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可能自以為這種手段用得嫻熟,便認為沒人敢站出來接手。

他心底其實是希望陳寒繼續負責此事。

儘管陳寒現在出了大錯,但他仍認為只有陳寒能處理好這件事。

但這次,朱元璋猜錯了。

有人站了出來。

那人正是左都御史兼吏部尚書詹徽。

“陛下,微臣願意接手此事。”

他一站出來,全場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疑惑地投向詹徽。

因為陳寒出事,大家都下意識地認為是詹徽搞的鬼。

但誰也不願相信。

一個朝廷高官,竟會如此漠視百姓的生命。

那是幾十條鮮活的生命,不是幾十只螞蟻,可以隨意捨棄。

所以儘管大家都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很深,但絕不會料到詹徽會為了保兒子如此瘋狂。

只能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多人都有責任。

陳寒有責任,朱元璋也有,詹徽自已也難辭其咎。

詹徽的站出來,讓朱元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詹徽自已卻先開了口:“如果陳寒不能亡羊補牢,還請陛下能治他死罪,微臣願意接手救災事宜。”

“若微臣救災不利,也請陛下治臣死罪!”

言畢,詹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那樣子,絕望至極,彷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一刻,就算他是為保兒子,也沒人能說出反駁的話。

武將們原本打算為陳寒辯護,但見陛下決心已定,他們也不便多言。

朱元璋連忙說:“愛卿言重了,此事已成定局,讓陳寒戴罪立功,命令太醫院所有醫師前往貧民區協助他防止此類事件再發。”然後他轉向武將:“藍玉!”

藍玉立刻應聲:“陛下,末將在!”

“遼東局勢危急,雖不能派兵,但需大將鎮守,你即刻動身前往遼東,五日後啟程,不可延誤!”藍玉連忙領命:“末將遵命!”

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陳寒剛嶄露頭角,他本想留下幫忙,但看來陛下並不想讓武將介入。

也許朱元璋顧慮到了朱允熥,不想讓藍玉牽扯過多。

他的用心可謂良苦。

“曹震也一同前往!”

曹震一怔,只好答道:“是,陛下!”

這看似轉移了話題,但明眼人心裡有數。

連皇帝自已都不確定陳寒能否度過這次難關,所以提前讓武將撤離,以免牽連其中。

文官們頓時心生歡喜。

他們多次目睹陛下庇護陳寒,但這次嚴重的狀況讓陛下態度轉變,給了眾人希望。

看來,陳寒,這次你在這件事上是逃不過了。

太常寺卿呂本心想。

他也沒料到詹徽會為了兒子的包庇,竟如此不顧人情。

……

退朝後,呂本並未急著離開。

幾位官員也停下腳步。

“呂公,您對此事有何看法?”有人問道。

“這次動靜可不小啊!”另一官員說。

呂本也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想包庇,但他堅持只針對陳寒一人。

但這次他們的行動顯然沒考慮到百姓,甚至導致形勢惡化,似乎已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不是詹徽等人出手,我們就得自食其果了。”一位官員笑著說。

呂本無奈,他也想為外孫爭取,但絕不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何況現在他們沒時間去管別人。

“這個陳寒,真是四處惹麻煩,前不久還派人到我們地盤收生絲,想要對付我們!”說到這裡,不少官員憤憤不平。

“呂公,能否借一步說話?”呂本笑了,借一步說話無非就是談走私的事。

他在江南地盤上的走私行為確實給他帶來不少好處。

但現在陳寒這個他們厭惡的人,竟敢涉足江南的走私生意,這讓眾人十分不滿。

他們剛得知這個情報。

正盤算著如何對付陳寒,卻未料到展覽會那邊已經動手了。

“呂公,如果詹徽等人真能成功扳倒陳寒這小子,我們就不必親自動手了。”

“呵呵呵,這就是天意難違啊!”

呂本詢問:“他們到達江南後都幹了些什麼?”

有官員回答:“他們在收購生絲!”

“生絲?”呂本疑惑:“能看出他們有何目的嗎?”

“看不出來,可能是打算自已織絲綢。”

提到這事,一位官員立刻說:“確實,我們的探子去過他們的工廠,發現他們在製作類似織布機的東西。”

有官員不屑地吐了一口:“我們的工藝可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他以為憑些花哨的玩意就能在我們面前超越?”

“簡直是做白日夢。”

呂本卻有些憂慮:“陳寒這人,雖然年輕,但老夫總覺得他不簡單。

我們得多留意,別讓他收購生絲這麼順當。”

不過也有人笑道:“呂公,現在他在難民死亡事件上

陳寒沒料到朱元璋這時候會出現。

而且他身旁似乎沒帶隨從。

只有蔣瓛在廟門口守著。

不過陳寒相信周圍的錦衣衛已經掌控了局面。

“陛下……微臣實在太累了,就不行禮了!”陳寒笑著說道。

朱元璋站在陳寒面前,看到他身邊居然倚著三個女子,很是不悅。

因為他有意將女兒許配給陳寒,所以對林幼薇她們三人自然沒什麼好感。

“做事可不容易啊!”朱元璋說道。

陳寒臉色一沉。

“陛下,如果不是您一直在看熱鬧,我們也不至於如此!”

