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氣候比沿江一帶要暖和不少,雛鳥迎春,滿城梨花如雲似霧,入春多雨,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下個沒完,少年立於廊下安靜的感受著春天,天光散上他的面龐,勾勒出俊朗的五官。

三年的光陰轉瞬即逝,少年的成長如春雨後冒出的筍尖,迅速急切。

十六歲的謝景清長身玉立,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帶著屬於上位者的肅然,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少女溫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景清該走了。”

收回散漫的視線,謝景清溫和一笑:“走吧姐姐。”

今日襄王娶親皇帝無暇觀禮便派了幾個有頭臉的皇子公主們前去撐場面。

到達襄王府時正值清晨,還未接親,府中沒有賓客只有早到的皇子公主們,內侍們忙忙碌碌,碩大的王府一派喜氣。

謝景清先一步下車衝絳顏伸出手。

如今這雙手修長有力,不會再有凍傷的指節和龜裂的傷口。

姐弟二人並肩走著,如今謝景清比絳顏高出許多,與她說話都要垂下眸子。

二人先去了襄王處,向他送上祝福。

對這個三哥絳顏的印象並不深,他雙腿殘疾不便行走便是逢年過節也很少見到他的身影。

常年待在室內不見陽光,襄王的面板十分蒼白,像是個易碎的白瓷娃娃,說幾句話便要掩唇輕咳。

這樣的病人精力有限,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因為要陪他們嘮嗑而把精力耗盡,那多缺德呀。

寒暄幾句絳顏便拽著謝景清離開。

襄王府的點心做的真是不錯,等待的一會兒功夫絳顏像小倉鼠似的炫個不停。

謝景清倚在廊柱上打量著襄王府的佈局。

微涼的碟子貼在他手邊,濃郁的奶香順著他的鼻尖往裡鑽。

絳顏:“奶黃酥,要嚐嚐嗎?”

謝景清垂下眼簾,正對上絳顏清亮有神的眼眸。

她嘴巴還在嚼個不停,鼓鼓的腮幫一動一動像只貪吃的小倉鼠可愛至極。

謝景清不自在的避開她的眼神,雙指將碟子推遠,低聲道:“你自已吃吧,別嚷著牙疼就行。”

絳顏一噎,幽怨的瞥他一眼,就不能不提這事兒嗎?

凡間的糕點很是美味,種類又多花樣也精美,她已經在吃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誇張到連枕邊都要擺著,時間一長蛀牙自然找上門來。

趁其不備絳顏輕踹少年一腳,謝景清愕然,直到少女嬉笑著跑開站在遠處衝他扮鬼臉,他眸中劃過一抹無奈,彎眉淺笑:“姐姐你今年三歲嗎?幼稚。”

“九妹跟十二弟到的好早。”

清亮明朗的聲音打斷姐弟二人,謝景清覷著來人,深深打了個哈欠,草率的衝他們頷首。

謝景清:“怎麼只有七哥,五哥怎麼沒來?”

謝簡之解釋道:“今日吏部有事,五哥抽不開身就只能我自已來了。”

謝景清點點頭:“哦這樣啊,那五哥有事的還真是巧,昨日還去城郊獵了幾隻兔子回來今日就忙起來了,真是沒口福吃不成喜宴了。”

捱了一頓蹭,謝簡之的臉色不太好,偏又不能撕破臉,只好忍下。

這幾年謝景清真是越發伶牙俐齒,再過幾年豈不是要光明正大的才在他頭上撒潑?

謝簡之去見襄王后,絳顏嘆聲道:“七哥又怎麼惹到你了?”

謝景清一腳踢飛腳邊石子淡然道:“他沒惹我,我記仇罷了。”

睚眥必報已經成為謝景清的人生信條,不論何時何地逮到機會他便要讓仇人心裡不暢快。

絳顏嘆氣:“你呀,什麼時候才能不爭這一時口舌之快?”

謝景清聳聳肩:“我又沒有說錯,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出來呢,若是聽不得實話還是別出門了。”

容貴妃是謝簡之與其妹的養母,寄人籬下的這些年多有隱忍。

謝簡之早已在外立府,他可以不受容貴妃挾制,可八公主的前途還捏在容貴妃手中,為了妹妹也為了今後的權勢地位謝簡之成為了謝羽白的左膀右臂。

照謝景清的話講:真是一條好狗。

謝景清:“今日三哥娶妻容貴妃沒讓自已兒子來派了個養子,真是有意思,明明不想給三哥這個面子還不得不裝一下,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她的心思?父皇的眼疾什麼時候才能治好啊?”

絳顏剜他一眼:“景清,慎言。”

襄王娶親繁文縟節頗多,禮部制定的章程十分複雜,充當吉祥物的絳顏站在一側只覺臉都要笑僵了,也不知新婦是如何受住的,只怕是一套禮節下來第二日腿要鬧罷工。

猝然想起神界的祭禮,好像也十分麻煩,不過她只需要坐著觀禮忙活的都是別人。

端莊使人腰痠背痛,絳顏輕輕嘆氣目光落在腳尖,她想開小差偷會兒懶。

謝景清不知什麼時候靠過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累了你就靠會兒。”

救星,真真兒是救星!大大滴好!

少年的胸膛寬闊,絳顏虛倚著他,透過衣衫布料隱隱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經過三年的調養,謝景清如今身強體健,常年習武使得肌肉結實有力。

身後有個人肉靠墊真是不錯,絳顏誇讚道:“不錯呀,如今很結實嘛,沒想到我還能有指望上弟弟的一日,這三年姐姐沒白疼你。”

絳顏隨口說的,見謝景清沒什麼反應也沒出聲偏頭去看,用胳膊肘戳戳他胸膛,“聽到沒,誇你呢。”

少女毫無預兆的扭頭,纖瘦的身體蹭過他胸膛,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倏忽間謝景清的耳尖染上一抹緋色,他乾咳幾聲避開絳顏的視線,雙手握住她的肩往前輕推。

謝景清:“讓你靠一會兒怎麼還得寸進尺呢,我累了,你自已站著吧。”

瞧瞧,才誇兩句又擰巴起來了,謝景清臉皮比小姑娘的還薄,好玩當真好玩。

絳顏與謝景清分開,站在原地偷笑。

站的稍遠些,謝景清調理著紊亂的呼吸和猝然變化的心跳,鼻尖還留有少女髮間的香氣。

一種朦朧的情愫撕裂理智慢慢探頭,謝景清自始至終未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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