力,他壓根兒沒見過延況,倒是有個拔寨之仇,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可硬碰硬。

倒是班勖可是不得不低調了,他可曾經做過延況的護衛,然而他是個臥底,而且還夥同季尤幾人把延況涮得不輕。

以延況的智商,事後八成是回過味來了,若是班勖撞上了他,估摸著沒有好果子吃。

這麼一合計,陸慈和班勖二人便打定主意閉門不出了,至少等延況回去了,到時再浪不遲!

等尚意從宮中出來,已經是入夜十分了,他一離宴就去尋陸慈,才知她早已經離開了。

宮道上四處掌了燈火,他坐在馬車上,有些醉酒的微醺之感,整個人就這麼慵懶地靠坐著,享受著夜裡陣陣微風。

就在將睡未睡之際,忽聽身後一陣車輪響動,一輛車趕了上來,很快便與尚意這輛齊肩。

尚意叫停了車,那人也停了車,定睛看去卻是郕國公子延況。

尚意只是看著他,自已卻並不下車,笑道:“這條路可不是去驛館的路,公子恐怕是走錯了。”

延況見他端坐不動,也不惱,下了車,走到尚意車前,躬身行了一禮道:“況省得,此次是特意來找公子的。”

尚意坐直了些,看著他:“不知公子所為何事?”

延況一雙眼睛定定看著尚意,在暗夜裡看著,竟似有光:“聽聞公子門下有位叫做已衡的門客,況忝顏向公子討他。”

“……”尚意幾乎有一瞬間的茫然:“閣下見過他?”

“見過的。”

“何時見過?”

“今日在宮中見過。”

尚意若有所思地看了延況一眼,忽然笑起來:“一面之緣?”

“……”延況沉默一晌,不確定道:“或許是。”

“已衡。”尚意有些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意味不明道:“是意的人,不知公子為何討他,這討了他將要如何處置?”

“這……無可奉告。”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延況後頭幾個字幾乎說的咬牙切齒。

話音一落,尚意忽然斂了笑意,緩聲道:“閣下不覺得過分了麼?”

延況抬眼看他,只聽他又道:“你來我郯國堂而皇之的要地,如今又還要人,呵,恐怕閣下在貴國被嬌縱慣了。”

尚意說完就再不搭理他,馬車從延況身邊緩緩行過,留他一人靜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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