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孟子說他看見的是老鼠,吳大志更相信他記岔的機率更大。

一個死人怎麼可能返廠?

孟子的記憶力非同尋常,如果說照相機可以記錄當日所發生的事情,那麼孟子的眼睛就是快門,大腦就是儲存器,只要在他眼前過過一遍的人或物,他都能記起來,不論過去多久的時間。

吳大志和葉雨還是不相信死人返廠,孟子倒抽一口涼氣,看著兩人,“如果【他】會複製人的外貌從而變成這個人呢?”

“.......”

孟子自然也不相信死人返廠,那麼就大膽猜想:【他】可以複製人的外貌,達到真正的瞞天過海。

現在不僅僅要擔心奇怪的任務,吃人的怪物,還要隨時留意身邊的人究竟還是不是【人】。

吳大志小心翼翼看向對面坐著的站著的,他們看起來都是熟悉的隊友。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所有人都變成了那個【他】,每個人望過來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件即將死去的瘋狂。

慌忙撤回視線,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孟子,他抓住人胳膊,手指顫抖的厲害,“孟子,不,孟哥,你帶我吧。”

孟子問道:“你會梵文嗎?”

往後指著門上的幾句話,“如果你能解開上面文字的內容,那就有可能的希望。”

吳大志不太明白。

孟子儘量耐心,說:“我之前沒出這道門,就是懷疑這門看似只有一扇,可卻分【生】【死】兩門,你們開的,就是死門。”

“梵文不可能突兀地出現在一道門上面,相對的,正常的門也不會出現梵文,所以我需要了解上面所寫梵文的內容,這樣才能推測出如何做才能開出【生】門。”

吸一口氣,鄭重道,“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吳大志點點頭,站起身,被炸成肉泥的場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就隔了距離看。

看了沒一會兒,他重新蹲下,面色沉重,“孟哥,你確定能翻譯出來它們,就能推測出【生】【死】門嗎?”

孟子點頭,問道:“你知道內容了?是什麼?”

吳大志眨眨眼,回答說:“我不認識這些梵文字。”

“.......”

忍住即將破口而出的植物,孟子微笑,輕聲道:“那麼請問你剛才在看什麼?”

“看梵文。”

孟子選擇了沉默。

葉雨見他臉黑下來,指責吳大志道:“你不會梵文就不要去看嘛,直接說不認識梵文字型不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孟哥坐在這裡因為這個梵文苦惱了多久,以為是希望,結果是.......唉,你還是安靜吧。”

“各位玩家。”

垂頭的孟子猛地抬頭,這次他沒有去看四周,而是不斷地注視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除了肉眼可見的害怕導致的發抖,都沒有預想的開口。

只有那個奇怪男聲說話,“根據檢測,場上人數6人,為了公平起見,請各位玩家合理安排分組,組長,組員,組名自定,限時五分鐘。”

吳大志崩潰了,不斷搓頭道:“瘋了,又來!”

孟子嘴裡低聲重複奇怪男聲的話,“根據檢測,場上人數6人,為了公平起見請各位玩家合理安排分組........限時五分鐘。”

葉雨問道:“孟哥,怎麼了?你不用擔心,現在場上是【公平】的,你,我,吳叔一組,他們對面幾個一組。”

“不對。”孟子站起來,“不對!”

奇怪男聲說的是6人,場上肉眼可見的卻是7人——【他】就在其中。

所有人因為孟子喊的“不對”紛紛側目過來,其中王瀟最是不悅,剛才在外面所經歷的屈辱讓她把火發向孟子。

“你是不是真有病?!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啊!是不是嫌命長了!”

孟子道:“現在的關鍵點不是分組,是找到【他】!只有找到【他】,這場荒唐的分組遊戲才能停止!否則,永遠沒辦法結束!”

王瀟皺眉,“什麼他他他的,你們3個,我們幾個一隊,不就成了嗎?!”

孟子懶得用話去解釋,四處望了望,地上沒有什麼可用的尖銳東西,腦子一靈光,敞開自已的手臂,當著大家的面一口咬下去。

王瀟愣了愣,嫌棄道:“你真是餓了。”

孟子大步流星走過去,嚇得王瀟以為他要對自已做什麼,肩膀被可怕的力度扣住,低眼看見了手臂上流出來的血。

這一口絕對下足力道,血流得不停。

葉雨回神給他包紮,孟子看著吃驚的眾人,道:“裡面有假人,也就是奇怪男聲,他複製成你們當中人的模樣,混淆視聽,讓我們不斷做這個遊戲,只有找到【他】,這場遊戲才能結束,而找到【他】的方法,就是齧臂出血,假人是不會出血的!”

大家皺著眉,面面相覷,卻沒有一人像他一樣果斷咬手。

“你們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去做,大家都會死,一個都跑不了。”

在大家猶豫的視線中,葉雨忍痛咬在手臂,那裡很快就滲出血來。

有了葉雨咬臂,吳大志自覺自已好歹一個大老爺們,也就狠狠心,一口下去掛出血花來。

外賣騎手王強看著他們真這樣做,嚇得後退一步。

這種場面怎麼著都覺得詭異,自已咬自已,就為了看誰不流血?這也太奇怪了!

吳大志道:“你們快按照他說的去做啊,再這樣下去,都要死的。”

大波浪姜紅眼有猶豫,最後還是咬出了血,證明給他們看。

四個人已經出血,他們齊刷刷地看著最後三個人。

羅洋洋道:“怎麼這個瘋子說什麼你們就跟著信什麼?就咬臂證明自已是不是人?太荒謬了!”

吳大志大喊道:“你那麼多廢話都夠咬一圈胳膊了,你們捫心自問,孟哥從開始到現在哪一次不靠譜過?門是他開的,這一點你們敢否定嗎?”

“我又沒說門不是他開的。”羅洋洋道,“你們想過一件事沒有,誰碰都炸的門把鎖,為什麼就他能開?而且,這扇門出現的時候,他早就在場地,也就是說,前面死了那麼多人,他都只是以旁觀者的態度觀望。”

他的言語跟著眼神逐漸變得越來越犀利,“誰會以冷眼旁觀的角度去看一個接一個的人送死?奇怪男聲不是他還能是誰?”

“那麼粗的鋼筋戳進肉裡,他不吭一聲,危險的洞口隨時可能出現變故,他也不吭一聲,甚至在暴亂開始之後才慢慢出現。”

“還有你,葉雨,你一直包庇他,我們就只認為你是被矇蔽了雙眼,但是你就沒去仔細回想些細節嗎?他的過於冷靜,你跟他入洞口之後,他中間有沒有突然消失,或者突然讓睡覺?”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去找出口就用了三個小時,如果真的睡覺,那麼這三個小時裡,他孟子是不是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到我們中間出演那個【他】呢?”

這句話猶如熱油中滾進了水珠,頓時四周迸濺,燙的人去到最遠的對立面。

其中就包括一直跟隨的葉雨。

羅洋洋眯著眼,越發篤定:“孟子,你才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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