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敢說錢庸俗！庸俗才可笑！
在這世上生存，誰能離得開金錢？
你們這些政客整天抱怨俸祿微薄，難道不是因為金錢的困擾？
你們能不顧飲食，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嗎？
你們也不能。
你們同樣渴望財富。
因此，夏荷和冬雪看著某些人的反應，心中頗感不快。
陳寒瞥了他們一眼，微笑道：“各位商家，你們看，那些身穿長袍的文人，每當本官提及金錢，他們的臉上便會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商人們擅長察言觀色，這一點毋庸置疑，陳寒的話語他們自然聽得真切。
文人的眼神刺痛了商人們的自尊，因為他們常被這些文人指責，認為談錢便是低俗。
而文人們搖著扇子，吟詩作對，就被視為高雅。
整個社會的風氣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認為商人地位低下，這讓商人們深感憤慨。
但現在，陳寒這位官員似乎要為他們平反，每個人都激動不已，目光中充滿了對陳寒的敬仰。
陳寒繼續說：“我明白有些人內心深處對金錢嗤之以鼻，總以為君子應超脫於財利之外，口中不應沾染銅臭。”
“然而我要告訴你們一句可能刺耳的話，這世上誰能真正做到與錢無關。”
沒錯，你們不願談論金錢。
但又有誰能在生活中脫離金錢呢？
陳寒接著說：“商人當然離不開金錢，買賣交易，這是必然。”
\"官員難道能擺脫金錢的束縛嗎？\"
\"以我為例，如若無薪俸，無賞賜，無賜田，我何以果腹，何以解渴？難道要我親自耕作嗎？\"
\"有些官員抱怨俸祿微薄，難道不是渴望增加收入，提升待遇？這難道不是對金錢的追求？\"
\"農夫們，若你們能無視金錢，你們又如何繳納賦稅？如何添置新衣？\"
\"雖然自給自足可行，但我確信，你們身上的衣物，又有誰能完全親手製作呢？\"
\"每逢佳節，誰不想購些新衣，買雙新鞋，品嚐未曾嘗過的美食？這些豈能離得開金錢？\"
\"金錢並非低俗之物。\"
\"反倒是那些捨棄原則，投機取巧，腐化墮落，用金錢沉溺於風月場所，肆意揮霍的人，才真正庸俗。\"
\"這樣的金錢，才是真正的汙穢。\"
\"商人秉持良知，公平交易，所得利潤並無庸俗可言；\"
\"農夫們辛勤耕耘，收穫作物，市集交易，也絕不庸俗；\"
\"官員廉潔奉公，公正無私，為民請命，領取的俸祿同樣高尚。因此，金錢無罪，人有對錯。\"
陳寒的這番話一出，那些商人彷彿找到了生活的座右銘，自信瞬間高漲。
尤其是那些實實在在，憑良心做生意的商人們，激動得幾乎拍斷手掌，熱淚盈眶。
\"說得真好！\"
\"太有道理了！\"
\"陳大人說得對！金錢並不庸俗，庸俗的是人心！\"
\"人若內心庸俗，做什麼都顯庸俗，我們無需為此自卑。\"
朱元璋聽到這番話，也深感其理。
尤其是陳寒指出，正直之人經商所得，為何要感到羞愧？
坦誠討論商業，探討何處能獲得更多利潤，何處商機更佳，這並不庸俗。
反倒是那些口稱金錢骯髒，暗中卻剝削百姓，貪婪斂財的人，才是真正的庸俗。
陳寒的觀點讓他頓時開朗許多。
因為當初欺壓他的劉德，家財萬貫便是靠壓榨百姓而來。
這些人是庸俗的，是道德淪喪的。
這樣的人才應被釘在恥辱柱上。
而像劉繼祖那樣的地主，儘管擁有土地，卻能大義凜然地用它來安葬親人，他不就是個正面的例子嗎？
在領悟到這一點後，朱元璋對那些商人內心的憤懣有了些許寬慰。商人們的激情此刻達到了巔峰，心頭沉積的那份被人輕視的憤怒，被人貶低的怨念，瞬間消散了許多。他們暗自思量，終於有人能理解他們的處境，終於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終於有人在此刻看到了他們的艱難，這個人是真正的知音。
他替他們說出了他們內心深處的話語。一時之間，商人們對陳寒的認同感飆升。陳寒接著說：“因此，這次競拍，出價最高者，祖先牌位將置於最高處，店鋪的最佳位置任你挑選，這並不庸俗，世間本就如此。”
“你的出價越高，表明你對災民的關懷越深，表示你更希望你的先祖得到更多人的敬奉，表示你更渴望你的後代過上更好的生活。”
“這樣的美好祈願，誰又有權利否定呢？”
“你捐贈的每一分錢都會用於百姓，用於這次的災民，哪裡庸俗了呢？”
只聽見人群中，一人被強行帶走。
拖走他的人，竟然是錦衣衛。
這是怎麼回事？
陳寒略加思索，決定不予理睬。
他繼續道：
