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小廝各自拿著鐵鍬挖土,至半米深時,便露出一個木盒。

謝文為一腳踢開木盒,木盒徑直撞向石頭裂開,大把的紙票散落出來。

“你小子真是好膽,藏錢便藏錢,藏進亂葬崗裡算怎麼回事?這錢用了都晦氣!”沒錯,他們現在地處亂葬崗,這周邊有不少屍體還是新鮮的,只裹了席子,陰氣森森的。

謝文為嘴裡這麼說,但拿錢的手絲毫不手軟。

都是大額紙票,他稍微數了數,“怎麼只有一萬兩銀子?你那妹妹可是貪墨了侯府兩萬兩銀子!”

“哪裡有那麼多,小的妹妹攏共只往我這裡放了一萬四千兩銀子,其他的小的是真不知道啊,大人,你想想,小的妹妹她在侯府也要花錢不是?”

江樹見謝文為一臉不信,頭哐哐往地下砸,“少爺,小的沒騙您,求您放了小的吧!”

“放了你?”謝文為忽然笑了,“你知道現在永昌侯爵府的人正在外面找你嗎?放了你?若你被抓到,定會牽連到本少爺!”

“謝少爺,小的繼續住在莊子上,行不行?小的絕對不會亂跑的啊,少爺!”江樹眼淚糊住眼睛,滿臉血汙,聰明如他,已經聽出了謝文為口氣裡的不對。

“本少爺,自是不能......繼續留你!”

謝文為又是一腳,踢在江樹心窩上。

江樹直愣愣的倒在剛剛挖的坑裡面。

“把他殺了,給本少爺處理乾淨!回去都有賞!”

謝文為背過身子,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柴進那廝的嘴臉,今日夜裡,一定將柴進贏個底朝天。

忽然,有一陣風襲來,唰唰唰幾下,伴隨著拳頭擊肉的聲音。

“用得著這麼大動靜嗎?”謝文為轉過身來,下半句吞進肚子裡。

只因他面前站著一黑衣男子,而這人身後,他帶來的小廝們全都應聲倒地。

沒了幫手,面前之人又這般強悍,謝文為連質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嗖嗖的往外面掏紙幣。

“大俠,莫要殺我,這裡有一萬兩銀子,你都拿走!只要放我走.......”

陸離並未言語,一招肘擊,謝文為便應聲倒地,昏迷不醒。

江樹本以為今日便是他的忌日,哪知天降大俠,得其所救。

江樹擦擦身上的泥土,又跪在地上,“大俠,那些銀子本來是小的藏的,您都拿走吧,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跟我回侯府吧!是永昌侯夫人救得你。”陸離牽來一匹馬,“這救命之恩與奪命之仇就看你怎麼選了?”

天方魚肚白,又是新的一日。

過去五日,林玉婉身上的葵水已乾,心情也舒暢起來。

採秋見林玉婉醒來,稟告,“小姐,陸大人剛剛回來了,還帶回了江樹!”

“哦?他辦事效率真高。”林玉婉坐起身子,“快服侍我起身,著人去叫他們來見我,還有陳管事,也喊過來,對了,今日免了各院請安。”

當林玉婉出現在偏廳時,陸離已經換回常服,畢竟從亂葬崗那處回來,怎麼也得洗洗晦氣。

堂下,江樹跪坐在地上,身體上的痛楚,讓他無法跪得筆直。

經過此一遭折磨,他心裡對永昌侯夫人的怨恨,已然消散許多。細究起來,到底是他與妹妹犯錯在先,永昌侯夫人只是為了追回錢財罷了。

“小的見過永昌侯夫人!”

“你可知錯?”林玉婉問道。

“小的知錯,小的與妹妹合謀,貪墨了侯府資產共一萬六千兩銀子,小的甘願受罰。”

林玉婉柳眉一挑,轉而望向一旁的陸離,眼神交流:這小子調教的不錯嘛!還以為會是個刺頭哩。

林玉婉看向一旁的陳施,“陳管事,將此人所說記下來,問清楚他與謝家少爺謝文為之間發生何事,擬成狀紙,呈至京都府兆尹。”

陳管事問道,“夫人,您這是狀告誰?”

在陳管事看來,這罪魁禍首已然抓到,銀錢也挽回大部分,且人已經認罪任處置,還有誰要被狀告呢?

“陳管事,本夫人可是損失了一萬多兩銀子,總不能吃了啞巴虧吧?”

陳管事疑惑,“可陸大人不是帶回一萬…..”

“你個蠢貨,若是承認這一萬兩銀子回到咱們手裡,不是明晃晃告訴他們,是我派人去襲擊謝文為的嗎?”

陳管事腦袋這才轉過來,驚了一身冷汗。

“謝文為貪心不足,亂葬崗裡挖銀錢,被黑衣人搶了錢財,這江樹趁機跑回城裡,被陸大人抓了個正著,這便是前因後果。”

陳管事連連點頭,“夫人高見。”

“這一萬六千兩銀子可是筆鉅款,如今不翼而飛,我侯府自是最大受害者,陳管事,你按照當朝律法,你細數謝文為的罪名,列於狀紙上。”

“是,夫人!”陳管事回道,坐下仔細盤問江樹。

“江樹,你放心,此事過後,本夫人自會想辦法留你一命。”

林玉婉先行一步離開,出偏廳時趁著他們不注意時,給陸離拋去一個媚眼,隨後轉身回到自個兒寢居。

果不其然,她這剛坐下,覓冬便來稟告,“陸離大人說另有要事相告。”

林玉婉心裡笑出聲,能有什麼要事?還不是被她勾引的想著男女那檔子事?

