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的燈火漸漸熄滅,趙嬤嬤看到岑舒窈上床睡覺之後,輕手輕腳帶著靜姝和靜好到外殿。

外殿的暖爐不如裡面,加上夜來風大,靜好哈著氣,搓著手,哆哆嗦嗦的。

她有些抱怨的問:“嬤嬤,什麼話一定要在外殿說呀?”

趙嬤嬤臉色有些陰沉,她聲音同樣低沉的問:“你們真的不覺得娘娘很古怪?”

靜姝沉默了一會,謹慎開口:“娘娘是和以往大不相同,完全不像一個官宦小姐。而且好像也不太懂禮儀,甚至連字都不會寫……”

靜好突然大聲地說:“小姐該不會是鬼附身了吧?”

靜姝和趙嬤嬤趕緊拉著她,讓她噓聲,靜好點點頭,趕緊捂著自已的嘴。

趙嬤嬤清了清嗓子,嚴肅開口:“我知道娘娘和之前大不相同。娘娘聰慧,可能這是獲得隆寵新手段。之前皇上對娘娘愛搭不理,大婚當天都不來坤寧宮,之後也是對娘娘棄之如敝履。現在娘娘換了性格,皇上回心轉意了,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娘娘可能是因為之前皇上冷落,導致性格大變。性格轉變,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到時候有相府的女孩子進宮當宮女,你們也要讓她們牢記。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一心向著娘娘,娘娘是我們唯一可以倚仗的人。”

靜姝點頭附和:“我知道的,無論娘娘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我們的娘娘。娘娘和相府對我們很好,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我們也要全心全意對娘娘。”

靜好笑嘻嘻地說:“嬤嬤不說,我也知道。我會對娘娘忠心不二的,而且我更喜歡現在的娘娘。”

趙嬤嬤聽到兩個人保證之後,放心的點點頭,目前在坤寧宮還可以上下一心,口徑一致。

就不知道過個十來天的春節晚宴,如果娘娘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要怎麼和岑相、夫人解釋。

岑相府內很快接到了趙嬤嬤傳出來的訊息,皇上恢復了岑舒窈的皇后儀制。

岑謙佑在書房露出滿意的微笑,任何人想要欺負她女兒,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他喚來白管家,對他說:“把我的官袍取來,明天我要去上朝。”

白管家跟在他身邊十幾年,明白他的話裡有話,馬上把岑相明天要上朝的訊息傳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京城和岑相府交好的,或者為岑相府馬首是瞻的官員,都收到了訊息,開始準備第二天上朝的奏疏和官袍。

岑謙佑得意的回到臥室,坐在床頭和白子衿說起岑舒窈恢復了六宮請安的儀制,白子衿自然也是十分開心。

末了,她嘆了口氣:“舒窈本來應該嫁給一個清貴人家,過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奈何想不開,要進宮去和皇上那三宮六院爭寵。我們從小培養她琴棋書畫,讓她學舞蹈曲藝,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是為了讓她進宮爭寵用的……”

岑謙佑也跟著嘆了口氣:“兒大不由娘。以前小時候,我們可以為她撐著傘,遮風擋雨。現在入了宮,我們能幫的越來越少了……”

白子衿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只要有岑家在的一天,就不會讓舒窈受欺負。還好皇帝不是昏了頭,你的面子他還是給的,這不,恢復了舒窈的儀制了。”

岑謙佑聽到之後滿意的點頭,他轉身問道:“開春之後送進宮的宮女太監們,可都找好了?”

