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道，教我做劍人吧
清晨的寺廟如注入詩的畫卷，一派禪意溫馨與靜謐。陽光從天邊的雲隙兒中縫溜進來，瀰漫在古寺的每一個角落。金色的陽光灑在青色的石磚上，映襯出一種古樸的美感。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映出斑斕的色彩，而古老的木雕像曙光的映照下更顯歷史的痕跡。
寺廟中的大鐘在陽光下發出微妙的光澤，給人一種寧靜的力量。綠樹環繞的院子也像是洗過一樣潔淨。偶爾有微風過，落葉飄搖，在鵝卵石道路上摩挲發聲，就像是大自然在寺廟裡獨奏一段無聲的樂章。
然而，此時的陳墨並未沉醉在這寧靜的畫卷中。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而刺眼，卻不能驅去他內心的冰寒。他看著眼前古樸寧靜的寺廟，心中更是泛起漣漪，那是他內心世界的折射，是他心頭無盡的思考和掙扎。
“老道，我有事想請教。”陳墨恭敬地站在門前，聲音低沉而穩定。儘管此刻他內心波動不安，但他努力將聲音維持在平穩之中。
“進來吧。”老道士語音平靜隨和。
陳墨緩步走入，看見老道士坐在一張舊木桌前，泡著茶。他的眼神和藹但深邃，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和不凡的氣質。
“我想學劍。”陳墨坦誠道。
老道士手中的茶壺微微一滯，笑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不能惦記著練劍，忘記做飯給我吃就行。”
老道士停了片刻，早晨的陽光打在他那披散的白髮上，他在清晨的光線下，顯得莊重而又神秘。
“修仙之道，劍道獨傲。”老道士雙手翻飛間，真氣流轉，一道道光華閃爍，繪出了各式各樣的劍道神通。陳墨看著眼前閃動的劍影，每一道劍影展現的都是不同的氣勢。有的獨步世間，有的冷傲絕世，有的渾然天成。只是幾個瞬息，陳墨彷彿就看到了整個修仙界最強的劍法。
陳墨眼神凝視著老道士展現的劍影，心中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慾望。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真氣蠢蠢欲動，彷彿只要他想，這些劍法他也可以運用。
他閉上眼睛，凝聚體內的真氣，感受著那些劍影所散發出的能量。他想象自已身處於劍影中，與劍光相互呼應，揮劍斬敵，撕裂虛空。
隨著他體內真氣的流動，彷彿劍意也漸漸在心頭湧動起來。他的雙手緩緩抬起，彷彿握住了一柄無形的劍。他將自已沉浸在劍法的境界中，感受每一處劍影的凌厲和無敵。
他的眼睛猛地一睜，一道劍芒閃過，如電光般劃破空間，在牆壁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跡。他的手臂瞬間成為劍刃，帶著凜冽的寒意橫劈而出，彷彿要將周圍的世界都劈成兩半。
這一刻，陳墨徹底融入了劍法中。他的心境彷彿達到了另一個境界，他能感受到劍意的流動和真氣的融合。
他的手不自覺地捏緊，心中湧現出無盡的力量感，彷彿只要他願意，他也能一劍動山河。他的心中充滿了渴望，想要順從本心，刺出那改變命運的一劍。
然而，就在他的劍指指向前方的瞬間，他體內的真氣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的氣勢和力量感都彷彿被抽空，只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意在空氣中迴盪，無比尷尬地提醒著他剛才的衝動。
陳墨看著老道士，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詫異和思索。現在還不是尷尬的時候，他同樣深深被老道士所展現出的劍法震撼，但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老道士身上那深不可測的氣息。“這老頭子藏得還挺深。”
老道士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痕跡，他與陳墨對視時，眼中流露出的，依然是那份令人心安的溫和和沉穩。但在那深邃的眼中，卻隱約翻湧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濤駭浪，他的心，就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表面看似未曾起波瀾，實則巨浪暗湧。
“好凌厲好深厚的劍意，若不是這小子真氣不足，我這寺廟都要毀了！不對啊，他還這麼年輕，不像是能領悟劍意的樣子……”
他的手指，伏在粗糙的木桌上，若是細看，不難發現，輕輕的顫抖。手指尖的肌膚，泛起了微微的白色，凸顯出青筋，宛若遭遇了急風暴雨般的衝擊。他的呼吸，盡力保持著均勻和緩慢，卻隱約聽得出輕微的快速。一時間，他彷彿不得不依靠這清淡的茶香，來鎮定內心的波瀾。他儘管見多識廣，歷經沉浮，但面對陳墨那驚人的劍意，仍是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強烈的震驚。
隨著心中波瀾起伏的情緒，陳墨偷偷調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緒，儘量平靜地看著老道士。儘管剛與老道士相識，並不完全信任此人，但劍影中感受到的劍意確是堂堂正正，聖潔不容褻瀆，此刻的他心懷一股子純粹的對劍的渴望。
