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恆久法則（前篇）
另一邊，銳把德克薩斯從監獄裡帶了出來
“沒想到羅塞蒂派來接我的人是你，銳，好久不見”德克薩斯說道
“我也感到很意外，以這種情況重逢還真是……算了，回去後記得請我吃草莓聖代”
“你還是那麼喜歡吃甜食啊”德克薩斯說道
“不然呢，不攝入糖分可不行啊……啊，該死”銳突然捂住了右腿膝蓋單腿跪在了地上
“沒事吧？”德克薩斯問道
“之前在切城廢墟受過的舊傷又復發了”銳擺了擺手，“放心，我沒事”
德克薩斯把銳扶了起來，問道：“你不是魯珀，對吧？”
“方便融入人群而已，而且額外的兩隻耳朵也蠻方便的，尤其是對於聽遠處的聲音”銳說道
“你說的切城廢墟……是第一次遭遇雪怪小隊那回？”德克薩斯問道
“是，我是負責狙擊除霜星外的目標。但是被發現後，膝蓋被霜星召喚出來的冰錐直接貫穿了，外加當時氣候的寒冷導致我在嘗試轉移的時候直接凍暈在了離後方不遠的地方，這也因此我在醫療部躺了差不多半年”
“這樣啊”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銳就這樣把德克薩斯從監獄裡護送回了羅塞蒂家
“進去吧”銳把德克薩斯帶到一個房間門口，說道
銳走向瓦拉赫，說：“瓦拉赫先生，目標送過來了，沒有人跟蹤，一切比我想象中順利的多”
“做的好，奇德，請退下吧”瓦拉赫對著銳說道
“知道了”銳離開了房間
“咔噠”門鎖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隨後銳翻開放在大衣內的詩集並戴上隨身聽的耳機後靠在門邊的牆上，手中的閻魔刀被他幻化成了手杖的模樣拄在地上用來支撐著身子。而他頭頂的耳朵則聽著房間裡的談話
“雖然說我也在考慮萊昂圖索在誆我的可能性，但是，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了。”瓦拉赫看著德克薩斯說道，“你是貨真價實的德克薩斯”
德克薩斯沒有說話，就那麼的看著瓦拉赫
“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羅塞蒂家族的瓦拉赫”
“你是哥倫比亞人？”德克薩斯問道
“當然，羅塞蒂家族大部分成員都是哥倫比亞人”瓦拉赫回答道，“如何，這裡的監獄生活？”
“沒什麼特別的”德克薩斯回答
“真奇怪，按理說你不應該在監獄裡待的這麼久，貝洛內到底怎麼想的”
“遵紀守法，很奇怪嗎？”
“遵紀守法？但是敘拉古的法院，跟所謂的法律有關係嗎？比如，在大部分的敘拉古城市，一個家族成員的成年禮，就是上一次法庭，進一次監獄，然後，他的家族成員就像迎接一場戰士一樣，把他帶回家族。這個國家表面上的一切，對我們這些身處地下秩序的人來說，都形同虛設”瓦拉赫說道
“所以呢？”
“你是在哥倫比亞長大的人，難道還需要我來解釋嗎？‘可笑’，我沒有除此之外的評價，當然，也拜此所賜，我們才能夠如此順利的在此處紮根”
“你很喜歡和人聊政治嗎？”德克薩斯問道
此時在外面聽到德克薩斯說出這句話的銳，頭頂的耳朵在遮蓋的兜帽下動了動，隨後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容，彷彿也在嘲諷瓦拉赫剛剛說的話
“看來你不喜歡”瓦拉赫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哎，我就直說吧，你為什麼還沒有死？”
“這與你無關”德克薩斯依然冷冷的回應著
“好吧，好吧，那麼我換個問法，你為什麼要回來？”
“萊昂圖索沒告訴你嗎？我欠貝洛內一次”德克薩斯說道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知道貝洛內是為了對付我們羅塞蒂才讓你回來的，你還是回來了”
“這都他媽哪跟哪”銳想道
“我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的，不過，你確實可以這麼理解”德克薩斯說道
“你的坦誠甚至讓我懷疑是不是我出了問題，最後的德克薩斯。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已經完全忘記了，德克薩斯這個姓氏曾經統領著哥倫比亞大大小小的家族？你的爺爺，薩爾瓦多雷曾經是每一個家族的信仰？！”瓦拉赫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德克薩斯聽完瓦拉赫的話，緩緩的開口：“德克薩斯留下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都與你無關？！”瓦拉赫憤怒說道，隨後一拳打在旁邊的茶几上，鮮血從手指上流了下來，而他卻渾然未覺
