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強聽了,心裡別有一番感慨,馬麗雲這幾年在人前看似風光得很,哪知道她在家裡竟會是這般遭遇。楊國強心生憐憫,用手輕撫著馬麗雲的肩膀,然後又慢慢地將手移到她的臉上,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捋了捋她額前凌亂的髮絲,用兩個手指抹去她眼窩下的淚痕。馬麗雲仰起臉,痴痴地看著楊國強,那種久違的被異性溫柔地安撫之甜蜜感騰地從她心底湧出,巴不得更希望眼前這個男人的寬厚胸膛將她吸附過去,緊緊地貼著,化為他身上的一縷輕幔纏繞。她幾乎要把持不住自己,站起身,多麼想擁進楊國強的懷抱裡。楊國強和馬麗雲多年的交往,對她太熟悉不過了,這娘們是多情的種子,她對心儀的男人就像嗜腥的貓遇到鮮魚一般。但楊國強在她這裡從來不想扮演那條腥味的魚。馬麗雲微微地張開雙臂,向他傾斜著有點肉肉的身子,做出欲抱還休的動作。楊國強見此架勢,連忙不動聲色地將身體往椅子後面挪了幾挪,雖然是極其細微的幾個動作,但眼尖的馬麗雲還是覺察到了,她清楚楊國強不同於鍾辛顧。楊從來沒有動她身子的慾望,而鍾一來供銷社就開始用熱辣辣的目光鎖定了她。作為女人,馬麗雲同樣會對鍾辛顧的欣賞給以真誠回饋——一兩個回合後,就將久未沾男人味而又渴望的身體交給鍾辛顧盡情盡力地打理了。馬麗雲有點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在屋裡轉了一圈後,還是回到楊國強對面坐了下來。楊國強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者說,鍾辛顧真他媽的不夠意思,做事也太張揚肆意,他灰溜溜地走了,將一堆壞名聲卻留給你,這樣對你也太不夠公平。”馬麗雲聽了,卻不以為然,反而爽朗地一笑說:“我不在意這事,別人愛怎麼看就怎麼看。人的一生,青春能有幾何?對鍾辛顧別的我倒不予評價,他待女人是細心周到的,喚起了我生命的活力,給予了我做真正女人有滋有味的生活……”馬麗雲尚未說完,楊國強搶過話,說:“你說這話真不要臉!是不是鍾辛顧那王八蛋給你灌輸了這種思想?怪不得會做出這等好事!你那厲害的老公既然能放過你,我真真沒想明白。”馬麗雲哈哈大笑,肉嘟嘟的身子悠悠地顫,一對豐腴的乳房包在緊實的衣服裡,撐起圓圓的輪廓宛如上等的肥城蜜桃那般,使人禁不住勾起吮舔啜吸果肉蜜汁的遐想。笑畢,馬麗雲說:“這都到了什麼年代了,作為女人還要死守‘貞節牌坊’麼?這樣對女人是多麼殘忍,太不人性了!我早就想明白了,我要活就活出自我,敢做敢為,不懼怕一切世俗。主任,您說得對,我就是‘不要臉’了,我連女人最重要的那點名聲都不管不顧了,他作為刑警隊的領導又能將我怎樣?我不是他的仇敵,而是他兒子的媽媽。看在仍是合法夫妻的份上,不僅不會將我置於死地,而是還暗中找關係託人處處保護我。”楊國強想,馬麗雲做女人都到了恬不知恥的份上,和她不過是同事一場,私下裡僅僅是說得上話的朋友而已,不論她怎麼浪又關自己鳥事!與其乖忤,不如順意。凡人都是順毛的驢,若被人拂逆,都是令人不爽的事。楊國強便換了另一種語氣說:“那好吧,你有自己的活法,別人也有自己的活法,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誰也不能左右了誰,更何況現在是一個開放的時代,我們應以包容的心態看待這一切,但有時我們卻做不到。你或許代表了一些前衛的人的想法,包括我也應該如此,活出自我豈止是一種生活,更是一種人生追求吧。”馬麗雲見他如此說,意識到楊國強不知不覺地被她拐進預設的“想定”裡了。馬麗雲故意不經意地說:“主任,雖然您的職務比我高,但您還是年輕人嘞,論理您還是未經男女之事的毛頭小夥子哩。”楊國強臉上猛地一紅,未作吱聲,只顧拿起水杯喝水。馬麗雲知道他在想什麼,緊接著說:“主任,您現在權力已追求到手,那美色就在身邊,您咋還無動於衷呢?”楊國強聽了,這話正說到他的心坎上,對於馬麗雲的提醒,他覺得正謂恰是時候,當初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供銷社主任這個位置和美人李美婭。