老道士似乎看穿了陳墨的猶豫和試探，眉眼間的皺紋彷彿都蘊含著狡黠與智慧，他咧嘴一笑，掩不住心中的俏皮：“陳小友，你這眼神，是想要我展示更多的劍法秘訣，還是你對我有所懷疑？啊，不用回答，我自然是問對了第二個問題。”他笑得更加燦爛。
陳墨雖然被道士一語點破心思，卻並不尷尬，反而更加好奇：“老前輩，您何出此言？藏龍臥虎的修仙界，無奇不有，您展的劍術，的確令人嚮往。”
老道士聽後，喉嚨裡發出幾分得意的「咯咯」笑聲：“藏龍臥虎？哼，小友你太高看這些所謂大能了，他們那破劍法，在老夫這裡，頂多也就是小孩過家家。”
他忽閃著眼，趁陳墨驚訝之際，悄悄地把一個飄忽不定的劍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劍招模型：“看好了，這劍法看似複雜繁雜，其實不過三招三式，就能化解世間萬法！”
陳墨被眼前展開的劍法吸引，劍招模型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眼前舞動，但他的心中自有一股警惕，沉聲問道：“老前輩慷慨大方，必有所圖，請問前輩要我為您做什麼？”
老道士摸了摸鼻子，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拆穿了惡作劇的孩子：“嘿，小友，真要說有什麼條件，那就是....你得經常過來和老夫聊聊天，俗世寥寥幾人能讓老夫看得順眼，可別讓老夫覺得寂寞。”
陳墨聞言，不禁笑道：“來聊天？只怕是給您下廚做飯吧？”
老道士假裝愕然，緊接著放聲大笑：“陳小友果然聰慧，不過你也不虧不是嗎？”老道士伸出手掌，掌心之中劍氣繚繞，形成一道道閃電般的劍芒，“這些威力強大的劍法，絕不會白教你。”
陳墨見老道士真的似乎只想找個有趣的伴，而且確實有真材實料，便放下心來，認真道：“那小子就冒昧了。」
陳墨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老道士的臉龐，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老前輩，您在這修仙界中也算是劍道高手吧？不知在這修仙界中，還有哪些劍道高手能令人矚目？”
“哦，劍修高手？」老道士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他的眼中似乎有光亮在跳動，“在我們這修仙界，劍修雖然稀少，但確實存在著一些名流震主的大能。他們以劍破萬法，以劍鎮乾坤，可謂是威名赫赫。”
老道士收起笑意，沉吟片刻，閉上眼睛，而後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球。光球越來越大，裡面彷彿有星辰和山脈，最終形成了一個由真氣構建的活靈活現的世界。
“這便是我們世界的大致輪廓，劍修雖然稀少，但也是存在的。”老道士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伸出手來，在光球中點了幾個地方。這幾個地方立刻出現了數位身影，他們的身上都有濃郁的劍氣，給人一種凌厲無比的感覺。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要給這個話題增添一些神秘和期待。然後，他繼續說道：“這是萬劍谷的谷主，他的劍法神秘莫測，有傳言說，他的劍法可以在雨中撐起一片不被雨水打溼的空間；‘劍痴’柳無眠。傳說中，他曾在一夜之間，只憑一把鐵劍，斬落千山月光，以劍引道，劍氣凌霄。他的劍，無需出鞘，便能震懾四方。還有劍一，是一位在江湖中行走的獨行俠，他的劍意犀利無比，一劍出，天下無雙，取這個名就是奔著天下第一去的」老道士一一介紹著這幾位劍修，他們的名字和特點都一一浮現出來，彷彿是修仙界中最璀璨的星辰。
“小友，您看他們怎麼樣？”老道士帶著一絲期待看著陳墨，彷彿等待著他的回答。
陳墨沒有從這些身影中看到那一抹白，但還是認真地說道：“他們雖然都很厲害，但肯定是比不上您的。”
老道士聞言一怔，繼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哦？小友何出此言？”
陳墨心中暗自點頭，自已這一記馬屁應該拍的響亮，嘴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真正的厲害人物，從不在意名利，更不會貪圖世間的虛名，那些所謂的劍修高手，雖然聲名遠揚，但名聲越大，貪圖的東西就越多，心中所求便越多，那劍道的心境便始終無法寧靜。所以，他們絕不能和您相提並論。”
老道士聞言，嘴上雖然不斷說著“哪裡哪裡”，但眼中明顯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
陳墨繼續說道：“他們雖然心無旁騖，但始終困於名利之中，而老前輩您不同，您早已看破這些虛名，遠離世俗，一心追求劍道，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大境界。”
老道士不斷撫摸著下顎的鬍鬚，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點了點頭，彷彿對陳墨的讚美很是受用。
不過，他終於想起了什麼，目光一正，認真道：“小友，你雖然天賦異稟，但也要保持謙虛，驕傲使人落後，謙虛使人進步。”
陳墨聞言，連忙道：“是，晚輩謹記在心。”
老道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光球一彈，光球便飄向了陳墨。
“好好修煉吧，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劍能斬破這片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