“聽起來事態變得有趣起來了，我都快睡著了啊”銳小聲的說道
“你是切利尼娜·德克薩斯！薩爾瓦多雷的孫女！你只要還他媽的活著，那些東西就和你相關！光是你的名字出現在羅塞蒂的會議桌上，就會讓我們不得不改變行動的方針！”瓦拉赫越來越激動，又砸向了茶几：“我們曾經以德克薩斯為榮！為了不讓薩爾瓦多雷的心血白費，你知不知道，喬萬娜花了多少力氣才將剩下的哥倫比亞家族重新聯合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如何向西西里夫人卑躬屈膝，最終選擇向敘拉古回流，從哥倫比亞回到敘拉古？為了生存，我們甚至將建造移動城市的技術和盤托出，幾乎在免費為敘拉古建造新的移動城市——這一切都是因為薩爾瓦多雷的隕落，我們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而現在，你，最後的德克薩斯，堂而皇之的踏上了這片土地，卻說你與這一切無關，你只是為了還債？你他媽的甚至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你欠貝洛內的，嗯？既然你還活著，那你就欠哥倫比亞家族的更多！”
聽完瓦拉赫的咆哮，德克薩斯淡淡的開口道：“我或許欠喬萬娜一個交代，但我不欠哥倫比亞家族的。完成貝洛內的約定後，我就會離開敘拉古”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的存在，就是羅塞蒂根基的動搖！”瓦拉赫說道
“……喬萬娜呢？”德克薩斯問道
“什麼？”
“我問，為什麼是你來見我，而不是喬萬娜”
“我是她的代言人”瓦拉赫似乎平復了情緒
“她可不會說，‘向西西里夫人卑躬屈膝’也不會派一個使者來見我”
“啊？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呢，像我這樣可靠而且技能出眾的保鏢在安保公司裡可是佣金很高的那種誒。那麼補償條件再加上半年份的辣香腸披薩和奶油培根意麵怎麼樣？”銳想道，順便拿出本子和隨身攜帶的鋼筆記下了補償條件，“雖然說在這裡確實是這樣，但怎麼說還是聽起來不舒服……算了，讓我聽聽還會發生啥”
“你以為你瞭解她？”瓦拉赫逼問道
“從我的表現來看，或許是這樣”德克薩斯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瓦拉赫嘆了口氣：“啊……真可惜，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傳聞中的德克薩斯，我還以為我的演技不錯”
“不算差，只是，你高談闊論的談論著敘拉古，彷彿已經看穿了這個過節的樣子，讓我覺得……很熟悉。我不推薦你這麼做”
“為什麼？”瓦拉赫問道
“因為這意味著，你還不夠料理這個國家……不過，你說的很對，我既然回來了，就應該和喬萬娜聊一聊”德克薩斯說道
“你見不到她的”瓦拉赫打了一個響指，讓兩位部下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最後的德克薩斯，你太像一個敘拉古人了，不，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敘拉古人。所以，我不能讓你見首領，你會動搖她，你會動搖很多人，你會毀了很多東西，所以，請回吧，去履行你和貝洛內的約定吧，然後，滾回你苟且偷生的地方，你想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但是，唯有一點，你要記住，羅塞蒂家族，不歡迎你！”
聽完，德克薩斯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瓦拉赫的部下不自覺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她環視一週，從這些哥倫比亞人的眼中讀出了憤怒，不解，厭惡，困惑等情緒……
這就是這個姓氏帶來的東西，德克薩斯，她嘆了口氣，走出房間，發現銳正靠著牆，手上一如既往的翻看著那本舊詩集
