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

圍在放滿了餐點的鋪著白色紗布的矮桌旁,蘇翰正被同班的指揮官們團團包圍著。

“蘇神,教教我們開金箱吧。”

“都說了那是純純的運氣問題,沒有歐皇的命就別去碰那魔道。”

“那你怎麼每次都能開出金裝來,開了是吧。”

“不是都過去三個月了你們難道還沒意識到我是本年級的歐皇代表嗎?”

“可惡啊歐狗,那跟艦娘相處的技巧總能教教我們吧,這你總不能再推託了吧。”

“啊?”

“啊什麼啊,看你整天一張臉比紙還要白,而你艦娘容光煥發的樣子,就知道你們進展神速了吧。求求了教教我吧,先不說本壘,牽個手也行啊。”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跟歐根才不是你們想象的關係。我本來身體就說不上太好,你忘了體測跑步時我每次都是跟在隊伍後頭嗎?”

“確實你身體一陣好一陣差的……但那可是歐根親王,論壇上有她的指揮官不都苦不堪言,說天天被玩弄感情,主動出擊時結果連手都牽不著嗎?”

“你信他還是信我是秦始皇?你難道沒看見下面的評論都是在痛罵他這虛偽地炫耀的模樣嗎?”

“可——就算是這樣,你和歐根親王不天天摟摟抱抱地上下學嗎?我和我的羽黑除了天天晚上窩在一起打遊戲之外啥意外的展開也沒有啊。”

“哪有什麼摟摟抱抱,那不過是歐根她作弄我的手段罷了,每一位艦孃的性格都不一樣怎麼能一概而論啊。再說了你天天晚上一起打遊戲這不也挺好的嗎?”

“哪有什麼挺好的,打瓦羅蘭特段位一直卡在青銅三,死活上不去,已經被她抱怨好多次了。”

“這都願意帶你玩已經說明你們倆關係挺好的了吧。”

“嘿嘿嘿……”

“我們是來諮詢的,你這傢伙怎麼藉此機會撒起虛空狗糧來了,換我來問。蘇翰你最近不是新建造了一名艦娘是讓巴爾吧。”

“對。”

“我看她的氣場超強的,你是怎麼在短時間裡跟她那麼快混熟的。”

“呃呃呃其實更多的還是靠真誠吧,艦娘喜歡什麼就讓她去試吧,指揮官的心情也會影響到艦娘,平時保持好心態,把她當做家人就好了,不要太客氣。”

“真誠嗎,可是我每天晚上洗完澡都跑去那智的床上跟她坦承相待,這一點都不客氣吧。但她每次都紅著臉把我趕出來了,明明都是女孩子,真是搞不懂。”

“那還真是辛苦啊。”

“對吧對吧。”

“我說的是你的那智辛苦。”

“啊?”

——————————

食堂裡。

圍在放滿了餐點的鋪著白色紗布的矮桌旁,歐根正被同班的艦娘們團團包圍著。

“歐根你和你指揮官進展如何啊?”

“為什麼這麼問?”

“畢竟出海巡邏一回來你每天都是指揮官長指揮官短的,一下課基本就是扭頭就往指揮官們的教學樓那走,平時在學校的路上還經常看見你摟著你指揮官,出海巡邏前你們倆可是手都還沒牽過。”

“現在也沒牽過。難道變化有這麼大嗎,我覺得我之前下課不也是直接去找指揮官,大家不都這樣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全一樣吧,感覺你總比以前著急了些,難道是與新來的艦娘競爭指揮官的芳心嗎,在秘密宿舍裡上演的不知名修羅場……哎呦別打,別揪我耳朵。”

“青葉你還是那個壞毛病。哪有什麼修羅場,先不說指揮官完全就是一塊木頭,新建造出來的讓巴爾更是一個訓練狂魔,每天跟住在演練場似的,讓指揮官老擔心了一陣。”

“啊——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畢竟要追上別人幾個月的進度,不加把勁怎麼能行呢。”

“我也知道,但是她那犟脾氣依舊是令人操心,不過指揮官好像已經處理好了。”

“那不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歐根失寵啦!哎呦。”

“什麼失不失寵的。”

“可歐根你難道不喜歡你的指揮官嗎,每次聊到指揮官你臉上全是笑容。”

“……”

“除開那幾個沒救的天生戀愛腦,你是我們一年級艦娘裡跟指揮官關係進展算快的了,你難道現在說你對自己指揮官沒那個意思嗎?”

“……”

“我可是聽說你指揮官在明石那買了戒指哦。”

“戒指——!”