“請他進來!”

陸離一入內便開口,“夫人,已經過去兩週時間。”

這男人,還記得呢?

林玉婉走向他,手搭在他胸膛上,慢慢遊離,“所以,我找大人過來啊!”

採秋見兩人摟在一處的背影,不敢再看,連忙退出去,關上屋門。

而此時,亂葬崗。

“少爺,少爺!”

謝文為悠悠轉醒,瞧著圍著他的小廝們,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宛如大夢一場。

“可惡!究竟是誰!竟敢打劫本少爺?”

一眾小廝皆不敢回話,那人速度之快,還帶著黑巾,他們連眼睛都未看清。

永昌伯爵府,陳管事將列好的狀紙,交由夫人過目。

“包庇罪,故意傷人罪,盜竊罪......”細數下來有十數條,有的僅僅沾了點邊,也算了上去。

林玉婉合上狀紙,“去呈遞給京兆尹府。”

“只是夫人,這狀告他人,需要狀師出面最好,咱們請一個嗎?”陳管事問道。

專業的事情自然得專業的幹,林玉婉點頭,“狀師請機靈乾淨的,莫叫對方收買了去。”

“自是如此,奴才這就去辦。”

傍晚,春華院內。

林玉婉正在用膳,這事情進行順利,她胃口也好上不少,更何況今日也廢了些體力。

孔嬤嬤笑容滿面的走進屋裡,忽然下跪:“小姐,我那女兒女婿一家已經從側門入府,老奴多謝小姐恩情。”

“孔媽媽,你這是什麼話,還做什麼這般客氣?”林玉婉放下碗筷將人扶起來,“以前我過得艱難,你們跟著我受了許多苦,如今,這侯府由我做主,我自然是要將你的兒女接過來,一家團聚的。”

孔嬤嬤感動得流淚,忙用帕子擦了眼淚,“多謝小姐恩情。”

林玉婉囑咐,“侯府的屋子多,你挑一間離你近的屋子好好安頓她們,等明日,你與我說說她們擅長什麼,我再安排她們做事。”

“小姐,老奴那不懂事的丈夫也離開林府跟著來了。”

“這是好事,如今侯府可比林府缺人,缺信得過的人,孔媽媽你這是幫我的忙。”

孔嬤嬤雙手呈上一封信,“這是老爺夫人給小姐的信件,一同帶回來的,小姐您看。老奴這就退下。”

林玉婉點點頭,遂拆開信封。

共有六頁信紙,細看才知是兩種筆跡,林父寫了兩張信紙,林母寫了四張信紙。

“愛女婉婉,見字如唔.........”

六頁信紙看完,林玉婉又是笑又是眼泛淚花。信中描寫多是瑣事,但字裡行間皆是溫情。

可想而知,原主幼年生活的環境是多麼有愛,父母不在京都時,祖父祖母照看,父母在京都時,被父母寵著。原主幸福生活的轉折點便是嫁給項立華,由此可見,婚姻對一個女子是多麼重要,好的婚姻如養花,不好的如辣手摧花。

很不幸的,原主是後者。

林玉婉又看了一遍信件,父親信中提到大哥林高殊在江陰縣任職已有三年,只是江陰縣靠近羅田河,此處今年發了大洪水,雖然林高殊已按序處理,但洪水亦衝突大片水田與農莊,今年任上考核或許不佳,可能繼續留在江陰縣做縣令。

有意思的是林父對此事做了評語,殊兒為人辦事太過規矩,若是及時開放糧倉,轉移難民,這百姓損失會好很多,殊兒繼續留在江陰縣任職,更要用好朝廷下撥的銀兩,為百姓謀實事,將功補過。

林玉婉腦子裡已經產生林敬年訓責長兄的畫面,著實好笑。但洪水氾濫,畢竟是天災人禍,長兄也是頭一次遇見此事,且任職不久,沒出什麼大岔子,林玉婉覺得就已經很不錯。

母親信中提到大哥妻子房氏已經有孕三月餘,這個時間是母親收到信後,重新推算的時間。

現在這信到林玉婉手裡,估摸著如今已經有孕四月。

信中特意提到,江陰到京都的路經過羅天河,信使恐繞路而行,路上耽擱不少時間,房家如今怕還不知道此事,拖林玉婉向房家送個口信。

林玉婉當然得答應,房家與林家是姻親,母親怕她恐於社交,只叫她送個口信,這如何使得?林玉婉將此事記在心裡,打算明日親自上門拜訪。

信中對二哥林高學僅有一句,並不是林父林母不疼愛這個孩子,實在是二哥任職之地靠近邊關--旬縣,通書信一次要穿過大半個湯王朝,實屬不易。母親信中抱怨,皇帝將學兒放至如此苦寒之地歷練,就是妒忌他們林家教子有方,畢竟這一門三進士,一年前也是風頭無兩啊!

林玉婉將這封信收好,這句話可不能叫別人瞧見。不過他雖心疼二哥,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在苦寒之地歷練是個好事。反而,她更心疼二嫂,這新婚燕爾的,嬌滴滴的一個女兒便要去那種地方受苦,確實不知皇帝心裡存了什麼心思。

想到此處,林玉婉忽然覺得她在京都倒也蠻好。

思及此,林玉婉亦提筆,寫了幾句話後,又放下。想著等與謝家這案子結了,再寫信一同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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