白子衿笑得從容,聲音溫柔的回覆:“找好了,一個是白管家的女兒,一個是莫掌廚的女兒。他們兩家知道女兒能進宮,都十分願意。兩個小太監的家都查了,家底乾淨,我們除了每年免除他們家的田稅,還給50兩銀子,夠普通莊家戶衣食無憂,舒服的過一年了。”

岑謙佑略顯擔憂的問:“白管家是你從江南帶來京城的,又是你的遠房表親,他的人品自然信得過。但是他女兒已經年滿18,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莫掌廚的女兒倒是個能幹的,進了坤寧宮,也可掌廚。”

白子衿笑語盈盈地說:“不是他大女兒,是她二女兒,一直養在江南,明年開春之後才滿14歲。我讓允川去看過了,允川來信說那個女孩生的極其標緻,性格也柔軟,崑曲唱的也極好,送進宮也可以給舒窈解悶。”

岑謙佑還是有些憂慮:“從小生在江南,來京城能過得習慣嗎?況且宮裡那麼多規矩,她一時半會能學會嗎?聽你這麼說,好像她不是很能幹。給舒窈解悶,有靜姝和靜好就好了。她進宮,還是要以伺候舒窈為主。”

白子衿倒是覺得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她安慰著:“這有什麼,我不是也是從江南來京城嗎?有什麼好不適應的?我已經讓允川送她進京了,不日即可到達。離明年開春還有一段時間,女孩子家家,年紀又小,那些規矩不出一個月,肯定能學會。白管家在我們家管家這麼多年,未曾出過偏差,她女兒也是管家的好手。她日舒窈掌管後宮,身邊缺少不了這樣的人。”

岑謙佑看她都安排好了,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他點點頭:“睡吧,明早還要上早朝呢。”

皇上覆了皇后請安儀制,後宮眾人各有各的心思。

已近酉時,延春宮內,虞純柔百無聊賴的剪著燈花。

旁邊的流蘇止不住地打哈欠,嘴上說著:“娘娘,早點睡吧,明早還要早起給皇后請安呢。”

虞純柔沒有理她,繼續拿著剪刀,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蠟液。

流蘇看到虞純柔這樣,安慰著:“您不要擔心,老爺和少爺一定會凱旋而歸的,您也沒必要為了戰事傷神,早點休息吧。”

虞純柔用手託著腮,一張柔美的小臉帶著淡淡的哀傷說:“以前我們尚且可以依附岑家,現在父兄違抗岑徹嘉這個主帥的命令,一心要攻下邊疆,怕是岑家容不下我們了。”

流蘇知道今天皇后復了儀制,對虞純柔來說打擊極大,她以為皇后不得寵,所以得罪了就得罪了。

沒想到皇后復寵竟在朝夕之間,如果皇后追究起虞家在戰場上背叛岑家,虞純柔之後在後宮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流蘇還是試著安慰:“岑家也是大典的岑家,大家都是聽命於皇上。雖然皇后復寵,但皇上也不會忘記忠於他之人。虞家聽皇上的話,想必岑家也不敢追究。”

虞純柔搖了搖頭,幽怨地說:“你不懂,在戰場上將士不聽主帥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岑家真的要報復我們,我們有的是苦頭吃。本以為皇后不得帝心,我們可以和岑家說,做岑家在後宮的心腹,還可以幫忙照看皇后。這樣岑家和皇上兩頭都不得罪。誰知道皇后那麼有手段,幾天時間就翻雲覆雨,現在討好了皇上,得罪了岑家……”

流蘇跟著緊鎖眉,語氣卻是極其堅定:“娘娘,雖然我們已經來不及阻止老爺和少爺,但是如果打贏勝戰,岑家就算勢力再大,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我們趁機一不做二不休,就跟著皇上和太后。”

虞純柔眼眸微亮,她輕抬起臉,嬌俏的臉被蠟燭的光影照的看不清表情,她輕點頭表示同意:“早點睡吧,明日給皇后請完安之後,去和太后請安。”

流蘇終於聽到可以去睡覺了,她鬆了口氣說:“還好徐夫人被貶為小儀。現在看來她想復寵太難了,太后知道您想要投靠她,肯定樂意。”

虞純柔站起身,漫不經心地說:“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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