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剛鐸並沒有急著離開,獨自一人坐在茶館外哼著曲,儘管此時南方的天氣已經炎熱起來,卻也不及他哼曲的熱情。
將整整五枚秘銀幣疊放在餐盤邊,剛鐸手中拿著一把黑色匕首,悠閒自在的削著自已的指甲。
侍從從內走出來為他收拾桌子,看到那整整齊齊的五枚秘銀幣呆愣了下來,這可比他一年的花費還要多。
懷疑的看了一眼剛鐸,見對方顧自削著指甲,他試探的問道:“貴客,這……您只需支付五十枚青銅幣。”
“給你的,就拿著。”
對比這筆鉅款,侍從著實心動,試探性的伸手去拿,見對方並不理會自已,只是在陽光下欣賞著自已的手掌,隨即放心大膽的摸了過去。
“咚”的一聲,就在他手覆蓋到秘銀幣的時候,一把黑色匕首插在他手旁邊,致使他手腕一抖,將摞好的秘銀幣打散了去。
“對了,小哥可曾見過四個行蹤詭異的人。”
“沒有,沒有。”
侍從連忙將手縮回來慌張搖頭,也不知是天氣太過炎熱的緣故,還是男人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收回匕首,剛鐸笑的揚了揚下巴,示意侍從將秘銀幣收起來,隨後又為自已倒了杯茶。
指尖有節奏的在桌面敲擊著,剛鐸看著顫顫巍巍離去的背影說道:“前幾日學城集會,劍庭之主拜恩主持各國結成聯盟,青龍國與白虎國暗中勾結試圖搗毀聯盟。”
“他們的白琅、青揚兩位大王子及其手下如今被囚於劍庭,巫女白妍新、碧音以及青龍國二王子青星等主犯逃脫,如果你見到他們,舉報有功獲得的可不僅僅是這五枚秘銀幣。”
“是,我如果見到他們會向您舉報的大人。”
“哼哼。”
剛鐸冷眼看著侍從走入茶館,冷哼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茶館外的動靜已經消失很久了,青龍國距此不遠,只稍趕路幾日便能到達,言庭急切想要離開這裡,剛要起身卻被白妍新一把給按下了。
白妍新搖搖頭,北方可是出了許多有名的賞金獵人,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耐心。
驅使著侍從外出檢視,在得到多番確認,剛鐸確實已經離開後,侍從才敢放心大膽的向言庭等人說話。
“諸位,剛才那人已經走了,你們要離開的話就儘快吧。”
侍從站在門口說著,讓開身子讓他們出來。話音落下,一把鋒利的黑色匕首貫穿他的腦袋,強大的慣性將他的臉死死釘在門上。
眾人震驚,急忙跑出茶館,空曠的地方對他們來說要有利的多。
剛鐸顯現出身子,不慌不忙的取下擲出的匕首,在侍從身上將血液擦拭乾淨。
有些惋惜的說道:“說謊是賺不了錢的,我多希望你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
“你這傢伙!”
“哦喔,不要這麼生氣嘛,我們不是敵人,甚至可以和你合作,我只要他們三人。一個人頭十枚精鋼幣,考慮一下。”
“呵,你的人頭又值多少?”
“嘖嘖,回答錯誤。”
剛鐸搖搖頭,身形原地消失的同時急速逼近言庭身邊的白妍新。
得益於菲爾賦予自已超強的視力,言庭勉強能看到剛鐸消失的輪廓,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身法技能,竟能在炎炎烈日下悄無聲息的隱去自已的身形。
白妍新被言庭一把扯到身後,隨後只聽“叮”的一聲,言庭揮劍憑空格擋,隨後剛鐸的身形浮現出來,他的臉上掛著一絲驚訝,言庭的眼睛好像能看穿自已一樣,竟擋下了自已的攻擊。
“帶著她們先走。”
言庭舞動著手中的劍,他沒有專門學習過劍術,只能依靠隨手搶來的劍抵擋剛鐸那神鬼莫測的攻擊。不知為何,靈技無法抵擋他的武器,此時纏滿繃帶的左手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你又不是四方國的人,又何必為他們賣命呢。”
“你也不過是個賞金獵人而已,我出十倍的價錢,要不你幫我取拜恩首級。”
“這是工作,不是私人事務。”
兩人在茶館外纏鬥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更著急的是剛鐸,他有高明的刺殺術和追蹤術,正面戰場可不是他的強項。
不想再浪費時間的剛鐸彈出藏在左手護腕裡面的彈簧長刃,找準時機在言庭腹部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隨後後退數步便要轉頭追向白妍新他們。
沒跑出多遠,剛鐸側身躲過言庭發出的炎光,刺眼的火炎刀刃將面前的樹木砍倒,他有些惱怒的回頭看著言庭。
“你如果想流血至死,那麼我滿足你。”
“呵。”
言庭嗤笑一聲,他已經足夠小心謹慎,卻還是被剛鐸擺了一道,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對待剛鐸的攻擊。
剛鐸身形消失之後的速度會變慢下來,可能他還存在僥倖,並不清楚自已能看到他的輪廓,言庭壓抑住上揚的嘴角,看著他一步步邁入自已的陷阱。
在戰鬥中佈置雷罰殿是幼年言庭的必修課,面對感官敏銳的剛鐸,他做的很隱秘,就在他棄自已而去之前,言庭才能佈置下最後一個印記。
眼看著剛鐸步入雷罰殿,雷蛇出現將各個印記串聯起來,剛鐸不愧是老道的獵人,在察覺到不對的第一時間就退了出去。
雖然身上雷蛇撕咬,但對比後續那咆哮著直衝而下的雷龍可要好太多了。
他明明已經身受重傷,流血不斷,他明明和四方國沒有多大關係,為什麼要如此拼命。
剛鐸不解,他的確是一個纏人的對手,如果目標是他,他有諸多辦法慢慢將他耗死。
可時間緊迫,偏偏目標白妍新他們正在向青龍國狂奔,一旦進入青龍國境內,那麼難度將成倍增加,他是個惜命的獵手。
“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小夥子。我是隱之聖堂的賞金獵人剛鐸,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阻礙我於你而言沒有好處,殺你對我來說也毫無意義。我可以給你五十枚精鋼幣,並且可以獲得我的友誼,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呸,你怕了?”
言庭喘著粗氣,剛鐸死死盯著言庭,這是一個狠人,他生生看著言庭左手冒出火焰將自已腹部的傷口燙好,將血止住。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值得他如此瘋狂,不惜賠上自已的性命,就算對方許諾大量的佣金,那也得留命去花啊。
“可惜了。”
身上雷蛇退散,剛鐸再次隱去身形,揮舞著雙刃,踩下鞋底的機關,兩隻鞋子前後彈出鋒利的刀刃。
他沒有急著衝向言庭,拿出背部那個巨大的飛鏢,旋轉著擲向言庭,飛鏢被投到半空中,由一分三,由三分九,盡數朝著言庭而去。
而在飛鏢的掩護下,隱去身形的剛鐸腳下生風,徑直衝向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