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婕妤神秘地一笑,搖搖頭說:

“別忘了我是譚金華的女兒,我爸知道我和你交往,不得反覆調查你嗎?他告訴我的。”

白庭堅不滿地說:

“交往?我和你在交往嗎?”

譚婕妤不在乎地說:

“交往不交往無所謂,重要的是內容和實質,不是形式和名分,是吧?”

白庭堅知道她這句話指的是什麼,搖搖頭說:

“算了,順其自然吧。身子都掉井裡了,耳朵還掛得住嗎?”

譚婕妤撇撇嘴說:

“你倒是個明白人。我們各取所需吧。你要是讓我負責,我會對你負責的。”

白庭堅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苦笑一聲道:

“好吧,你要讓我負責,我也會對你負責。”

譚婕妤終於抓住了主動:

“你說的,我要你對我負責,我要你每天陪我。”

白庭堅笑道:

“你倒是會順杆兒爬。每天陪你不可能。”

“為什麼?”

“這段時間確實很忙。市局那邊限期破案,沒幾天了。”

譚婕妤撇撇嘴道:

“好吧,給你開個玩笑呢。我反正我不著急。”

看白庭堅沒反應,小聲嘟囔著說:

“只要你讓我來陪你那個啥就行,我喜歡你運動的姿勢。”

白庭堅手一抖,被譚婕妤的直白驚住。

抬手颳了譚婕妤的鼻子一下說:

“譚小姐,咱矜持點好不好?”

譚婕妤搖搖頭說:

“我忽然想起你媽媽,也就是我親愛的杜老師在上古典文學課的時候,給我們唸的一首詩來了。”

白庭堅問:

“哪首詩?”

譚婕妤說:

“那首詩好長啊,好像是一首閨怨詩,其他的我忘了,其中兩句我記得,叫做: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覺得古人都看得開。”

白庭堅不說話了,低頭吃油餅。

哎,這句詩說明她現在的價值觀。

這種家庭出身的女生就是放得開,因為有人為她兜底。

二十歲的女孩,青春洋溢,貪戀著享受生命的自然狀態,不惜放浪形骸。

白庭堅已經三十歲了,他想過戀人生活,而非這種追逐漁獵的遊戲。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被我嚇著了。”

譚婕妤聰明過人,白庭堅的一個眼神便能讀懂,一個皺眉便能窺測到包含的玄機。

“沒事,吃過早飯後我想去趟區大隊,合計合計案子的事情。”

譚婕妤點點頭說:

“明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話。”

白庭堅剛想說“不用”,腦子裡忽然產生一個想法,便說:

“你爸認識的人多,我想請你爸幫個忙。”

“什麼事?”

“幫我找個人。”

“小事一樁,你說吧,一個什麼人?”

“一個女人?”

“叫什麼?”

“毛果果,原名毛淑芳。原來是咱們月城柳子戲劇團的著名花旦。後來嫁給了區政協的齊樂天。”

“齊樂天?不是女兒剛剛被殺的那個齊樂天麼?”

“正是。”

“這個女人有殺人嫌疑?她殺她自已的女兒?”

“她是後媽。”

“後媽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看著譚婕妤恨恨的表情,白庭堅知道她也有個後媽。

“我把照片發你,你幫我跟你爸說說唄。”

“放心吧,今天回去就找我爸,讓他幫著打聽一下這個女人。而且我要專門對他說,後媽的心都非常狠。”

“她只是嫌疑。”

“我知道。”

白庭堅將毛果果的照片發給了譚婕妤。

譚婕妤仔細端詳著照片說:

“這個女人的面相太不好了,一臉的媚樣,眼神裡透著邪惡……”

“好了好了,譚大小姐,拜託你了。”

吃罷早飯,譚婕妤又纏著白庭堅重新溫習了一遍畫功,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白庭堅重新洗了澡,颳了鬍子,細細刷了牙。

譚婕妤畢竟是最有活力的年紀,渾身充滿活力,體能好得不行,白庭堅與之勢均力敵。

收拾乾淨自已,他便從工作室出來,開車去月西區。

工作室在月城市的東郊,屬於月東區。

寬闊而湍急的月亮河從高高的月亮山上奔流而下,將月城一分為二,河西是月西區,河東是月東區。

月城依山傍水,是個風景優美的歷史文化名城。

而最為有名的則是月亮山風景區,是全國五A級旅遊區,每年吸引國內外遊客上億人次。

相比月東區,月西區歷史底蘊更深厚一點,老月城的古城就在月西,現在的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也在月西區。

但是近些年來,月東區發展比月西區要快一些,因為月東區建立了許多產業園區和文化設施,包括所謂的商務中心區CBD也在月東區。

他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自然深愛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

但是如今這個城市也開始擁擠,汙染也變得嚴重,世風浮躁,人心也開始變得變幻莫測,兇案一樁接著一樁發生。

白庭堅開著車,經過月亮河上的跨河大橋,看著日新月異,迅速現代化的城市,不由得生出許多感慨。

前面堵車,他便放了一首曲子,一邊聽音樂,一邊緩緩往前開。

剛過月亮河的紅色斜拉橋,手機震動。

他開啟汽車內的通訊系統,接聽電話。

是譚婕妤的電話。

他內心不由得一陣欣喜,預感到有好訊息。

“小譚,你找我?”

“我看到你要找的那個女人了。”

“毛果果?”

“是的。”

“她在哪裡?”

“我家,我家的地下室裡。”

“你見到她了?”

“我親眼看到她,千真萬確。”

“你等著,我去叫馬鋒。”

“不,不行。”

白庭堅立刻明白譚婕妤的顧慮。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如果通知警察,他爸爸譚金華勢必受到牽連。

“你這樣,我暫時不叫刑偵介入,你在家等著我,密切注意毛果果的動靜,我到了之後,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好的,我等你,你答應我,不叫警察。”

“我答應你。”

“快來吧。”

“把你爸家的具體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好,快點來,我有些害怕。”

“別怕,有我呢。”

結束通話譚婕妤的電話,白庭堅立刻掉頭,順著沿河大道向月亮山的方向駛去。

他心裡一陣狂喜。

抓住毛果果,毛果果供認自已的犯罪經過,這個案子就算破了。

他在考慮如何不動聲色地將毛果果帶走,卻不驚動月城首富譚金華。

當然,譚金華一定會受到牽連,事實上他窩藏了犯罪嫌疑人。

通緝令和協查通報早已下發,他應該知道毛果果是警方要找的人。

此事若不牽連譚金華,簡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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