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歡迎。”

蘇翰開啟房門,正好趕上歐根和讓巴爾將廚房裡準備好的菜餚端上展開來的餐桌。

原先的就餐區蘇翰四人或許還綽綽有餘,但若加上賓夕法尼亞和格奈森瑙她們的話就有些顯得捉襟見肘了。宿舍的餐桌是可以展開成較大的圓桌的,早上歐根將餐桌往客廳那稍微推了推,便騰下了足夠眾人落座的區域。

“打擾了。”

亞利桑那有些怯生生地遞上了上門的禮物,歐根接過後便擺在了客廳的矮桌上,招呼著眾人洗手落座了。

格奈森瑙是中途被蘇翰臨時叫來的,什麼也沒帶,卻也自來熟地去廚房裡幫忙了。

賓夕法尼亞帶著艦團有些拘謹地坐下了,雖然也有提出是否需要自己幫忙,但卻被蘇翰笑著拒絕了,說是菜基本都做好了只差上桌。

賓夕法尼亞不是沒有參加過聚會,只是無論是在總部的戰鬥組,又或是後來的傭兵生活,聚會的大家基本是相識已久的艦娘,而不是像蘇翰這樣,只是在船上粗略地打了番交道的陌生指揮官。

在收到蘇翰的年夜飯邀請時,賓夕法尼亞本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雙方其實沒有太多的交情,只是由未來的委託而提前延展開來的聯絡。但賓夕法尼亞還是鼓起勇氣來了,一是想更好地瞭解蘇翰的為人,為將來的港區臨時僱傭生活打打眼。

二來,賓夕法尼亞雖然不是東煌陣營的艦娘,但對於自從被打撈起就在東煌文化圈裡生活了20年的她來說,自然是明白年夜飯邀請一同進餐的份量的。

東煌的年像又不像基督教的聖誕,賓夕法尼亞是有過年的習慣的,如果不是蘇翰的邀請,原計劃是艦團裡的大家一起去熟悉的餐館吃頓年夜飯的。

畢竟艦團的大家平時都在忙著委託,廚藝也只不過是勉強能吃的水平。

年就是這樣的東西,它是人為賦予的時間節點,是一個寂靜又熱烈的日子,是一個安詳又紛鬧的日子。人們不再將扁扁的,被壓過的相思夾在唐詩裡,也不寄回包在闊荷葉裡的月光。

人們就像是回溯的支流河,從枯竭處掉頭回去,從流水潺潺處掉頭回去,從瀑布處逆流而上,回到那最初的冰原,回到天上的圓月裡。

賓夕法尼亞看著將最後一盤菜餚從廚房裡頭端到餐桌上的蘇翰,他坐在了讓巴爾和歐根中間,歐根邊上接著坐著格奈森瑙,讓巴爾邊上則是海倫娜。餐桌上各色的菜餚圍成了一個圓圈,最中間處擺著口電磁爐,裡面滾滾地燙著燉得像牛奶一樣白的大骨湯。

除開餐桌外,另一旁還擺了張小些的矮桌,矮桌上擺滿了火鍋料和海鮮。

每個地方年夜飯的吃法都不盡相同,但這顯然不是杭塘市的年夜飯。蘇翰說這是他們那邊的習俗了,像是火鍋一樣,但同時也上些熱菜。

賓夕法尼亞沒有想到讓巴爾和歐根的手藝這麼好,明明只是建造出來不到半年的艦娘。年夜飯開始還沒一會,蘇翰的碗裡頭便已經被歐根和讓巴爾你一筷我一筷地塞滿了。

暖黃的燈氤氳著蒸騰的熱汽,被十一人圍著的餐桌看起來有種溫馨的小巧。歐根和讓巴爾鬥氣式地競速剝蝦,卡辛身旁已經擺了瓶空的碳酸飲料。唐斯盯著她自己剛下好的毛肚,生怕被身旁蓄勢待發的加利福尼亞給撈了去。田納西涮著牛肉,似乎挺鍾情於蘇翰給大家調好的醬料。

格奈森瑙前輩側著腦袋和妹妹不知道在聊著什麼,海倫娜她看著蘇翰碗裡堆滿了的九節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矮桌上空空如也的原先擺著蝦的盤子,杵著下巴斟酌了陣,夾了只螃蟹開始將蟹肉挑到調羹裡頭,灑在了蘇翰的飯上。

這蘇翰過的是什麼土皇帝生活?還有海倫娜只是挑個蟹肉,為什麼連SG都用上了?