“你……”朱元璋沒想到陳寒竟會把責任推到自已頭上。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自已一直期望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陳寒那張尖酸刻薄的嘴,朱元璋竟然沒有生氣。

“咱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為了不讓那些將領受你牽連,咱已將藍玉他們調往遼東了。”

“你說得對,有藍玉這樣的武將在允熥背後撐腰,咱的兒子們才能安穩一些。”

說著,他看向陳寒,坐在陳寒不遠處的石階上:“小子,原本咱想和你共同實現那個宏大的目標,沒想到這麼快就終止了,記得把那些錢還給咱。”

陳寒一臉無奈:“陛下,這件事明顯是別人搞的鬼,這也怪我頭上?”

“就算查出是別人陷害你,難道你能逃避責任?”朱元璋反問道。

“人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詳細情況跟我說說。”

陳寒報告:“他們在食物裡下了鶴頂紅,就是砒霜!”

咔嚓……

朱元璋手中的枯枝斷了。

鶴頂紅他聽說過,是劇毒。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用這種毒藥。

“看來他們非要置你於死地不可!”

陳寒憤怒:“我生氣的是,這群混蛋有什麼怨氣可以直接找我,為什麼要牽扯到這些無辜的災民。”

“他們跋山涉水來到京城尋找生存之路,卻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們在災荒中沒死,卻死在了官場的爭鬥中。”

“陛下,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朱元璋反問:“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能解決眼前的問題嗎?”

陳寒立刻洩氣了。

“陛下,如果我沒抓到兇手,是不是就得被砍頭?”

朱元璋很無奈:“砍頭倒不至於,但流放是肯定的。”

“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關心的是你腦子裡的好主意。”

“商業改革,工業改革,宗室藩王可以不再依賴國庫生活。”

“這真是讓我期待。”

朱元璋說著,眼眶也紅了:“小子,我真的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你在孫子身邊能幫他做很多事,你怎麼就被他們算計得這麼慘呢?”

陳寒大倒苦水:“五萬災民,他們的吃喝拉撒全靠我一個人,難免會有差錯。”

“況且我們才是受害者,你應該去問問那些沒有良心的下毒者,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我首先懷疑的就是詹徽那個混蛋。”

朱元璋問:“拿出證據來!”

陳寒又無計可施了。

“我和詹徽約好了,如果你三天內找不到下毒的人,那就是你的錯,那你就會被流放到遼東,詹徽接手你的事情。”

陳寒大喊:“這也太不公平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絕對的公平嗎?”朱元璋反問。

“你放心,為了讓你在遼東有個照應,我不是先把藍玉他們派到遼東去了嗎。”

陳寒呵呵一笑:“那我真得謝謝陛下了!”

朱元璋笑了笑。

月光下,父子倆都非常無奈。

這次的事情太大,如果陳寒不能解決,根本無法收場。

就算朱元璋想保陳寒,也做不到。

噔噔蹬……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三個人影出現在廟門口。

“大人……”

“大人……”

“大膽!”

哎喲……

連續的聲音傳來。

林幼薇他們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

“怎麼了?”

“怎麼了?”

看到旁邊突然多出一個老頭,三人頗有些尷尬。

朱元璋大聲問:“外面怎麼回事?”

蔣瓛的聲音傳來:“陛下,有三個蓬頭垢面的狂徒擅自闖入!”

陳寒高聲喊:“緹帥,那是我的手下!”

朱元璋也跟著喊:“讓他們進來!”

林幼薇等人聽到“緹帥”二字,都嚇了一跳。

這是錦衣衛的指揮使。

可錦衣衛指揮使都在外面,眼前這位老人又是誰?

三個人一時都躲到了陳寒身後。

沒過多久,駱秉堂他們垂頭喪氣地走進來,臉上還沾著泥土。

剛才他們大喊著跑過來,沒料到被兩三個人按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他們剛想大叫問對方是誰,就聽見裡面大人說話,立刻不敢出聲了。

三人進來後,陳寒立刻問道:“是不是佈防的人有什麼收穫?”

駱秉堂欣喜若狂,說:“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真的有人再次下毒,被我們埋伏的人抓住了。”

朱元璋也沒想到這次半夜出門會有這樣的收穫。

陳寒更是喜出望外:“快走!我要親自去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

朱元璋也滿面怒容地跟了上去。

...

功德樓附近的工棚糧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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