“噢噢噢噢~”

“歐——根——?(笑)”

“……”

——————————

在食堂裡被其他艦娘拉著調笑,被問了好久的八卦才被放了回來,歐根只覺得有些難得的疲憊。回到宿舍,開啟門,指揮官應該早就回來了吧。歐根一邊換上拖鞋一邊四處張望著,卻看見指揮官正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沉地睡著,讓巴爾好像還沒有回來,宿舍裡有著難得的寧靜。

歐根小心地湊到指揮官身前,他老是不愛打理自己的頭髮,額前的碎髮就像他本人此刻一樣的散漫,慵懶地伸展著。他那好看的,歐根最喜歡的碧眼也合著,就像把自己的世界也拉上了帷幕。或許是有些熱,他白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平時總是隱隱於襯衣下的肌膚就像潑出來的牛奶,歐根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撇開了視線,才發現指揮官身前的桌上擺著書。

書是攤開著的,指揮官是在看著什麼呢,歐根將目光移了上去。

“‘什麼是永遠不會回來了呢?’我問。

‘所有時間裡的事物,都永遠不會回來了。你的昨天過去了,它就永遠變成昨天,你再也不能回到昨天了。爸爸以前和你一樣小,現在再也不能回到你這麼小的童年了。有一天你會長大,你也會像外祖母一樣老,有一天你度過了你的所有時間,也會像外祖母永遠不能回來了。’爸爸說。”

指揮官在這段話上劃了紅線。

時間對於艦娘來說好像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但對於人類來說卻是格外的珍貴。

指揮官也會這樣嗎,指揮官的昨天過去了,便永遠變成了昨天,指揮官已經永遠地失去了他的童年,接下來也將失去他的青年,中年,最後永遠也回不來嗎?

一想到這,歐根便感受到一股揪心的疼痛,就像是在風中硬生生點燃的蠟燭,還沒有來得及燃燒,就一下熄滅了。

“歐根你喜歡你指揮官嗎?”

驀的,歐根又想起這句詢問來,看著指揮官,此刻它就像被人拽著的門環,一下更比一下猛烈地敲擊著自己的心。

歐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指揮官。

歐根只是不希望指揮官像海邊的沙堡般,被海浪,或是被狂風一下子颳走。

或許人類就是由沙子砌成的吧,一粒一粒地,流淌在時間的縫隙裡。

歐根坐在了指揮官的身旁,枕著他的肩膀,使勁地吸著指揮官身上的氣息,什麼也不願意想,就這樣靜靜地靠著,便感到了心安。

可這份心安,或在百年之後,自己又該去哪尋找呢?

歐根不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只不過是緊緊地攬住指揮官的手臂。

或許是喜歡的吧,歐根昏昏沉沉地想著,睡著了。

——————————

蘇翰覺得自己的右手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拽住了,有個異常柔軟的觸感,甜蜜的吐息一下子就把他從睡夢中驚醒。扭過頭,是歐根少見的恬靜的睡顏。離得好近,歐根的鼻息一點點地挑弄著蘇翰臉上的絨毛,癢癢的。明明是睡著的,她卻緊緊地攬著自己的右手臂,往懷裡拽,蘇翰覺得自己好像碰著了一團棉花,自己的臂膀好像都把那棉花壓實了,那棉正迸發著驚人的彈力,欲迎換羞地拉扯著蘇翰的觸感。

可惜不近美色的buff還在,蘇翰心裡頭一點點波動也沒有。

看著歐根寧靜的睡顏,蘇翰突然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看見的一段話:

“她是來批評我的”

“但是最後說是如果這次就原諒你了”

“如果有下次的話”

“她就這個書她就不會收回去”

“我一看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那個時候的愛情的表達是很,含蓄的”

“最後我發現後來的幾天裡面”

“她老是偷偷地看我”

“直到我開始決定”

“向她表達我也對她很有興趣的時候”

“我突然發現”

“我已經過期了。”

那麼我也會過期嗎?

蘇翰呆呆地抬頭看著天花板,想著歐根從一開始的淡漠,到逐漸展露笑顏,再到後來老是喜歡來作弄自己,偶爾也會撒嬌,巡邏結束後更是粘著自己不放,笑容好像也終於常駐在她的面龐。

喜歡或許從來不需要什麼轟轟烈烈的碰撞與石破天驚的契機,更多的是潤物細無聲,就像春雨,像毫針,像銀線,一點點地,一點點地,把蘇翰徹底打溼。

我的心是七層塔簷上懸掛的風鈴,叮嚀叮嚀嚀,此起彼落,敲叩著一個人的名字。

蘇翰想起了那天在港口,在夕陽下,在自己身後追著自己跑來的風鈴聲。

或許在那時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蘇翰眯了眯眼睛,任歐根靠著,或者說相互依偎著,又睡著了。

身前的書被風翻著,翻到了《匆匆》那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裡,在千門萬戶的世界裡的我能做些什麼呢?

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裡,除徘徊外,又剩些什麼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著些什麼痕跡呢?我何曾留著像遊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

但不能平的,為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蘇翰沒有回答,只是和歐根靠著睡著,讓時間獨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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