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這次去渦陽很老實了,他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在工地上幹活,勤學好問的。
可能是有了老三曉曉以後,牛二才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擔,但是牛二每天下午下班都要喝兩三瓶啤酒。
下班後的勞累確實可以依靠啤酒來緩解,其實有一瓶足以讓人恢復元氣。
漸漸地,水古發現牛二有些不對勁,他中午也開始喝了,有時在中午還偷偷的喝白酒。
高空作業喝酒可是大忌,水古連著勸說牛二幾次,讓他不要在中午沾酒。
後面牛二不在出租屋裡喝酒了,但是他每天中午會在外面的商店喝一杯散酒再回去。
水古打電話回家金環和他說了菲菲的事情,水古作為過來人也懂那種感覺,但還是讓金環多勸勸夢霞,不要把孩子送出去。
水古在電話裡也和金環說了牛二在貴陽喝酒的事情,金環讓水古管著點兄弟,畢竟有兩兄弟在,以後二老的事情有個商量。
水古掛了電話,第二天和牛二說了關於菲菲的事情。
“吼,我管的住她夢霞蠻,她要啷個都行。”牛二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水古有些詫異,菲菲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牛二居然可以如此冷漠,就算勸不住,好歹也得讓夢霞給她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家,不然以後看著孩子日子過得苦,他自已不得後悔。
水古聽完這話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也知道夢霞是個很強勢的女人,以牛二的性格根本拿捏不住夢霞。
金環並沒有和夢霞說牛二的事情,一來是現在夢霞一個人在家因為菲菲的事情煩躁得很,若是讓她知道這些,肯定又是一陣臭罵,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是過年的時候看看再說比較好;二來牛二和水古一路,水古多多少少還是能管住牛二。
金環又拖著疼痛的腿開始了各種育苗工作,她今年準備把遠處的地方都種上烤煙,這樣就可以不用擔心野豬糟蹋糧食,近處的地就用來種玉米紅薯了。
轉眼又到了穀雨時節,家家戶戶都開始犁田,做好準備插秧的前期工作。
金環的腿還是不得力,在田裡根本拖不起來,她嘗試了兩次都還是不行,不得已還是放棄了。
“你一哈兒放學包路去爺爺家那邊嘛,喊他來幫我鏵(犁)一下田,我腳杆痛不得行。”金環對即將出門上學的伶俐說。
“嗯,要得,媽,你在家做點輕鬆的活路,剩下的我回來幫你做。”伶俐說完就帶著弟弟妹妹去甘霖小學上學了。
“你和公說管開他錢,請別人也是請了。”金環又補充說道。
下午回來的時候伶俐去了老寨子,她讓佳家和立志先回來。
伶俐到建文家的時候,建文正牽著牛回來,褲腿上,衣服上,臉上都有泥巴。
竺分在旁邊的菜地裡打豬草,夢霞揹著曉曉在地裡除洋芋地裡的雜草。
“公,你這兩天得空不,我媽膝蓋痛的下不了田,想喊你去幫忙華一下田,我媽說管開你錢。”伶俐剛走到建文面前就快速的說了金環交代的,她想著趕緊說完,然後回去幫金環幹活兒。
“嗯,我明天一早來嘛,你喊她多休息哈。”建文一邊放下身上扛著的爬犁,一邊回應著。
“好,那我回去和媽說。”伶俐說完就轉身往家裡飛奔了。
伶俐回到家,金環正揹著滿滿一背豬草,一瘸一拐的往家走著。
伶俐見狀趕緊跑過去,把書包遞給金環,接過了母親背上的重擔。
才上小學六年級的伶俐也沒有多大力氣,她揹著背篼走的很吃力,但還是堅持著走到了家。
“公答應來不嘛。”金環在後面邊走邊問。
伶俐沒有回答,她正咬緊牙關的往前走,生怕一說話就洩力了。
“公說他明天早上一早來,他們的田今天應該鏵完了,我去他已經扛著爬犁回家了。”伶俐放下背篼,緩了幾口粗氣才回答母親。
“要得,毛和妹啷個還沒回來?”金環掃視一圈沒有看到倆姊妹的書包。
“我喊他們先回來了哇,可能是在路上扯野蔥和掰香椿,這兩天路上到處都是。”伶俐說著就蹲下開始砍豬草了。
沒過一會兒,佳家和立志回來了,立志手裡拿著一大把野蔥,佳家手裡捧著香椿。
金環並沒有因為他們遲迴家而生氣,對於這些野味,她小時候也是經常去滿山坡的到處找。
晚上的菜就是野蔥炒肉和香椿煎蛋了,一家四口在灶頭前坐成一排,三個孩子堅持讓母親先吃一口。
金環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嚼著,然後轉身給每個孩子碗裡都夾了菜。
一家人開心的吃著,這大概就是生活最原始的樣子,平淡且美好。
吃完飯,伶俐包攬了餵豬的活計,佳家則墊著板凳在洗碗,立志在屋裡給坐在沙發上的母親貼膏藥。
窗外一亮一亮的,看來又是要下雨了。
金環看著窗外,自顧自的說道:“下吧下吧,今晚下了明天就不要下了,這樣就不用披蓑衣戴斗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