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金雕的最後一戰，哦不，是最後兩戰

第十五次了吧？小桃緊盯著洞口旁邊的景象，數著陳墨被抓回來的次數。每次都是陳墨信心滿滿地藏好了，可金雕似乎總能輕鬆找到他的蹤跡。

小桃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不由得想起陳墨各種表情、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回來了？”小桃上前迎接，有些無奈。

“唉，別提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這次連衣服都給抓破了。”陳墨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石洞裡，目光有些灰暗。

小桃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別灰心嘛，至少你一直在努力，不是嗎？”

陳墨接過水杯，點了點頭，“也是。”他一口喝乾了水，繼續道：“反正還有時間，繼續就是了。”

“嗯嗯，不肯認輸的哥哥也很帥呢。”小桃抿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那哥哥想好第十六次的作戰計劃沒有呀？”小桃好奇地問道。

陳墨沉思了一會兒，“我在想……要不，我試試夜間行動？金雕的夜視能力可能沒有我好。”

“死馬當活馬醫唄，就試試吧。”小桃點點頭。

於是，當天色漸暗，一輪圓月升起的時候，陳墨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輕手輕腳地在林間穿行，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月光如水，鋪灑在他的周圍，使得他的身影在林中若隱若現。

“啪嗒。”一滴露水濺在陳墨的臉上，他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

“金雕在哪？”他小聲自問。

陳墨鬆了口氣，開始繼續前行。他覺得自已彷彿融入了這片夜色，成為了一隻真正的野獸。

可就在這時，一股危險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陳墨猛地抬頭，只見一隻巨大的金雕正盤旋在上空，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還是被發現了。也對，我怎麼會天真的覺得金雕的夜視不好的。”陳墨心中暗歎，腳下卻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開始奔跑。

金雕撲扇著翅膀，急速俯衝而下，尖銳的鳴叫回蕩在夜空之中。

“唳！”金雕的利爪狠狠地抓向陳墨的肩膀，陳墨在叢林間翻滾著，躲避著攻擊。

“啪嗒……”不是露水的聲音，而是心跳聲。

陳墨喘息躲在一根厚實的樹幹後，感到心跳如鼓，以至於他擔心連這激烈的心跳聲都會暴露他的位置。金雕的翅膀撲閃聲愈發接近，他無處可逃，無計可施，這一刻陳墨深感絕望。

“呼……”陳墨黯然嘆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自已一直以來都錯了，不是他的身法不夠敏捷，也不是他在隱藏蹤跡時不夠小心，而是——他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條資訊從生死簿裡傳了過來，是小桃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點調皮的意味：“哥哥，你又要被抓回去啦？”

“別鬧，我正想辦法呢。”陳墨在心底無奈回應，但小桃這一調侃卻在他心中激起了一絲波瀾。是的，他需要一個計劃，一個關於如何隱藏或者改變自已氣息的計劃。

就在陳墨準備深入思考時，一隻爪子的陰影遮天蔽日般向他襲來。他下意識一滾，好險避過了攻擊，但也正因此暴露了位置。“該死，又被發現了！”陳墨咒罵著，不得不再次與金雕展開了拉鋸戰。

躲閃間，陳墨開始琢磨計劃。他記起了生死簿第二頁中的一道隱氣術，雖然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關鍵的詞句還記得一兩句。“隱身於無形，藏氣於空虛……”他在心裡默唸，嘗試著收斂自已的氣息，就像是將自已融入到這片夜色，這片叢林之中。

分散注意力的後果自然是被金雕抓到的風險增加，但陳墨已經不在乎了。他一邊躲避，一邊集中心神，試圖掌握那看似朦朧的隱氣之術。

“哇，看來這次真的有點效果哦。這次有望成功哦！”就在他似乎掌握了些什麼感覺的時候，小桃又出現了，打斷了他的專注。

陳墨幾欲炸毛，卻也無法分心去責怪，因為金雕的目光似乎真的沒那麼直接鎖定他了。他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全速向預設的藏身之處移動，心中默唸古語，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就在這時，一絲不尋常的變化發生了，原本盤旋在高空、銳利視線如同利箭一般的金雕，突然間似乎喪失了目標，盲目地在夜空中盤旋起來。

這一幕讓陳墨大感驚訝，他停下了逃亡的腳步，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一結果。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心中也充滿了疑惑。這到底是偶然，還是他真的找到了避開金雕追捕的方法？

