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裡,岑舒窈早就讓六宮嬪妃回去了。

但是宣政殿內,百官還在上朝,已經上朝了半個小時,季璟澂仍然沒有結束的意思,除了岑謙佑被賜御座,其他文武百官也都還站在原地。

今天岑謙佑來上朝,其他官員上奏書的上奏疏,處理事物的處理事物,大家一派祥和。

過了一個時辰,前兩天的事務都處理完了,季璟澂示意李忠言可以讓官員退朝的時候,突然傳來了百八里加急戰報。

這是沒日沒夜,跑死了三匹馬才送來的戰報。

季璟澂一聽到戰報到了,火急火燎,親自走下皇位去接戰報。

讀完之後他聖心大悅,轉手把戰報扔到李忠言身上,聲音充滿了愉悅和龍威,大聲地說:“讀。”

李忠言趕緊開啟手裡的戰報,當場讀起來。

岑謙佑看到季璟澂表情,感覺情況不妙,但是老神在在倚靠在椅背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靜靜的聽著戰報內容。

聽完之後,他的心冷到了極致,但是臉上非常鎮定。

之後他從御座上起身跪下,和眾大臣一起俯首稱讚皇上:“恭賀皇上,此乃社稷萬民之福。”

季璟澂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岑謙佑和眾臣,滿意的說:“岑徹嘉領軍有功,虞光虞衡作為前鋒大破敵軍,是為我大典良將。著賞岑徹嘉一年俸祿,清理好戰場之後回來覆命。虞光虞衡立即班師回朝,虞光封為鎮遠大將軍,官居一品。虞衡封為左右翼前鋒統領,官居從三品。”

岑謙佑俯首在地,心裡對虞光非常不滿,但是嘴上什麼也沒說,末了淡淡的替兒子謝恩。

隆冬的清晨,哪怕有太陽照射也總是寒冷的。

虞純柔穿著蜀繡的鞋子,上面鑲嵌著祖母綠寶石,身上穿著蘇繡的雪領綠襖,耳墜是松綠石的,頭上戴著同樣綠顏色的流蘇,妝容清麗得體。

她邁著小心的步伐走在路上,白皙的臉龐在寒風猛烈的攻擊下泛起了凍紅。

但是她眼睛雪亮,表情堅定,寒風似乎不會成為阻擋她前進的動力。

她的後面跟著流蘇,流蘇手上捧著用絲綢包裹的物件。

好不容易走到慈寧宮門口,虞純柔在門口整理好步搖,又讓流蘇上上下下將自已看一遍。

流蘇告知並無不妥之後,她才小心的敲響慈寧宮的門。

來開門的是訥兒,她圓頭圓腦的,探出一個腦袋發現是虞夫人,馬上半開門露出整個身子。

她雖然長的有些呆木,但禮儀周到,她恭敬地對虞純柔說:“夫人,您稍後,我去稟告太后娘娘。”

虞純柔對她報以一笑,感激的點頭。

訥兒將虞夫人在外等候的訊息報告給孫嬤嬤,孫嬤嬤走到慈寧宮的小佛堂稟告太后。

太后一心修佛,聽到虞純柔來了,眼睛都不抬問,有點厭煩虞純柔打擾自已清修,語氣冷淡的問:“她來做什麼?”

孫嬤嬤心裡也犯嘀咕:別說後宮了,整個京城都知道虞家是岑家的得力干將,虞純柔進宮以來也一直不和其他嬪妃來往,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怎麼突然來找太后了。

孫嬤嬤看著太后的神情,揣測著回覆:“那奴婢打發她回去?”

太后收起了手上的佛珠,不鹹不淡地開口:“讓她進來吧,哀家也看看她要唱什麼戲。”

訥兒接到命令迎虞純柔進慈寧宮。

虞純柔一路低著頭,慢慢走著,顯得十分小心。

太后從佛堂回到自已主殿,在孫嬤嬤攙扶下端坐上首。

虞純柔到了主殿,腰身鬆軟的行了大禮,之後才敢抬頭。

虞純柔抬頭,看到太后臉上滿是笑意,她也頓時安心下來。

太后讓孫嬤嬤扶著虞純柔落座,嘴上和藹的說:“也難為你孝順,這麼大冷天的,還惦記著哀家,願意來看哀家。”

太后原本是看不上虞純柔的,但是看到虞純柔對她恭敬有禮,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也就陪她唱一齣戲。

虞純柔小心接話,語氣溫柔嫻熟:“太后娘娘是天下人之母,應該享受天下人供養。臣妾來拜見太后,是臣妾的職責。”