若和過去相比,他現在呼風喚雨的權勢比過去不知道強多少,將李美婭弄到手豈不是更輕鬆的事?既然不費多大力,不如就趁熱打鐵,使好事成雙在快意人生的路上插錦添彩。他試探性地問馬麗雲:“拿下那美人,閣下有何高見?”馬麗雲忙答道:“主任,我今天就是和您談這個正題。就在嘴邊的肥肉,只在眼前晃,卻吃不上一口,做姐姐的都替您著急哩。”楊國強嚥了咽口水,馬麗雲這比喻激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是呀,她說得是多麼貼切,大男人就應該橫刀立馬,征戰沙場不足為懼,區區一個小女子就讓他楊國強百般無以搞定,大煞了男人荷爾蒙的雄威。楊國強說:“我正愁沒有好的主意。”馬麗雲連忙湊到跟前,低聲給他說如此這般。楊國強聽了後,先是輕微地搖了遙頭,沉思片刻,又看了看馬麗雲那堅定的眼神,似在鼓勵,他才最後點頭認可馬麗雲的那計策。

王翠香見馬麗雲從總設辦調到辦公室,幹上了辦公室主任,陳立賢卻去了管物資倉庫的一個部門。馬麗雲成為了她的頂頭上級,心裡很不爽,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本來是鍾辛顧的人,沒成想她還能兩面“通吃”,不僅鍾辛顧在的時候混得開,楊國強才剛剛坐上主任的椅子不久,對她卻不計前嫌,就讓馬麗雲幹上了一個綜合部門的領導。而再看看她王翠香,跟著楊國強在“倒鍾”的鬧事中出的力最大,貢獻最突出,到頭來不但那些領導們曾經給承諾的沒有兌現,而且在楊國強當上主任後也沒封她個一官半職,姑奶奶怎能嚥下這口氣?王翠香這樣想有錯嗎?其實她一點也沒錯。但她卻犯忌了。起事時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友,等大事已定論功行賞卻忽略了那幫難兄難弟,這樣令人心寒的故事在漫漫歷史長河裡不知道演繹了多少回。但相同的歷史一再重複出現,就在於有多少人糊塗就糊塗在沒有搞清不可言明的那一點點——行陰謀者最忌諱後人翻他的歷史舊賬,不同於行陽謀而光明正大,那王翠香就好比是歷史上和主子一同行陰謀而又翻舊賬的人,不殺你已經是仁慈的了,留著你就會讓你一輩子噤口不言,最好隱身而退。王翠香哪會懂得這些道理,她打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有付出就會有回報,這不——今天就去了楊國強的辦公室和他理論起來,討要她應得到的東西。楊國強帶有挖苦的語氣,對她說:“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王翠香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何不能這樣說?我就是這樣做的就敢這樣說。”楊國強說:“鍾辛顧之所以被處理,那是他咎由自取,是組織行為,怎能將罷了他的官算作你的功勞?你的那些所謂功勞,其實組織早就掌握了。”王翠香一聽,抹殺她盡職盡力所做的工作,氣憤地說:“楊主任,攆鍾辛顧是聽你吩咐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能夠接替他的位置,您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吧?”楊國強冷笑道:“你說的這是哪跟哪?好像沒有你的所作所為,鍾辛顧就不會離開供銷社,我就不能幹上這代理主任,你是誰呀——那麼神通廣大,是組織部長嗎?”這話徹底激怒了王翠香,她罵咧咧地說:“楊二,你別不識好歹,本來我是好聲好氣和你商量來著,照你這麼說,你幹上代理主任和別人沒有一點關係?今天我把話給你挑明瞭說——我既然能把鍾辛顧給攆走,也能把你從代理主任的位置上給拉下來。”楊國強見王翠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如果她認死理較起真來,也沒有啥好法子震懾住她。她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眼前利益,像她這種人若要一時滿足了她,恰恰是被她給要挾住了,將來可能會被她牽著鼻子走。