而此時的小桃，似乎比陳墨還要興奮，她的聲音在他心中跳躍：“哥哥，你好像成功了耶！這下可以好好給那隻大鳥一點顏色瞧瞧了嘛。”

“噓，小聲點，別讓金雕聽到了。”陳墨心中回應，他知道這只是第一步，隱藏氣息或許能夠暫時避免被發現，但想徹底擺脫金雕的追捕，恐怕還需要更多的計謀和努力。不過，至少此刻，他找到了一線希望。

陳墨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金雕的實力不容小覷，必須想辦法徹底甩掉它的追蹤。他環顧四周，發現前方有一片厚密的灌木叢，心中頓時一亮。他迅速決定，要利用這片灌木叢來掩蓋自已的身形。陳墨躡手躡腳地穿過灌木叢，像一隻無聲的獵豹。他體會到身體每一寸肌肉的繃緊，時刻準備著對抗金雕的進攻。

金雕並沒有察覺到陳墨的行蹤，它在空中盤旋一陣後，似乎找不到陳墨的氣息，有些不解地停了下來，雙目緊盯著灌木叢。

陳墨深吸一口氣，他的心跳與金雕的翅膀撲閃聲交織在一起，這一刻彷彿顯得十分微妙。無疑，他成功地隱藏了自已的氣息，似乎連金雕也失去了目標，在夜空中盲目盤旋。但陳墨並未因此放鬆警惕，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要徹底擺脫金雕的追捕還需要更多的計謀和努力。

“隱身於無形，藏氣於空虛……”陳墨回憶著古籍上的文字，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從心底油然而生。他開始更加深入地體會這個秘術，像是融入夜色，與周圍的枝葉、露水和泥土融為一體，他的存在似乎漸漸被這個世界所吸收，同時他也感受到了這每一寸黑暗、每一片葉子和每一滴露水。

“靜氣凝神，內視冥想，與自然相融，與呼吸相和，無聽無看，無思無念，空虛心靈，歸虛天地……”陳墨的意識在經歷一場無聲的蛻變，夜空、樹影、微風，似乎都在向他招手，歡迎他進入這廣闊的隱秘世界。

隱氣術的關鍵，似乎就是在氣息和周圍環境的平衡中，尋找到一個屬於自我與自然的交匯點。此刻的陳墨，似乎融入了整個宇宙的呼吸，他的心跳、血液的流動，都與這方天地同步。在放鬆自已的同時，他的身體繁衍出另一種節奏，那是自然的節拍，也是生命的節拍。

金雕終究是血肉之軀，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也有五感六識，它的知覺終究代替不了全部的邏輯。

盤旋了許久，金雕在空中越轉越低，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橫掃灌木叢。它的本能對它說，目標就藏在這濃密的枝葉之間，但茫然的感覺讓它越發惱怒。

終於，它發出一聲厲嘯，猛地俯衝下來，翅膀颳起的風如刀割一般，直奔陳墨藏身的灌木叢。

然而此時的陳墨，每一個細胞都與大自然合為一體。面對金雕的攻擊，他剋制住了自已本能想要躲閃的衝動，將自已視為這片叢林中的一片落葉或碎石，隨著金雕的衝擊四散飛濺。

金雕的試探就如狂風掃空，除了掀動葉叢，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次又一次，金雕似乎要將所有的耐性和精力耗盡，但陳墨依舊在遁藏中保持著身體的每一寸的靜止，反而像恢復了生命本源的平衡。

金雕開始惱怒，開始暴躁，它的翅膀狂拍，發出巨大的聲響，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它的身體由空中的王者變成一個不甘的困獸，它的雙眼由凌厲變得茫然，由茫然變得不解，最後又由不解變得不甘。

