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迷迷糊糊地說:
“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
白庭堅慢慢發功,解釋說:
“知道不能做,卻偏偏要做,說明你的自控力差。”
田苗揪了一下自已的頭髮說:
“所以,應召說我病了,我就跟著他去看病,這不,師兄你還用你的偏方我為治病,你們對我都太好了。嘻嘻……”
白庭堅說:
“別說話,氣沉丹田,感受我發功的部位,和我配合,掌握住節奏。”
……
白庭堅從田苗家出來,天已經黑下來了。
他不知道八極拳的特殊功法還有治病的功效,決定明天再來給田苗做一次發功治療。
田苗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又是媽媽的研究生,叫自已一聲師兄,應該盡到責任才是。
上了車,他不知道應該回家,還是去工作室,但是不知不覺,開到刑偵大隊的院子裡。
他徑直來到馬鋒的辦公室。
馬鋒正坐在高背椅上,兩腿放在桌面上,抽著煙,一籌莫展的樣子。
見到白庭堅推門進來,馬鋒立站起身,好奇地問:
“庭堅,你怎麼來了?”
白庭堅大步跨到馬鋒面前說:
“有新情況,找你說說。”
於是,白庭堅把他從田苗那裡得來的一些重要資訊匯總給馬鋒。
馬鋒在本子上仔細地記著,聽著,思考著,嘆口氣說:
“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條大魚,忽然變成了小蝦米,真是有點失落。”
白庭堅說:
“如果透過技術部門鑑定之後,證明應召確實沒有進入齊家,沒有殺人嫌疑,那就可以放人。畢竟有規定,若無重大嫌疑,傳訊時間不超過四十八小時。”
馬鋒敲了敲本子說:
“庭堅啊,我們太倒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應召,再次落空,白白審了他十二個小時,你說這個兇手為什麼這麼難拿呢?”
白庭堅搖搖頭:
“不,沒有白審這個應召,畢竟他給我一個啟發,就是兇手有可能不是有預謀地作案,可能是臨時起意,激情殺人。”
馬鋒不解:
“你說什麼,我沒懂你的意思?”
白庭堅說:
“我覺得我們離兇手越來越近了,破案期限還有幾天?”
馬鋒伸出手掌,捏成了鴨嘴形:
“七天。”
白庭堅看著天花板說:
“也可能用不了七天,我們就會破案,相信我的直覺。”
馬鋒笑笑:
“你的話,還真的不能不當真,我相信你說的,破案指日可待。”
白庭堅說:
“馬大隊,在釋放應召之前,我想再和他見一面,好不好?”
馬鋒瞪著他撇了撇嘴說:
“當然沒問題,你又要憋什麼大招?”
白庭堅白了他一眼說:
“暫時保密,不過你可以在玻璃房裡監聽監看我們的談話。”
馬鋒笑笑說:
“我不會放過任何學習的機會。”
“玻璃房”是審訊室的監控室的別稱。
因為裡面有一面牆全是螢幕,像一大塊玻璃,所以大家都叫監控室為“玻璃房”。
馬鋒打電話安排審訊應召的事,白庭堅去地下室做準備。
半個小時之後,應召再次坐在審訊室裡。
“應召,接受詢問。”
審訊員簡單問答,例行公事之後退出。
仍然只剩下白庭堅和記錄員。
應召坐在審訊椅上,還是一言不發。
白庭堅發現,經過幾輪審訊,應召已經憔悴不堪了。
但是那神采和風度依然不減。
應召是那種天生的運動員體質,不像演員和模特那樣好看,他的魅力來自體型的完美,來自神情的酷爽,來自動作的健美。
一投足,一舉手,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女孩子們很難抵禦這種男性魅力,看見他立刻心跳加快,夾緊大腿,那叫生理性喜歡。
但是,這麼一個健美男子落魄於月城俗世,遺珠於月城角落,埋沒於日常瑣事。
白庭堅關心的重點不是這位帥哥的遺落,而是他和死者齊婷婷如何交往。
他想從他的嘴裡獲得更多死者的資訊,以便將兇手儘早捕獲。
應該以更輕鬆的形式展開對話,他想。
還是照例開啟他的手銬腳鐐,給他一瓶水。
白庭堅說:
“我見過田苗了。”
“哦,她還好吧?”
“孩子放親戚家了,她今天還上了班,就是忘記吃藥。”
“你知道她的病情了。”
“那些藥說明了一切。”
“沒想到吧,田苗居然會有病。”
“你有責任。”
“我承認。”
“我想問一個隱私性的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我和你這種關係,沒有隱私可言,你隨便問。”
“我問了,你不要覺得尷尬。”
“少囉嗦。”
“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拒絕和田苗同房的?”
“……”
“是不是很尷尬,你可以拒絕回答。”
“沒想到你會問這麼傻叉的問題。”
“我說了,你可以拒絕回答。”
“我知道你小子又在窺探別人隱私,無聊不無聊啊。”
“我是為了破案。”
“我告訴你,也不怕丟人,我有ED症。”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記不得了,好幾年了。”
“我幫你回憶一下,大概是從某一年的大年初一開始吧?”
“哦,你小子!沒錯,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哎喲,這麼帥的男人,這麼棒的體格,居然有那種病,真是可惜啊。”
“少繞彎子,快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和齊婷婷到底有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你到底搞沒搞人家小姑娘?”
“留點口德吧,那孩子畢竟沒了,別再給她潑髒水了。”
“辦案需要,必須弄清楚,和口德不口德沒關係。”
“實話告訴你,我和齊婷婷什麼也沒有。”
“田苗親眼見到你在小樹林裡抱著小姑娘,還抵賴。”
“我說過了,她在小樹林裡上吊自殺,我把她解救下來。你說,不抱著,怎麼救?”
“他自殺,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因為你自殺?”
“……”
應召不說話了。
看來是真的了。
齊婷婷曾為應召自殺,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齊婷婷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普通的體育老師而自殺?
沉默了許久,看著白庭堅那疑惑的神情,應召苦笑一聲道:
“行吧,那我就把我和齊婷婷之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我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你等等,說慢點,讓記錄員記清楚。”
“行吧,隨便你。”
“可以了。”
“齊婷婷遭受這樣的橫禍,我非常難過。那是個非常優秀,可以說有著遠大前途的女孩子,可是天不假年,過早的隕落,真是讓人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