太后看似滿意的點點頭,指著她旁邊的茶碗說:“嚐嚐哀家宮裡的梅花茶,特地讓人用梅花和雪松一起泡製的,這是別處沒有的。”

虞純柔小心的端起茶杯,輕輕吹拂上面的茶末,小心的喝了一口,嘴上奉承地說:“梅花柔和,雪松清冽,搭配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太后娘娘宮裡的東西,果然都是最好的。”

太后還是滿臉慈祥,並不接話,她的臺子已經搭好了,現在想看看虞純柔到底要唱什麼戲。

虞純柔放下茶碗,示意流蘇上前,小心接過流蘇手上的物件,她雙手捧著,步履輕盈走到太后面前跪下。

太后知道虞純柔在等自已開啟,但是她並不開啟,畢竟她明著來送禮,自已如果開啟就意味著要收下,她才不給虞純柔任何可乘之機。

虞純柔柔聲細語的開口:“太后娘娘,這是家父在北境打戰閒暇之餘獵得的一頭玄狐。家父特地告知,讓臣妾送給太后娘娘。”

太后笑容溫和,但是手上還是不接物品,她溫和地開口:“你這孩子真的有心了。玄狐難得,還想著送來給哀家。哀家老了,這些好東西應該給年輕人用。皇后長得豔麗,玄狐給皇后才算相得益彰。”

虞純柔看到太后雖然對她慈眉善目,但是每句話都在試探,她為了消除太后疑慮,乾脆攤牌:“臣妾不敢送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恐怕現在在生臣妾的氣。臣妾無顏面對皇后娘娘,如果皇后娘娘能消氣,臣妾願已死謝罪。”

太后還是一派祥和,嘴上責怪著:“年紀輕輕,什麼生啊,死啊,掛在嘴邊。皇后她怎麼敢賜你死罪,你是從一品的妃子,她怎麼敢動不動對你行使生殺大權?”

孫嬤嬤冷眼看著虞純柔,突然發現門口有小太監送來訊息,並先悄聲走了出去。

虞純柔知道太后還在試探,於是聲音哽咽地低頭哭訴:“是臣妾的家父一時糊塗。他想著早日收復邊疆,竟不聽主帥命令,擅自進攻。父親被處罰,是他自食其果,臣妾不敢有怨言。只是父親的主帥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前朝的事情,臣妾恐牽連後宮,皇后娘娘一定容不得臣妾……”

太后半信半疑,眯著眼睛想著虞純柔的話,任由她跪著,既不接她手上的禮物,也不讓她起來。

過了一小會,孫嬤嬤回來,她附身在太后耳側輕聲地說剛剛宣政殿的戰報。

太后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於是輕咳了一聲,臉上頓時掛上了慈母的微笑,她示意孫嬤嬤接過禮物,溫聲開口:“好孩子,你父親一心家國天下,何罪之有?哀家和皇上要感謝你父親的鞠躬盡瘁,大典的百姓要感謝你們虞家熱血奮戰。岑家狼子野心,故意拖延戰事,你們不與岑家為伍,才能對得起朝廷的俸祿,與皇上和哀家的期待。”

說完她親自伸手,扶著虞純柔站起來。

虞純柔受寵若驚,她知道這次投石問路是問對了。

太后看到虞純柔紅了的眼眶,臉上浮現疼惜之情,她轉頭憤恨地對孫嬤嬤說:“這個皇后,欺人太甚。哀家還沒死呢,這個後宮還輪不到她做主。這樣欺負有功之臣的女兒,就算皇上容得下她,哀家也容不下。”

虞純柔聽到這話,表現得更加可憐,淚滴奪眶欲出,但是又假裝堅強,強忍淚水。

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孫嬤嬤這個冷心冷血的人見了,都有幾分動容。

虞純柔哽咽地說著:“是臣妾孃家違抗岑家命令在先,怨不得皇后娘娘。”

太后慈愛的牽起她的手,拍了拍說:“哀家知道你心思單純,心地善良。心善的人總是被欺負,之後你受了委屈,儘管告訴哀家。哀家喜歡你,你若是無事,可以經常來慈寧宮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說話。”

虞純柔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臉上帶著淚珠含笑著,開心的點頭。

在虞純柔跪安之前,太后特地當著虞純柔的面鄭重叮囑孫嬤嬤:“你讓尚衣局加緊趕製,哀家要在春節晚宴上穿上純柔送的玄狐皮。虞將軍到時候班師回朝,肯定會來參加晚宴,哀家就是要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純柔有哀家護著,虞家有哀家罩著。”

虞純柔趕緊跪下謝恩,之後假裝戀戀不捨的離開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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