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南院學生。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故事的開頭總是極盡溫柔,結尾配不上整個開頭。”

在我心裡,也許這句話該顛倒一下?

未來的光芒溫柔了無盡歲月,卻起自於一個完全不匹配的深淵之惡。

大家肯定也相當好奇我們的身份了。

怎麼兄弟姐妹四個,能分到完全不同的東南西北四院呢?

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因為我們是實驗物——生自冰冷機械,汲取生命的人造“人”。

因殺戮而生,受陰謀驅使,本就沒有任何未來,也不該有未來的機器而已。

所以說實話,被學校選中也不算什麼值得慶幸的事吧?

畢竟我們又不需要幸福。

時至今日,我仍記得那個自稱我們“母親”的女人如此說道。

“他們屬於這裡。這是他們的職責。”

一個冰冷而又固執的聲音,將“這裡”代指她自已,然後切斷了我們所有的未來。

這個聲音,陪伴我們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年年歲歲,一次次的血腥殺戮、一聲聲的祈求之苦。

也正是這個聲音,曾是我們無數度追求與嚮往的“溫暖”。

說句實在的吧,我們其實不算人。

人不像我們這麼冷心冷情——在與周邊人朝夕相處之後,捅刀子還能捅得那麼幹脆利落。

科技賦予了我們強大的實力,而“母親”刻板又嚴厲的訓練成功將我們培養成了只尊奉她的“信徒”。

她教會我們親情與友情——

將我們放逐到人性的窮兇極惡之地,在感受扭曲的溫暖後又因背叛而瀕臨死亡。

然後慈悲而憐憫地現身救贖,告訴我們這世間任何感情都不可信,唯有她才是唯一的救贖。

不僅僅是“母親”、“父親”、“創造者”等身份——任何詞都不能確切形容我們當時的感情。

是獨一無二、是無可替代,亦是彷彿嗜了癮一般無法戒掉而又可悲的依戀與孺慕。

“世間任何情感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扭曲而又偏執的感情,最終同樣澆灌出了世間最無可救藥的惡之花。

她教會了我們人性。

在瑟瑟發抖、猶如小雞仔一般無比渴求溫柔與愛意的時候,在我們對她剖開一片真心的時候,把年幼懵懂、毫無防備的我們帶去人心不古的亂世。

——去體驗民生凋敝荒蕪破敗,去見證瘧疾四起哀鴻遍野,去歷遍人性疾苦、芸芸眾生。

再睜眼看,那分明是人間。

任何哭嚎與祈求都沒有絲毫用處……來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吧。

鷹寶寶成長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就會被老鷹從窩裡拱下去。

萬丈深崖的高處,如果不能振翅翻飛自如翱翔,就會在可怖的崖底摔成個稀巴爛,從此結束短暫的一生。

而老鷹在生物本能下也已完成了它的職責,即便會有轉瞬即逝的悲慟。

命運如此,它做不了任何改變。

只不過相比起還體味過短暫父母親情的鷹寶寶來說,我們這種被催熟的果實——

從未真正理解過“母親”含義的造物,大概更像作為食物而被榨乾身上每一處價值的走地雞吧?

在除了那個女人的教導便完全封閉的環境下,我們無法不認為“母親”的所作所為都是理所當然的。

——無關對錯、正反,只是理應如此,她的任何行為都彷彿生來如此一般,順其自然地進行著。

即便後來我們見證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內心中也始終無法認同他們的相處方式。

“為什麼要這樣做,不覺得很奇怪嗎?”

一群異類,卻堅定不移地認為著人世間的一切才是怪異。

於是,我們如此虔誠慶幸,尊奉的“母親”給了我們世間最寶貴的感情。

如此,認為。

何其傻逼。

甚至都不知道那個感情名為什麼——

“愛”嗎?

多可笑啊。

就是這麼可笑的我們,固執地經歷著那段傻逼、不堪入目,不知令他人多麼心力交瘁的過往。

如果說我們是什麼也不懂,知道殺戮的傻黑甜工具人的話,旁人大有解決辦法,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讓我們“改邪歸正”。

可我們不是啊。

我們什麼都懂。

我們知道“母親”將我們創造出來是為了延續她“偉大”的實驗——證明科技可以左右世間最本源的力量。

將精密的儀器與強大的本源能量相結合,便可以誕生令無數人追捧若狂的科技造物。

我們知道“母親”過早地讓我們體會那些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是為了讓我們心甘情願地待在她身邊,即便沒有任何束縛與兼顧,也依舊堅定不移地信仰著她。

我們什麼都知道,我們只是認為這理所應當並甘之如飴。

——是互利共生的蟻后與工蟻,我們於彼此,不可分割。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是相當可笑的想法。

世上本沒有什麼是永遠無法分割的。

海枯石爛、世事滄桑,世間唯一無法改變的,就是亙古前進的時間。

那時的我們,就像是一面堅不可破的銅牆鐵壁。

外面的人進不來,即便是想找到一個小缺口,也只能失望地大敗而歸。

噥,這麼想的話,後來那個真正做到”救贖“的人,其實還蠻有毅力和耐心的。

即便她剛開始看起來是如此的不靠譜。

那是在一個即將崩壞的修真世界——

彼時我們兄弟姐妹四個揹負著強大而又殊異的本源能量,奉行著“母親”的命令穿梭於各個世界進行任務。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科學狂人。

即便會對我們這種出自於她手的人造物懷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無法敵過她那對科技與實驗狂熱的迷戀。

她的成長伴隨著冰冷的機械和實驗報告,機器充當著她的人生父母,給了她幾近素未謀面的父母滿滿的“關懷”。

於是面對我們,更多是看待工具的一種冷漠。

人類的情感,於她而言,不可或缺卻又無甚必要。

只不過是控制的手段而已。

何必自已再投入什麼呢?

她的實驗需要投放到各個世界檢視成效,我哥用半年時間佈置好,卻被其他事絆了手腳。而當時我正好完成一個任務,自然就順手幫他給辦了。

“許久不見,這個小世界的天道怎麼這麼拉了?”

那是我遇見那人時她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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