“有這樣的良機，不僅能提升你們在民眾心中的聲望。”
“能讓你們的先祖倍感榮耀。”
“能讓你們在此地擁有更好的店鋪，賺取更多的財富，這便是庸俗嗎？”
“這便是強求嗎？”
“我相信在座諸位都是明智之人，你們認為我是在強求你們嗎？”
“大人！您說得沒錯，我們願意多出資！”
“我們願意在此刻競爭！”
“競爭越激烈，越顯示我們對百姓的善意充足。”
“我們並非愚笨，不會傾盡所有去捐贈。”
“我們也清楚，做了這件善事，未來子孫都將得到更好的待遇，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所以你說出價最高者挑選最佳，這就是最公正的。”
所有的商人都點頭贊同，他們深知市場競爭的道理。
商品優質，價格合理，自然銷售得更好，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因此，當陳寒提出競拍，他們完全理解，立刻有人回應：“大人，請您指示，如何競拍？規則如何？我們參與，從不認為這是強求。”
“就該如此，讓出價最高的人站在那個最高的位置上。”
“就該讓排位最高者接受更佳的祭拜，這才是公正。”
陳寒再次開口：“我預見，在今日或是未來的日子裡，定會有不少學者對我們的舉措提出道德的質詢，他們或許會指責我們貪圖虛名，用言語當作利劍，刺向我們。”
“這是他們希望公眾看到的真相，他們想讓每一個人都確信，我們商賈不過是些卑鄙之徒。”
“但如果我們也陷入他們的爭執，那麼我們才真的成了他們口中的卑鄙者。”
“他們的工具是筆墨，而我們的武器，是金銀。”
“他們稱呼我們為卑鄙，但我們需要用財富向普天之下的人民宣告，我能用金錢帶給你們安寧的生活，用金錢防止你們忍飢挨餓，用金錢支撐起家庭，我能賦予你們更高的社會地位，這才是我們的有力反駁。”
“而這份反駁，我深信，從今日起，從援助這些災民開始，用實際行動來回應，才是最有力的證明！”
商人們聽完陳寒的話語，先是陷入了片刻的靜默，緊接著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夏荷和冬雪兩位女子望向自家公子，眼中閃爍的光芒幾乎要溢位，對他的崇敬之情無以言表。
寥寥數語，他已點燃了所有商人的熱情。
寥寥數語，他已釋放出所有的情感。
寥寥數語，他消除了所有人內心的自卑。
即便是文臣，即便是學者，聽完陳寒的話，臉上都浮現出認同的神色，心中也深以為然。
此刻，讀書人已經開始奮筆疾書，一字不漏地記錄下陳寒的言論。
陳寒隨即揮動手臂，“所以，這個最高位，將以最高的價格成交，起拍價五千貫，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貫，價高者得。現在開始！”
砰！
陳寒手持木質拍賣錘，大聲宣佈。
詹徽他們都愣住了，從未見過這樣的拍賣方式，更未聽過這樣的論調。
他們的臉色難看，因為陳寒揭示了事實的真相。
文人的武器豈非就是文字？
他們依賴書寫，依賴煽動，讓人們普遍相信商賈就是卑鄙之輩。
他們透過愚弄百姓，使百姓也相信商賈就是卑鄙的代名詞。
然而陳寒卻告訴這些商賈，你們的武器是金錢。
用實際行動去擊碎那些言論，才是你們應有的態度。
這次鼓舞，也讓商人們意識到應該如何發揮自身價值。
朱元璋雖覺得陳寒言之有理，但最終只能將其定義為偏頗之論。
若全國的商賈都被煽動起來，恐怕管理起來會頗為棘手。
他暗自打算，等這次募捐結束後，一定要找陳寒談一談，給陳寒敲響警鐘，不能讓他隨意發表不經思考的言論。
陳寒話音剛落，一位商人猛然叫價：“我出一萬貫！”
哎呀，他瞬間把價格推到了一萬。
緊接著，又有人高聲回應。
“我加五千，兩萬五千貫！”
陳寒正要提及這個兩萬五千貫的出價，卻見另一個人舉起了手：“我出三萬貫！”
譁！
朱元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高價驚呆了。
國庫空虛，他不得不大量印製貨幣，但他沒料到，這些他瞧不上眼的商人竟如此富有，能一口氣捐出三萬貫之多。
陳寒覺得有趣的是，儘管大明後期民不聊生，但實際上民間財富豐厚，否則何來資本主義的萌芽呢。
這就意味著百姓富裕，購買力強大。
唯有朝廷，因不徵收商業稅而貧困潦倒。
那些本應納稅的商人，卻逃過了高額賦稅。
反倒是不該承受賦稅的農民，承受了重壓。
因此，商人富有並不稀奇，朱元璋對此感到驚訝。
三萬貫還不是頂點！？
陳寒指著那位出價三萬貫的掌櫃，高聲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