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平平無奇的東院學生。

在我尚處於牙牙學語、天真懵懂不知世事的時候,師父就常說: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徒兒,你要謹記,時刻抱有敬畏謹慎之心,如此方可探求大道之外更廣闊的的天地。”

師父是我宗太上長老,百歲元嬰、半步真仙、最年輕的大乘期老祖,當今天下第一劍修。

翻手便是排江倒海之能,天下未有修者可與其爭鋒。

即便如此,她也會有夜深人靜時的寂寥落寞之憂思嗎?

當時,我那清風修竹如玉君子般的大師兄說的一番話,至今仍振聾發聵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裡:

“快拉倒吧,大白天的,你又開啟網抑雲emo模式了?”

“又沒說不讓你出去玩,有本事先把外邊給你的禁令搞定了啊?”

“哪怕裝一裝也好,每次搞事失敗都被遣送回來,我們不嫌丟臉的嗎?”

深刻震撼、令人發省,配上那毫不掩飾鄙視的眼神,很難不說是積怨已久。

師父不屑一笑,清風徐來,揚起她三千青絲和一身紫黑尊服,鳳翎流朱彩釵在晴陽光色下燁燁生輝,像極了三師兄給我講的那些話本子裡極盡雍容尊貴的一國帝皇。

“強者,從來就是不屑於偽裝的。”

她負手而立,神色淡漠,一瞬雲海翻湧、風雲變色,端的是那副天下至尊強者的姿態。

大師兄把我抱起來,擋住那陣呼嘯而來的陣風,“呵呵”兩聲。

“強者,你要不要從這風裡感受一下掌門的怨氣?你再不過去,我很難不保證你的禁令時長會不會再延長些。”

伴隨著又一縷無聲無息的微風,原地已經沒了師父的身影。

那時,正是百年一度的“四界盛會”,很難不說如果師父沒衝刺一把而是真的遲到了的話,掌門會不會一怒之下斷了她的外出機會。

一宗太上長老混到這地步,也是沒誰了。

大師兄對師父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雖在我面前還是那副清風朗月的雋雅模樣,但語中的諄諄教誨之意不言而喻,

“小師妹,記住了,這就叫自已沒有ac數還要硬裝b。咱是乖孩子,不跟師父那老混子學哦!”

那時的我,尚還沒有什麼“尊師重道”的理念,師兄如此說,我便也就記在了心裡。

幸虧記著了。

多年以後,師父一抹鼻涕一把淚地牽著我的手,訴說著自已的無限不捨與擔憂,話裡話外都是孩子出門要家長一塊陪著才放心的意思。

我很清楚地確信,師父把她半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都沒掩住自已那躍躍欲試的興奮之情。

我一把擼下師父的手,在大師兄欣慰的目光中,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據那天趕回來為我送行的幾位師兄師姐回憶,那是他們頭一次見有人能跟師父同臺競技還不落下乘。

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妹竟然還有飆演技的天賦,屬實是他們沒料到的。

只有大師兄,在我聲淚俱下、梨花帶雨和上了頭的師父battle時,露出了安心又詭異的微笑。

孩子沒白教啊。

後來,當我真正踏上那條我自已都不清楚是否順遂的旅途時,我才明白,為何我那當世第一人的師父會如此嚮往修真界之外的世界。

他們告訴我,那些從前曾聞所未聞、浩瀚又神奇的地方——叫萬千宇宙。

他們告訴我,那個將要教予我、給予我新生的教習之地——叫嵐翔技校。

只有師父,在聽完我講述了旅途上的一切,終究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嚴肅又想笑的表情:“娃子切記,學啥都行,千萬別去碰挖掘機!”

後來果然是被以治腦疾為由的大師兄拖去了藥峰才算完。

......

據師父所說,嵐翔技校建成的時間不算久,迄今為止也才三百年而已,比之我們天衍宗的千萬年更顯九牛一毛。

為了區分修習不同法源的學生,校內一共分為東南西北四院,無論是學習課程還是測評分數,都以各院總體為標準。

剛入學時的我確實相知不多,一直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

不過經由一個月的適應,在我們東院師兄師姐的領導下,已經相當能適應現在的狀況了。

比如說,當我遇到一群揮舞著木頭棒子、整體顏色偏靜偏冷,要不騎掃帚出行、要不就是坐南瓜馬車或獨角馬等一系列看起來就很華麗麗的交通工具出行時的人時,我會知道那是和我們互相看不順眼的西院學生們。

再比如,當課堂上出現那些徒手擼水怪、隨地挫光炮、幹架當飯吃的人形“平頭哥”大哥大姐們,我會知道那是我們學風彪悍、拿衝鋒槍狙擊炮當玩具耍、人狠話不多的北院學生們。

又或者,總有那麼幾個帥哥靚女,走到哪都能引起狂蜂浪蝶、喧囂歡呼。

就能知道,是我們魅力無限、情感大殺器的南院學生們出場了。

至於我們東院?哈,這還用說嘛。

御劍凌霄,憑風獨立。玉金琅嬛,仙人之姿。

當然,如果說的通俗點,也可以稱我們為“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命由我不由天”金句發行人,大眾網紅景點“xx魔宮”“xx仙府”“xx數字塔”宣傳者。

畢竟萬千宇宙每年網文那麼多,就屬我們東院的特色獨佔鰲頭了。

師兄師姐們如此得意洋洋地自誇著。

我卻想起師父曾經邊吐葡萄皮邊漫不經心說過的話:

“啊對對對,也就屬我們重生穿越、剖心抽骨虐身虐心的狗血套路最多了。”

“你師父我也算是蘸著狗血吃過瓜的人了。”

不知道該不該誇她口味特殊,但是如今想來,大概也能理解師父的心情。

趙師姐:“女主妥妥有病,這種渣男不殺幹嘛,留著過年嗎?”

劉師兄:“男主啞巴了?你不解釋另一個男主能知道你幹啥了?”

風師姐:“種馬潤開,離我遺世獨立高潔無雙的神女姐姐遠點好嗎?”

他們津津有味地聚眾看書,只有我一時不忍心告訴他們。

——參與過上述全部事件的我師父,究竟是怎麼把這些寫成套路還流傳甚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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