而楊國強卻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女人在他面前一席溫柔話一把交零淚都能使他心軟意活,而王翠香卻是逆鱗而為,怎能會讓楊國強舒坦痛快?但楊國強自有他的處事之道,他見王翠香露出底線,便不再和她硬嗆下去。他緩和了語氣說:“明人不打暗語,你就直說吧,讓我怎麼做才能達到你的滿意。”王翠香臉上擠出笑容,憋了一會才說:“你把馬麗雲弄到辦公室當領導,我就不服氣!她何德何能?這個先放在一邊不說,你讓王美琴幹總設辦主任,讓我還是回到銷售一線去,我來接替王美琴現在的位置。我原來就在銷售一線,幹得好好的,是鍾辛顧把我給擼掉的,現在我回去,是迴歸原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楊國強呵呵地笑了幾聲,側臉看向王翠香,對她說:“就這些?”王翠香說:“我和你一起鬧事,把鍾辛顧給攆走了,按照那史書的說法,若論功勞我也得封個‘柱國大將軍’啥的,你倒好——幹上主任卻把我給忘得一乾二淨。”楊國強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再生她的氣了,反而故意逗一逗她,對她講道:“你所說的這‘柱國大將軍’換算成咱們供銷社幹部的職務,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級別?”王翠香回道:“起碼是一個副主任級別。”楊國強笑道:“王翠香同志,這個我辦不到,這級別不是我的許可權。”王翠香說:“你別給我打岔,我只是打個比喻。你可以任命你能辦到的級別,我接王美琴的位置您總會能辦到的吧?”楊國強說:“王美琴帶領她們那些人幹得好好的,效益不停地上翻,你讓我換了她的位置,既使是其他領導也不會同意的。你既然到了財務室,就穩住好好地幹幾年吧。”王翠香說:“改革不是讓職工們獲益的嗎?為什麼偏偏讓我受損呢?我在財務拿的工資比在櫃檯銷售部少多了,我穩的時間越長損失越大。”楊國強說:“改革本就不易,局面才剛剛穩下來,短期內不考慮有大的動作,當然包括改革期間的人事變動。”王翠香聽了,感到有些失望。沒想到和楊國強白費這半天口舌,她轉念一想,既然她的這些想法不能實現,倒想聽一聽他楊國強是一個什麼樣的考慮。王翠香問道:“您想如何安排我?”楊國強看了看王翠香,她雖然相貌平平,但卻長就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睛,那目光閃爍著如潭水一般的慾望,似乎把她所觀到的世界都能裝了進去。楊國強暗想,王翠香非同一般女人,她和馬麗雲完全不是一個型別,馬麗雲是容易滿足的人,而她或許是一位不好對付的狠角色。她恰恰和他犯衝。楊國強一股倔強的勁頭從骨子裡泛起,對王翠香的訴求置之了一邊。王翠香等了好大一會,也未聽到楊國強回覆她的一句話。她心灰意冷,站起身,欲言又止。楊國強只顧埋頭看檔案,早把王翠香剛才的話忘到腦後了。王翠香臨走時對楊國強說:“主任您好自為之吧,我不是無理取鬧,但我不會放棄我的既定目標。”楊國強這才抬起頭,朝她微笑道:“咱們供銷社就缺你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王翠香聽出他在搪塞,氣哼哼地摔門而去。楊國強壓根沒把王翠香放在心上,他疏忽大意了。歷史上有多少欲成大事者卻栽在小人物的身上,古時的馬伕羊斟因沒有分到一份羊肉而左右了一場戰爭的勝敗。王翠香如同那羊斟,她自認為應得的那份“羊肉”而楊國強卻不以為然,從此便對他懷恨在心。