賓夕法尼亞無言地望向了嘴裡被歐根塞滿了蝦的蘇翰,突然間對上了視線,蘇翰的面容被蒸騰的水汽朦朧地遮著,賓夕法尼亞看得有些模糊,只看他使勁地嚼了嚼,努力地把嘴裡頭的東西一股腦地嚥了下去,露出了也有些模糊的笑容。

在這歡笑晏晏的時光中,賓夕法尼亞感受到有種遲到了20多年的芬芳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賓夕法尼亞一直覺得,自己這20多年來不算順遂亦不算坎坷的艦生,像是一段時聚時去的風暴,星星點點,漏下明晃晃的陽光。

這陽光照在了讓亞利桑那露出了第一次笑容的那個晚上,照在了建立艦團的那個下午,照在了撈起卡辛和唐斯的那個黃昏。現在,這份陽光又回來了,照在了自己現在情不自禁勾起的笑容上。

或許這樣的年也不錯,賓夕法尼亞抿了口酒,望著眾人的笑容,這麼想著。

果然還是要人多熱鬧些好啊。

決定了,等到蘇翰的裝備全部到賬,自己也完成在他港區的臨時駐紮後,艦團就開始招兵買馬吧,明年自己也要辦一個盛大的年夜聚餐。

此刻喝了小酒的賓夕法尼亞豪氣萬丈,沒有發現被蘇翰偷偷投餵的卡辛和唐斯。

熱菜片刻後就被席捲一空,餐桌上只剩下讓巴爾還在涮著火鍋配著紅酒小酌。蘇翰幫歐根將餐盤碗筷收拾到自動洗碗機後便被唐斯拉著去客廳打牌了。海倫娜原本想去幫忙,卻被蘇翰糊弄了幾句便腦袋茫茫地也被拐去打牌了。

格奈森瑙去廚房裡幫歐根忙了,順便說些悄悄話。亞利桑那有些驚慌失措地被加利福尼亞給拉入了牌局,卡辛抱著瓶汽水癱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裡頭播放著的春晚。

“這主持人手裡的兩張牌是不是不大對得上?”

卡辛扭頭問了問揣著手靠著沙發也看得目不轉睛的田納西。

“誰知道呢,可能是故意的節目效果吧。”

田納西扭了扭腦袋,她好像對這魔術很感興趣。

“殺。”

“閃。”

“再殺。”

“海倫娜救我。”

……

歐根和格奈森瑙從廚房裡出來了,歐根挽著蘇翰的手也加入了戰局,格奈森瑙只是坐在沙發上一同看起了電視,讓巴爾也過來了,她靠在窗邊,望著天邊點點的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指揮官,放煙花了。”

賓夕法尼亞也轉過頭去,只見無數的流星拔地而起,一同朝來時的天空去了。月亮掛在雲梢,皎潔的月光好像把那流星也一同點燃了。

煙火伴隨著電視裡新年播報的倒計時,漸漸地在這晴朗的夜空裡炸開了,城市的夜晚一下亮如白晝。圓形的煙花像是不斷延伸開去的漣漪,一朵帶著一朵連綿地綻放著。像是孩童玩鬧時撒下的撲簌簌的花瓣,像是在紙上暈開的朵朵彩色墨水,像是黃昏夕陽下,拍向岸邊的浪花。

生命就像這煙火一樣,短暫的燃燒後就熄滅了,可下一束就又前赴後繼地綻開了,就這樣熱烈後寂靜了,就這樣燃燒後衰亡了。

可來到這世界上,就是要見這太陽,藍色的地平線和煙火的。

賓夕法尼亞,蘇翰,以及大家,就這樣無聲地望著這連綿不絕的煙火,看著城市璀璨的夜空,看著一年的尾聲緩緩地在視野中流逝,像是從指縫中漏下的沙。

“3”

“2”

“1”

“新年快樂!”

沙的尾巴徹底地去了,新的月光到來了。

此刻的月亮,就是最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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