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顏:“所以,刺殺之事是你的手筆?”

“是。”

謝景清回答的乾脆利落,他直視著絳顏充滿憤怒的雙眼,斂去笑意,莊重肅然。

絳顏逼近他:“三哥的死和那十幾條人命都是你的授意?”

面對絳顏的逼問謝景清絲毫不覺得有愧,他的唇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那又如何?姐姐這是要替那群雜碎出頭,來責怪我嗎?”

絳顏蹙眉怒瞪著他:“雜碎?那是活生生的人!是你以後的臣民,你怎可用他們的性命充當墊腳石?”

謝景清“哈”的笑出聲:“姐姐,這群雜碎能用性命為我鋪路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已經夠仁慈了,如若他們現在不死待我登基後死的便是他們全家,他們應該感謝我沒有禍連九族。”

絳顏被他這番不知悔改的話語氣昏了頭,一時間沒聽出他話裡有話,一個耳光帶著掌風將少年的臉打偏過去,少女眼尾一片通紅,眉宇間壓著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之色,她怒視謝景清:“狼崽子想踹窩,你還早點!”

謝景清只是低笑,太多酸澀在胸中翻滾。

絳顏平復了下心緒才道:“我知謝羽白一黨這些年對你多有為難,處處給你使絆子,你恨他們我清楚,你想殺他們我不反對,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死三哥和那十幾條無辜的性命!”說到此處,絳顏不忍,她和襄王雖不熟稔卻知他為人寬宏和善如今這般下場屬實令人遺憾。

謝景清凝望著清冷的月收斂一身戾氣又恢復到往常的平和淡漠:“襄王?”他冷嗤一聲,“死就死了吧。至於謝簡之……我就是要冤死他,看他被記在史書上千萬年遭世人唾罵!”

少年垂下纖長的羽睫,陷入回憶的深淵中,眼底籠著淡淡的憂傷,這脆弱的情緒只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謝景清:“姐姐不清楚我們之間的是非恩怨,卻只看到我如今的滿腹算計,當真令我心寒。”

絳顏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我說過以後有我護著沒人再敢輕賤你,可你的戾氣為什麼總是如此之重,學不會向前看呢?”

“向前看?!”

謝景清猝然捏住絳顏肩膀,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少年狹長的眉眼中滿是陰翳兇厲,高大的身影把絳顏籠在其中。

胸腔中的委屈卒然間轉變成無盡的怒焰。

“像你這種長在光亮中的人如何能體會陰溝中偷生的痛苦?你雖沒有母妃疼愛卻有事事為你撐腰的武寧公,父皇那麼多兒女日理萬機卻也不忘記掛你,所有人都敬你愛你。我呢?我有什麼?我只有自已!也只能依靠自已!”

他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絳顏的眸,企圖從裡面找到一絲微弱的同情,可惜沒有什麼都沒有,心倏忽間有些疼,他轉過身去不再看姐姐的臉。

謝景清:“若我也有母親為我盤算,也有母族作為靠山,就不必自已對自已下手自已拿自已開刀,你以為我想用自已的命押注嗎?咱們姐弟倆也別劍拔弩張,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絳顏也意識到自已被氣昏了頭,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確實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論謝景清對外人怎麼樣,起碼這些年對她還是很好的。

謝景清:“姐姐在意的點無非就是襄王之死和那十幾條人命,等我講完姐姐再來判斷他們該不該死。”

絳顏靜默,等待著他的解釋。

謝景清:“襄王身有殘疾以致心性扭曲平日裡最大的愛好便是以折磨女子為樂,從他府中抬出去的屍體總是面目全非,且隔壁幾個郡縣的女子失蹤案半數和他有關。我粗略的統計過,去年從他府中抬出去的女子,足有三百人之多,相當於一天虐殺一人。知曉此事的官員只因他是親王便選擇隱而不發,若是繼續放任他還會有多少無辜女子命喪他手?”

絳顏:“為何不上報父皇定奪呢?”

謝景清流露出一抹譏諷:“父皇?姐姐還是太天真了,他是長子,父皇對他多有愧疚,他不會為那些女子申冤的。”

絳顏死盯著他,妄圖從他從容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卻引得謝景清發笑:“姐姐若是不信去郊外西側的林中一看便知。”

收回視線絳顏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我暫且相信你,另一件呢。”

謝景清:“他們都是謝羽白的人為虎作倀,我殺他們不是很好理解嗎?”

謝羽白近年來的所作所為絳顏多少知道些大概,賣官斂財、侵吞公款、行刺朝廷命官簡直無法無天,這樣的人是朝廷的蛀蟲,皇位若是落入他的手中,西夏危矣。

事情解釋清楚,絳顏心中氣消了大半。

自古黨派之爭必定要有所犧牲,這是個無解的命題,謝景清對他們仁慈便是不要自已的性命。

絳顏輕嘆口氣:“你如今長大了也有了自已的秘密,竟瞞的如此嚴實,姐姐錯怪你了向你道歉。”

謝景清拉過絳顏的手摩挲著:“姐姐,在這皇宮中只有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無論陰謀陽謀都需我們二人一起面對,你說我滿腹心機攻於算計我認,可我若無心機如何鬥得過謝羽白一黨?他們可是時時刻刻想要我的命。那夜的鬼影便是他們僱傭的。”

謝景清平和的敘述著自已的無奈,頗有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的模樣,絳顏當然知道他這是在哄她,想想自已方才的一巴掌確實是有些過。

絳顏:“景清,答應我一件事。”

謝景清抬起臉:“你說。”

絳顏:“無論何時,不可以拿自已的性命做賭注。”

少年心中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種被人記掛的溫暖。

謝景清:“姐姐很怕我死嗎?”

少年的言語直白又倔強,緊盯著她的目光,勢必要求一個明確的答案。

絳顏撫上自已心口還未長好的傷疤:“於我而言你的命是最重要的,比這世界上任何的一切都更重要,所以哪怕是為了我也要保護好自已,能做到嗎?”

真誠的言語總像炙熱的熔岩,足以融化任何一塊堅硬的冰晶,謝景清心頭一震,似是有春江水沁潤心田,一時間眼眶酸澀,他控制不住傾身擁住絳顏,低低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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