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卿只是淡淡地看著面前拼命搖頭的雀斑女人,也許是得不到回應,新娘又重複了一遍。

“那恐怕不行。”

葉雨鬆口氣。

“為什麼?不方便嗎?”新娘的聲音明顯大了些。

葉雨有一種她就靠在耳邊說話的惡寒感,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但又不敢離開,生怕對方拉開這扇門,對新娘子說“歡迎光臨”。

蘇瀾卿無視某人冷汗直冒,說:“是的。”

外面又沉默了。

葉雨完全不敢動,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動作。

“那,好吧。”新娘有些失落,但她仍然在跟裡面進行溝通,“我的丈夫身體不好,所以我需要寸步不離地看著他,所以你現在能幫我去找找高村長嗎?他有藥方,只有他能救我心愛的丈夫。”

現在?

還不等蘇瀾卿給予回覆,葉雨頭都甩成撥浪鼓了,為了讓她清醒點,把孟子留下來的規則單給她,食指不斷地戳在第一條。

帶著火藥味的字跡在夜色下明顯:夜寒露重路又滑,請儘量避免在晚上出門。

蘇瀾卿皺皺眉,對外說道:“我沒有深夜出門的習慣,我明天幫你去問,你看可以嗎?”

外面又是沉默。

就在葉雨以為鬆口氣對方自討沒趣打算走了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這一次比剛才的幾次都要激烈,像是十根手指都緊握成拳,此刻正在賣力地猛拍,葉雨嚇得想要遁地,可又不敢離開這扇門,眼淚嘩啦啦的流。

新娘的聲音已然變得有些顫抖,哭腔伴隨著憤怒,發洩在整個房子。

“你快去啊!我都告訴你藥方在高村長那裡了!你快去啊!你再不去,我的丈夫就要病死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漠!我們都給你免費住房子了!為什麼要這麼冷漠!!!你說話,你說話啊!!!!”

蘇瀾卿顯然也沒想到明明自已拒絕了,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的聲音逐漸扭曲,雖然沒看見人,卻覺得她現在的臉一定很難看。

退了幾步,猛烈的敲擊並未停止,而是越來越大,聲如雷鳴。

“我去!下雨了還是打雷了!!!”李胖子猛然驚醒。

下意識看向旁邊,卻沒見到孟子,“孟哥?孟哥?!”

李胖子害怕地站起來要出去找人,結果就看到他的孟哥正靠在門旁,悠哉悠哉地望著自已。

沉默地對視半陣,李胖子意識到剛才聽見的不是打雷下雨,而是樓道上女人的哭聲,只是這哭聲,也太淒厲了.......

聽聲音的方向,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孟哥,外面的是新娘子嗎?”李胖子小聲道。

“你可以出去確認一下。”

“那多不好意思。”李胖子搓搓頭,“話說回來,孟哥你是什麼時候醒的?我怎麼不知道,害得我以為你夜急上廁所準備去救你了。”

孟子沒吭聲,只看了一眼他嘴角殘留的不明液體。

李胖子指著旁邊的位置,“這新娘子勁真大。”

“確實大。”孟子意味深長地說,“竟然都能把你吵醒。”

“不過她怎麼只敲她們的房間啊?”李胖子茫然道。

不等孟子回答,新娘子的聲音已經從淒厲變成了嘶吼,拍下去的每一掌力度都不低,連他們的這扇門都受到震動,屋頂上掉了不少的灰下來。

“你必須去啊!!為什麼不救我的丈夫!!!開門!你開門啊!!!!”

別說開門了,葉雨她們現在已經被嚇得渾身力氣都沒了,就連蘇瀾卿的臉都開始有些難色。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等她們開門,這個新娘都能把這扇門給掀開。

孟子低沉著聲,不斷念著第一條規則,“夜寒露重路又滑,請儘量避免在晚上出門.......”

規則是絕對的,他們作為玩家,如果想要【活著】,就必須嚴格遵守規則。

每一條規則都是代表著【違規者】必【死】。

蘇瀾卿雖然看似違背了第二條規則,可是新娘並未露出別的怪異行為,那麼規則二中的【晚上如果聽見女人的聲音,記住,儘量置之不理】這句話就含有【生】。

裡面包含兩種機率詞,【如果】以及【儘量】,也就是說新娘說的話,提出的問題,玩家是可以回答的,但如何回答,就大有學問。

至少蘇瀾卿幫自已明晰了一個方向:找高村長拿藥。

只要拿到藥,新娘就不會每晚敲響他們的門找藥。

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一件事:每一條看似禁忌的規則,其實都有【生】?

外面的門已經在開始晃動,葉雨泣不出聲,指著蘇瀾卿就罵,“你要死就死,為什麼要拖著我下去啊!你看啊,這門已經鬆動了,她就要進來殺人了!”

蘇瀾卿本來蒼白的臉在這句話之後突然微笑。

葉雨搞不懂她究竟想幹什麼,但現在最真實的想法是自已真的很想掐死她。

突然,一陣溫和的敲門聲響起。

屋內的兩人同時一愣,因為在這聲敲門聲後,門外的動靜就沒了。

蘇瀾卿皺著眉看向隔壁。

李胖子還在打盹,聽到孟子敲門,愣了愣,張大嘴又不敢大聲說話,壓著聲,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孟哥,你在做什麼?”

“噔噔噔”的高跟鞋很快來到他們的門外。

孟子面不改色,外面走了一套話術流程,孟子都按照蘇瀾卿的話重述了一遍。

新娘的聲音一如往日的好聽,她問道:“我可以進來嗎?我想面對面交流可能更清楚點。”

“不太可以。”孟子回答原因,“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洗澡了,身上的味道很大,恐怕會讓你不適。”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不行。”孟子還是乾脆地拒絕。

“為什麼?請問是不方便嗎?”

孟子淡淡道:“是的,我的女朋友不喜歡我深夜和另外個女人共處一室,她比較愛吃醋,我希望你能理解,畢竟你也有最愛的另一半,你肯定也不希望他誤解你吧?”

外面安靜片刻,像是點了點頭,“是的,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們都不希望彼此之間有誤會,那麼,客人,你的女朋友和你在一起嗎?她就在你的旁邊嗎?”

“是的,她就在我的床上。”

盤桓幾句,話題又回到了引起大怒的問話,“我丈夫的藥只有高村長知道,請問你現在能幫我去拿一下嗎?我很著急。”

“現在不大可以。”

孟子透過貓眼看著秀氣的臉正在肉眼變得猙獰,在其握拳拍門之際,又不緊不慢道,“因為夜寒露重路又滑。”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

孟哥怎麼把規則說出來了???

但更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新娘沒有砸門,外面只有跟深夜一樣的寧靜。

孟子看到新娘的臉恢復正常,知道自已猜對了,於是又說:“我夜觀天象,明天是個驕陽,我會幫你去跟高村長取藥,你覺得呢?畢竟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你應該不希望你的客人在荒村迷路吧?”

“是的。”她點點頭,“那麻煩你明天幫忙取藥了,我會在明晚上忙完之後,來找你取藥的,希望你不要忘了,因為我很擔心我的丈夫。”

“當然。”孟子溫柔道,“我是一個講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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