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付出了代價。”
大家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看著氣氛僵硬的餐桌,都在暗道:代價就是分手嗎?
孟子注視著她,試圖從那雙眼睛裡找到些蛛絲馬跡。
可不得不說,現在的蘇瀾卿已經不像以前把什麼情緒都表露在臉上的小女孩了。
她已經學會了掩藏情緒,以至於現在的她像團迷霧。
“你救王強的辦法,是什麼?”
“我現在不會告訴你。”蘇瀾卿道,“因為還不到時候。”
“你是蘇瀾卿,但又不是蘇瀾卿。”孟子眼神變得深沉,“你後來到底去做了什麼?”
蘇瀾卿淡定自若,重複那句話道:“還不到時候。孟子,等到最後,你什麼都會明白的。”
知道對方現在不會告訴自已原因,孟子不再強求,站起來上樓要為晚上的事情做準備。
離開之前,對她道:“也許我剛才的話說重了,抱歉。”
蘇瀾卿看著他。
“如果你真的可以讓王強在今晚上活下來,我會考慮你所說的條件。”
之前大多數的注意力都放在許家新娘身上,反而忽略了那個最開始出現的角色。
任何人的出現都有可能是線索。
孟子和李胖子並沒有直接去高村長家。
廚子燒好拿手菜端上桌,飯桌上除了兩個客人,還有一個小孩子。
小女孩扭頭看著廚子進門拿菜,偷偷地揀了一塊雞肉放嘴裡吃,砸吧砸吧著油滋滋的嘴,後面還意猶未盡地嗦著手指頭。
“噓。”她衝兩個大人做出噤聲的動作。
李胖子雖說對小孩無感,但眼前這個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可愛的像個芭比娃娃,不自覺流露出“父愛”來,應和著道:“噓。”
“我叫小櫻,你們叫什麼呀?”
“我叫李.......”
“張三。”
李胖子一愣,看向旁邊說話的人,小聲嘀咕,“誒,孟哥,你啥時候改名了?”
孟子道:“不明情況,統一別名。”
跟著孟哥思維走,不說吃香喝辣,至少能夠留的狗命,於是李胖子拍著胸脯,中氣十足地道:“我叫李四!”
小櫻笑嘻嘻地點點頭,甜糯糯說道:“張哥哥好,李哥哥好,我聽爸爸說,你們是外地來的客人,真好呀,我們荒村終於又來客人了。”
李胖子笑眯眯的,想起吃酒席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過這張可愛的小臉,問道:“你知道許家嗎?許家哥哥結婚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呀?”
“知道呀,我那天生病了。”她看起來有些費解地撓撓頭,歪頭道,“可是我已經很久沒生病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渾身沒力氣了,我的爸爸心疼我,就說等酒席結束了,給我帶糖回來吃。”
人生病無非是源自於【自身】或者【他人】。
孟子有所思地看向後廚的方向。
這些NPC不止一次地向自已傳達同樣的資訊:荒村又來客人。
荒村的女人長得大多面黃且手指笨拙,可許家新娘不是如此,除非她之前的家境特別好,家中有保姆,否則她是無法保證自已的膚白若雪手指纖細。
唯一解釋的通的.......
“許家新娘你認識嗎?”
小櫻搖搖頭,“但是我聽我爸爸說起過,說許家新娘長得特別好看,跟荒村的女人們都不一樣,荒村的女人剛開始都好看,可再好看的人也抵不住常年的勞作,那時候,再漂亮的臉也會皺巴巴的。”
果然,新娘不是荒村的人。
在今天巡村的時候,孟子就發現荒村看著確實是不大,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能逛完,但這些小路卻不互通,也就是沒有辦法找到通往外界的路。
雖然說自已並沒有希望能夠走出這個副本,但這裡怎麼可能會沒路呢?
孟子習慣把一件事想到最壞的情況,包括現在。
“張哥哥,你去過高村長的家嗎?”
孟子點頭,“去過。”
“高村長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她好像有點害怕,四周望了望,然後來到身邊,挽起孟子的手臂,“他家的桂花樹,是用血澆的,紅彤彤的血倒進樹根裡去,好大一股腥臭味的。”
孟子去過高村長家兩次,一次拿藥,一次找貓。
但這兩次都沒有聞到小櫻所說的情況,反而是撲鼻的桂花香。
等等,撲鼻的桂花香?
——“這樹是我爺爺那輩種的,可有些年頭了,這桂花樹常年不謝,四季都開花。”
當時只覺得是這個世界本就是虛構的,桂花四季開也符合【虛構】........
這個問題似乎可以聯絡到法國人噴香水的理由。
中世紀之前,法國有一個風俗:不洗澡能夠抵禦疾病侵襲。
可想而知,一個人不洗澡,滿身上下除了狐臭就是尿騷味,這樣刺激的氣味是可以讓人窒息跟要人命的,所以法國的香水一直做的很好,這都是有原因的。
高村長自已接觸過,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味,反倒充斥著經久不散的桂花味。
常人看來是因為身處的環境久了浸染所致,可一入院子就聞到這麼濃烈的掛花味就不正常,就像是為了刻意遮掩某些氣味。
這無疑不是給了孟子一個重大的發現。
小女孩看起來很天真,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是以實話為主,孟子問道:“李文俊你認識嗎?”
“李文俊?”小女孩摸著下巴做思考,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廚子端上最後的菜,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素菜湯。
廚子還是跟剛開始見面的時候一樣熱情,孟子不好多問李文俊的事情,因為比起“問”,他更多的是詫異。
詫異一個本地人,竟然被另一個本地人所不認識。
這跟高村長所說的似乎有些相悖了。
按照他說的,李文俊曾經猛烈追求過新娘,既然是“猛烈”,該是全村的人都知。
可天生對周圍事情都保持【好奇】的小孩子卻不知道,這難道還不算是奇怪嗎?
低下頭慢慢吃飯,廚子突然說話。
他看著兩人,問的語調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慶幸,“真好,你們都沒事。”
這次是李胖子去進行主要的對話套資訊,“大叔,實不相瞞,新娘的脾氣好像有點大,我只不過有一次沒有回答她的話,她差點掀了我的門。”
廚子有些無奈,“客人,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南希原來很溫柔優雅的。”
“南希?”
“哦,那是新娘的名字,全名叫王南希。”
這個名字一聽就不屬於荒村。
孟子深沉問道:“王南希是大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