銳聽到門的動靜，看向德克薩斯，問道：“被踢出來了？”
“你都聽見了？”德克薩斯問道
“放心，不會給別人說的”銳笑笑
“奇德！有活要乾了，趕緊過來！”走廊盡頭有人朝著銳叫了一聲
“來了！”銳拍了拍德克薩斯的肩膀，順便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那麼……呃，祝你好運了，小狼崽子。記住，當你做好準備的時候，死神是不會追上你的，德克薩斯，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再見”說完，他就跑向走廊的盡頭
“奇德，你小子可以啊”一個家族成員拍著銳的肩膀說道
“怎麼了？”銳問道
“那可是最後的德克薩斯啊，你這傢伙怎麼泡到她的，給大夥說來聽聽？”
“只是在龍門交到的朋友而已，還沒到那種程度，我早就結婚了”
“看起來你們兩個跟處於熱戀期的小情侶一樣啊，真羨慕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另一個打趣道
“話說，奇德，你的妻子呢？改天帶過來讓我們看看？”
“出意外了，已經去世五年了”銳說道
“節哀，兄弟”
“別提這些了，這次任務是什麼？”銳問道
“到地方告訴你”
………………
在貝洛內家，拉維妮婭推開了沉重的木門，她走了進去
“稀客”德米特里饒有趣味的看著拉維妮婭
“我要見貝納爾多”拉維妮婭強硬的說道
“我提醒過你很多次”迪米特里慢慢糾正，“不要直呼首領的名字，拉維妮婭小姐”
“你知道他在哪裡，對嗎？”
“我有什麼理由必須告訴你嗎？”德米特里的語氣夾雜著嘲諷
“如果我站在這裡，聽完你作為勝利者的嘲諷，可以讓你告訴我的話，我不在乎”拉維妮婭堅定的說道
“勝利者……”德米特里品味者剛剛的那句話，然後嘆了一口氣“算了，告訴你也無妨，首領已經啟程去薩盧佐家族的宅邸了，你見不到他的。你想在這座宅子裡怎麼鬧，都是你的事，但是首領要去薩盧佐家談，那麼，我勸你不要做多餘的事”
聽到這，拉維妮婭背過身準備離開，“不用你提醒我”她回過頭冷漠的說道
就在她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德米特里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以及，拉維妮婭小姐，你怎麼看待我，我並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萊昂是這個家的一員，是他偏離了家族應有的軌道在先，我們是一個家族，而一個家族應當齊心協力”
“軌道？”拉維妮婭問道“何必把野心說的這麼好聽”說完，拉維妮婭拉開門，走了出去
雨開始大了起來，一滴雨滴打在眼眶，順流而下，如同一道淚痕。拉維妮婭從來沒有感覺到敘拉古的雨是如此冰冷，但她馬上擦去了雨痕。
“還不到時候。”拉維妮婭想著，拿起手機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了
“哪位？”德克薩斯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拉維妮婭沉默了一會，開口“我找企鵝物流”
“我就是”德克薩斯說道
“現在有空嗎？”拉維妮婭問道
“正好有一點”德克薩斯回答
“你們公司都有什麼任務？”
“送信、送話、送貨，還有……送人”德克薩斯回答“風雨無阻”
“正好，我有一份委託”拉維妮婭說道
另一邊，銳作為喬萬娜·羅賽蒂的貼身護衛，此刻正站在一棟公寓的樓下，看到喬萬娜從公寓裡走出來，他問道：“首領，不用帶行李嗎？”
“等事情處理完，我還要在這裡寫劇本呢，有什麼好帶的”喬萬娜說道
“好吧”
“貝洛內和薩盧佐現在是什麼反應？”喬萬娜問道
“薩盧佐邀請萊昂圖索少爺去赴宴，貝爾納多這頭老狼應了下來”瓦拉赫說道，“這場宴會可有意思了，現在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呢。我們要做些什麼反應嗎？”
喬萬娜想了想，說道：“瓦拉赫，給我安排一場行程，我要去看《德克薩斯之死》的第二幕的上演”
“你就這麼關心自已寫的劇本嗎”瓦拉赫不解的問道
“當然，這可是我的心血之作”喬萬娜回答，“而且，你不是問我們要做什麼反應嗎？這就是我們的反應，既然貝爾納多·貝洛內都從他的劇院裡走出來了。那我，喬萬娜·羅賽蒂，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