財務室是隸屬辦公室管理的,馬麗雲成為李美婭的部門領導。她雖然不再具體做財務工作,但對財務卻抓得很緊,財務室的同志加班也成為家常便飯,李美婭向她彙報工作的頻率遠遠高於原來的部門領導。一天,馬麗雲告訴楊國強說:“今晚美婭和我一起加班,您不抽個時間召見召見她?”楊國強會意,便問道:“在我辦公室見她是否妥當?”馬麗雲笑道:“那最好不過了。”楊國強的心理還是有點緊張,馬麗雲出主意讓他和李美婭今晚就要既成“事實”,生米煮成熟飯,如此一來,李美婭就不會有退路了。這樣做能成嗎?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楊國強在辦公室裡,一下午都心神不寧,他預想著將要發生的情景,對一些細節在腦子裡反覆過來過去,生怕到時哪裡做得不夠周全會搞砸了,這一次如若不成,不但前功盡棄不說,而且對今後再追求李美婭會蒙上一層陰影,讓他在李淑翰及家人面前也說不起話。他踱到辦公室的牆角處,從屋頂處懸掛著一個沙袋,這是在搬辦公室時專門從別處移了過來,以前放在某倉庫的一角,他沒事時就經常過去打一打。對練武人,擊打沙袋是一種基礎力量的訓練,而對楊國強來說,更是心理釋放、情緒宣洩的再好不過的方式。楊國強做事歷來細心,為了避免不良影響,他還讓人安裝上布簾,將沙袋遮擋住。在常人看來,供銷社的“一*把*手”也算是一定級別的領導了,他們心目中的領導幹部是老成持重的形象,那“練沙袋”還是毛楞小夥子乾的事,這和楊國強目前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符。這確實是國人的一貫心理。歷史上那些從皇帝到各級官員,幾乎是沒有不留須的,若要翻看他們的簡歷,就會發現他們有些年齡的確不是很大,有的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依然留著不是很茂盛的山羊鬍子,至於鬍鬚愈濃密的,或許官級更高、年齡更大了吧。留鬍鬚是老成持重的象徵。老百姓常言:嘴上沒毛,做事不牢。其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從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民公僕的形象一律是淨面無須,這或許是新社會新氣象吧。楊國強不能例外。他的年齡雖然還未到而立之年,卻已幹上供銷社的“一*把*手”了,怎能讓人看出自己是領導幹部的那種氣質呢?那就只能裝老成吧。留鬍鬚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從其它方面改進。但唯獨還保留著打沙袋這個年輕人的習慣。楊國強搬進鍾辛顧的那個辦公房間,相對寬敞,用拳擊、用腿踢都能展開,沒事時他就拉開簾子練上一會,若有自己的熟人在場,他也不避諱,興致來了,會邀上一起練上一練。多年以來,擊打沙袋成為他的一種應激行為,高興時會打,鬱悶時會打,受表揚會打,挨批評也會打,想開的時候會打,想不開時也會打,討厭一個人會打,喜歡一個人也會打……總之,不管是遇到什麼情緒,只要到了這個節點,他就想動動胳膊、踢踢腿,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舒坦,身體的各項機能方運轉正常了,否則,他就渾身不自在,沒一點精神。楊國強扯開簾子,朝著那懸垂的沙袋“拳打腳踢”起來,直到累得有點喘氣,身上稍微冒汗,他方才停下。

晚上八點多鐘,只有馬麗雲和楊國強的房間裡還亮著燈。李美婭分明沒有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她只是按照馬主任的吩咐在自己的辦公室寫完材料,直到七點三刻,她才閉燈關門來到馬麗雲的辦公室。馬麗雲見李美婭進來,笑盈盈地招呼她坐下,沒急於問起工作,反倒和李美婭漫無邊際地聊些別的話題。因為心裡裝著事,馬麗雲老是分神。李美婭發現她說話時哪裡不對勁,於是問她:“你今天怎麼了?總是前言不搭後語。”馬麗雲眼神迷離,閃爍其詞地說:“我一直在想,這個材料該不該由領導審批。”李美婭說:“馬主任,這算是多大的事呀,你定下來就可以了,這只不過是例行的日常工作而已,類似報告材料在以前蓋上章就報上去了,從來沒讓領導審過。”馬麗雲搖了搖頭說:“這事不能由我定奪,現在是楊主任時代,不同以前了,還是讓他拍板為好。”李美婭點點頭,只好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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