終於，金雕似乎耗盡了所有耐心，它不甘心地立在樹上，雙眼仍舊注視著那片可疑的灌木叢，它很確定陳墨沒有離開這裡，但卻始終找不到陳墨。

當天空中第一縷淺薄的曙光透過枝葉間投射在陳墨的臉上時，金雕似乎再也沒有力氣在這片它稱霸已久的叢林中捕獵了。

陳墨慢慢站了起來，揉了揉痠痛的肩膀。他清楚在這場無聲的拉鋸戰中，自已獲勝了。

簡單舒展了一下身體，陳墨緩緩走出灌木叢，整個人置身於金雕的視線範圍之內。

金雕果然如預料，陳墨剛剛坐在大樹下休息，它的雙眼就睜開了，不回頭地朝著陳墨所在的大樹飛去。

“多謝你了，大雕，正是你讓我領悟了歸虛之道。”陳墨鄭重地說道，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慢慢邁著腳步，朝著山林深處走去，嘴裡低聲吟唱著歸虛的心得：“花開葉落，緣起緣滅，皆歸虛。春夏秋冬，綿綿不息，亦歸虛。甚至於宇宙的誕生和寂滅，亦或許存在一種歸虛。”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陳墨和大雕身上投下一片寧靜而和諧的光影。周圍的世界彷彿靜止了，只有陳墨的低語和不習慣用爪行走的大雕不時扇動翅膀的聲音，在森林中迴響。

……

在紅焰巨狼的洞口旁，陳墨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緊閉。紅焰巨狼與他的目光平齊，似乎在默默地對他進行著最後的考核。旁邊的金雕蹭在地上，眼神充滿了複雜，它的翅膀微微聳動，顯然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挑戰做著準備。

“準備好了沒，陳大帥哥？”小桃的聲音在陳墨心頭響起，帶著幾分戲謔和滿滿的挑釁。

“準備個錘子，閉上眼睛等著被打是吧？”陳墨心中默唸，但嘴邊卻不失機智地回應道，“不就是閉眼瞎躲嘛，看我不給那傻雕好看。”

回來以後紅焰巨狼彷彿早已知道這場訓練的結果，不給陳墨休息的時間就開始了訓練的第二場，訓練專案也隨之而來地有了新的變化。這一次，它需要陳墨閉上雙眼，傾聽自已的心靈，以完全空白的姿態，去躲避金雕的攻擊。

陽光下的森林顯得格外安寧，只餘下金雕那雙銳利的眼睛和扇動的翅膀。

陳墨按照要求閉上了雙眼，他深呼吸一口氣，將思想放到最空靈的狀態，將六識七覺全部開啟，接受著一切可能來自於周遭的，或預示、或預警的細微變化。

在心境的調整上，陳墨「歸虛」修煉得極為熟練。此刻，他以心為筆，以念為墨，化虛為實，描繪出了一幅心靈的畫卷。在這幅畫中，樹影婆娑之下的陳墨，就像是一汪秋水，寧靜而深邃。

當金雕做好準備，發動第一次攻擊時，眼前早已閉目養神的陳墨已彷彿在一夜之間洞察了天地之機。那是時間與空間交織的唯一瞬間，也是萬物生靈在時間的長河中瞬間綻放又隨即湮滅的一刻。

在此刻的陳墨眼中，金雕的翅膀似乎變得緩慢，空氣的流動，音波的傳遞，草木的震顫，這一切都在向陳墨揭示著襲擊的軌跡。

金雕的利爪在陳墨的耳朵中，彷彿是天地間最奏效的音叉，每一次震動都在拉開著他聽障的最後一道門扉。

金雕的利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幻影，它似乎察覺到陳墨已經洞悉了它的攻擊，但利爪依然不減速度的向陳墨射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空氣凝結，陳墨的身形也突然靜止，就像時間在他的周圍劃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所有的動作和聲響都被隔絕在外。

金雕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雙眼，眼前那個被它認為毫無還手之力的爬蟲，竟然在同一時間捕捉到了它動作的頻率，並在最精準的時機做出了最恰當的閃避。

金雕一擊未中，有些失望，有些惱怒，更多的是不解。它的尾巴上覆蓋著翎羽，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完成了轉身，它決定在俯衝而下的同時仔細地審視這個渺小的生物。

對於陳墨來說，剛剛的那次躲避就像在無聲中綻放了一次煙花，精準的節奏感、絕妙的閃避以及金雕眼中那清晰可見的困惑，這些都是他在「歸虛」境界中獲得的又一層次的體悟。

在接踵而至的連續攻擊和閃避中，陳墨越來越嫻熟地掌握著這個境界的秘密。金雕的每一次移動都莫名其妙地被陳墨提前洞悉，而陳墨每一次的閃避，都準確無誤地避開了所有可能的攻擊點。

一人一雕的互動，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這個靜謐的森林中鋪開。隨著太陽越來越高，金雕似乎也感到了疲勞。突然間，它停下了攻擊，雙翼一展，緩緩上升，飛回了紅焰巨狼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