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後鑽心的疼痛讓她顫慄跪都跪不穩。看守她的小宮娥手中拿著一把戒尺,雖被她一番話唬道不敢打她,嘴上功夫卻是不饒人。

小宮娥:“九公主您也跪好了,這歪七扭八的像什麼樣子,您姿勢標準來奴婢也能少多嘴兩句,皆大歡喜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讓奴婢跟著操心,讓貴妃娘娘難做呢?”

伏天的陽光格外毒辣,便是站在空地上就能平白出一身汗,更何況一個傷員跪在那兒。

被曬得滾燙的地面,凸起的鵝卵石,絳顏只覺膝蓋逐漸麻木變得沒有知覺。

她低頭咬牙撐著。

那宮娥站在蔭涼下冷眼瞧著,喋喋不休的說著風涼話,只是絳顏沒體力和她計較。

謝景清跑的大汗淋漓,飄逸的衣襬隨著他停頓的動作向前甩出一個弧度。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宮娥正用腳尖踹姐姐的腿!

謝景清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抽走她掌中戒尺,“啪!”一聲,帶著破空聲抽在她臉上。

小宮娥當即被慣倒在地,捂著流血的臉驚恐的看著來人。

謝景清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想伸手抱起癱倒在地的姐姐。

絳顏忍痛拒絕道:“我若是不跪,容貴妃還有別的法子磋磨錦寧宮的人。”

謝景清眼底滿是擔憂,她的後背已經暈出鮮血,混著汗水,不知道有多疼。

那脊杖是什麼東西他能不知道嗎?

姐姐一貫逞強,又見不得自已人受一點委屈,總喜歡攬下所有。

謝景清眸中閃過一抹堅決,不由分說抄起她,穩穩抱在懷中。

絳顏驚道:“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謝景清沒吭聲,大步朝屋內走去。

扒在門口擔憂自家殿下的宮人們見十二殿下來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們從來沒覺得見到十二殿下能有這麼開心。巴不得敲鑼打鼓歡迎他的到來。

綠珠連忙推開寢殿大門,又吩咐小宮娥們打水準備換洗的衣裙。

被放在柔軟的床上,絳顏抬眸去看謝景清,只見少年的眼圈泛著紅,他一言不發的調配著藥粉。

絳顏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禁足結束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謝景清的眸驀的帶有強烈情緒凝了她一眼,隨後所有情緒又煙消雲散。

他故作輕鬆道:“嗯,結束了,要不然……”

他止聲,不再繼續說下去。

絳顏探頭笑盈盈盯著他問:“要不然什麼?”

少年臉皮薄,又開始擰巴著不說實話了。

當綠珠端水進來時,謝景清的藥粉也剛好調配完,他將東西移交給綠珠,自已則前往華清宮。

衣料與傷口黏合在一起,綠珠給她脫衣裳時疼的她齜牙咧嘴。

那小丫頭剛剛哭過,一雙眼睛紅腫如兔子,絳顏趴在床上有些好笑的側頭看她,打趣道:“我都還沒哭你哭什麼?”

綠珠手上動作沒停:“九殿下就別打趣奴婢了,您傷的好嚴重,要不是十二殿下來的及時,奴婢都不敢想。”

說到謝景清,絳顏也好奇,吩咐另一個小宮娥去打聽。

打聽到的訊息和她預料的一樣。

謝景清答應要娶白晴雪,簽了婚書後謝宗才放人。

愧疚不知不覺爬上心頭。

即便沒有她謝宗也會以強硬手段將白晴雪塞給他,可絳顏不想因自已而成為謝宗威脅他的理由。

過了許久,絳顏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時,謝景清回來了。

少年在進屋時臉上的戾氣還未完全消散,冷著一張臉活像是個煞星。

絳顏問:“容貴妃又怎麼惹到你了?”

謝景清搬過一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沉默許久才下定決心對她說:“姐姐,我要娶白晴雪了,婚期……就定在下個月……”

絳顏一怔,這件事從宮娥嘴裡說出來和從謝景清嘴裡說出來完全是兩個感覺。

她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她即將抓不住。

謝景清定定的凝視著她的眼,執著著想要從裡面窺見一些變化。

她會捨不得嗎?

她的心念會亂嗎?

謝景清控制不住的想用此事作為試探她心意的一個引子,想拼命從她晶亮的眸中讀出點不同於姐弟之情的感情。

這目光太過炙熱迫切,絲絲縷縷滿是想要她回應,壓抑著的情緒太過複雜,滿滿當當,似欲溢位來般。

絳顏和他對視著,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她綻出一個笑容欣慰道:“恭喜啊,我弟弟長大了,馬上要成家了。”

謝景清心尖兒恍惚著一顫,緊接著如墜深海,翻湧著的海水像是要將他溺斃。

不對!不對!

無論她眼中的是淡然、心憂、失落、不忍還是無所謂,這些都可以,唯獨不能是恭喜!唯獨不能是恭喜!

謝景清失態的站起身,椅子在他突然的起身中發出“喀拉”一陣刺耳的響聲。

絳顏沉默著望著他的眸,他毅然,兩個人誰都不出聲,就這樣好久好久。

良久……

謝景清唇齒髮麻,似是有個東西墜著他的心:“姐姐……”

絳顏“嗯。”了一嗓作為回應。

謝景清:“不要恭喜我……”

絳顏:“好……”

他的瞳混濁暗淡,不似往日光彩。

絳顏什麼都沒問,只是答應他也只能答應他。

她察覺到謝景清對她好像有些超越姐弟的感情在裡面,她不敢去深究也無法回應。

只希望這是他年少時的一種錯覺,隨著他年齡增長會慢慢淡忘。

謝景清不可以任性妄為,她就更不能,因為她不會永遠在他身邊糾正他走的每一條路每個想法。

謝景清是要做帝王的人,應知天下文人的口誅筆伐有多可怕,姐弟背德逆人大倫,一旦被人察覺便要背上千古罵名,記錄在史書中千萬年都抹不去。

絳顏知道,自已必須要儘快離開,絕不能放任這樣的情愫繼續生長。

謝景清離開後,有人來稟,白謹弦求見。

絳顏心念微動,於是答應見面。

她因受傷不方便動,於是在二人之間立著一塊木製屏風。

宮娥關上門在外守著,白謹弦恭謹有禮的向她問安後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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