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北院學生。

旁白君。

要不說人家能找著物件呢。

望著悉心照顧女朋友幾乎寸步不離的早睡哥,我如此感嘆。

飄來飄去切換視角,覺得不過癮,我還想再湊近看看。

男生五官優越,鼻樑高挺,像一尊石化的希臘雕塑,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和幾乎要凍死人的低氣壓。

沒開玩笑,他身上真的在冒冷氣。

“我靠兄弟你這什麼情況?”旁邊的傢俱戰神發現異常,低聲驚問。

早睡哥搖了搖頭,神色間流露出一抹疲意,“沒事,是副作用。”

他將手覆在女生流血的傷口處,上面已經包了紗布,做了簡單的處理。

但由於是被魘牙所傷,仍在緩慢滲著血。

泛著冷氣的手至少能延緩一下出血速度。

因為要守著一號,所以他並沒有參與會議,只是問,“商量得怎麼樣了?”

時間不等人,他們這還有那麼多傷員,必須儘早做出行動。

戰神微微嚴肅,語氣凝重:“十分鐘後匯合,外面喪屍也在聚集,估計得做好突圍的準備。”

他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這次行動他是主力軍,其他人會掩護他前往魘牙所在地。為了儲存實力,大家都要參與清障,保證不會有多餘的喪屍礙手礙腳。

他突然抬了抬眸,望著虛空瞳眸冷然,“你們在的吧?”

他在叫旁白了。

我回答:是的。

我驟然離開他們幾米遠,與他們同高而對。

我首先補充:不能問有沒有贏,怎麼能贏的。

問了就劇透了。

男生搖了搖頭。

他注視著虛空,語氣平靜,“我想問,我大腦裡的東西能成真嗎?”

我沒立刻回答。

問了問我的同學兼同族同事——你能看到他腦子裡想的個啥嗎?

旁白也是有不同指職責的,有時分的清楚一些,更有利於我們這些負責交涉的投入進自已的角色。

檢視別人大腦這麼私密的事,以我目前的身份可沒有許可權開啟。

同事沉默了一下,給我發來了一張打碼的動圖。

我:好糊的馬賽克,既然要保護別人的……

下一秒,一條眼熟的觸手血肉模糊地飛過。

重力將其砸了個稀巴爛。

我:……

我試著感知了一下之後的劇情,發現也是糊的亂七八糟。

……怎麼個事兒小老弟?

同事回覆:為保護青春校園花朵,形成健康文明三觀,禁止傳播任何血腥及不文明畫面,防止盲目跟風,走上違法犯罪道路。

嘖。

這點就是不好。

一大家子都湊一塊兒,連點少兒不宜的都看不了,完全沒有旁白自由。

我想了想,回道:成功的機率很大。

照那個砸的力度,可見當事人憤怒的心情有多高漲。

早睡哥點點頭,“嗯,謝謝。”

我望著他始終冷如冰雕的面龐,忍不住開口安慰:她會沒事的。

從主觀上講,這是我同學,我擔心他們的安危。

從客觀上講,如果這是一本小說的話,開局就先死上幾個重要人物,我都不敢想作者會被罵成什麼樣。

旁白一族通曉一切,我能說出來一方面是因為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到時候傷員們很快就能接受治療。

說不說對“主線劇情”都沒太大影響。

一方面我感知到面前的人就像一個披著冰山外殼的流動岩漿,如果我再不說點什麼定定心的話,很可能等會出現的就不是18+限制級畫面而是25+了。

到時候不能播的一大堆,我們看什麼?看會動的馬賽克嗎?

越想越覺得憋屈,和家裡人共事真是**一大堆。

這邊兒已經準備就緒,我看了看時間,算著時候差不多了,跟我的同族發起了視覺共享。

那邊兒很快被接起來。

遮天蔽日的蔥蘢古樹,兜住了山外灑下的光線。

一片死氣沉沉的灰暗中,火把騰騰燃燒,零星火點子在半空中炸出微響。

空氣陰暗潮溼,過多的水汽讓燃火都顯得艱難起來,彷彿風一吹就要熄滅。

纖長健碩的人類雙腿虔誠地跪在地面上,循至腰部卻開始出現細密溼滑的魚鱗。

再往上看,肥碩黏膩的魚身映入眼簾,一雙雙魚鰭捧著木箱,崇敬而熾熱。

兩座魚人雕像被供奉在祭壇兩旁,背脊上凸起鱗刺,如奇峰般嶙峋怪異,手持刀戩與盾牌,煞氣滿面。

中間一座畫滿奇怪符號的巨大圓盤,凹槽密佈,其中注滿鮮紅的液體,組成了一幅詭譎的畫面。

與此同時,上一個學校裡的情況被以意識交流的方式傳輸到我這邊。

我讀了讀,有些沉默。

寂靜山招惹這群玩意兒幹啥呢?

幹啥啥不行,水課第一名。

把班主任脖子繞成麻花當跳繩玩,把食堂廚子喂成胖豬騎著跑,把查夜鬼收拾收拾背身上當人形盾牌。

上課別說是回答問題了,人家主動問問題給老師問的一問三不知,事後還要來波電搖嘲諷貼臉開大。

可憐的孩子,沒啥大問題的話,應該是瘋了。

可憐的寂靜山,沒啥事的話,就別逼著人家孩子上學了。

換個副本吧,昂,別為難自已了。

潑天的富貴沒享上,潑天的糟心倒是一盆子扣下來了。

後期還出來一個精靈高射炮,逮誰滅誰——主神商城出品的東西,質量硬、有保障,簡直就是萬能的拆家神器。

我要炸學校不是夢。

寂靜山是個聽勸的。

也可能是久不啟動,一下子開機延遲,載入模型吃力,所以第一個校園本才會被搞到毫無還手之力。

等下一個魚人山村的時候,就是正式把”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升級到“一拳一個小朋友”的高難副本了。

首先同學們作為人類——食物鏈最底層,任何生物都能來啃一口的美味小餅乾出現在深山古林裡,簡直就是羊入虎口,碰上哪個超大號都不能無傷透過。

其次,古林內的魚人村崇尚人祭。

每當祭祀時,就會從豢養的人牲身上摘下自已認為最美味的部位——人牲會被以特殊手段維持生命,直到身上全部器官都被拆除才會死去。

最後,召喚來的神明更為麻煩。

祂會寄生在人身上。

只要降臨,就會無差別寄生人類。

美味又富含營養的母體,供神明破體而出。

我聽著這條件都咂舌。

這下有人形高射炮也不好使了,你就算是個人形核彈,也打不過請了外掛的吧?

同學們實踐出真知。

在深山古林,勉強能過。

畢竟動物也有本能,會下意識避開猛獸標記的地點。

就……隊裡是有妖修的……嗯。

雖然隨地大小變是不對的,但如果是妖修的話……也變得合理起來了呢。

而且旁邊還有法修和獸修打輔助。

獸修有豐富的動物養育經驗,會隨身帶著一些對比用的粑粑。

法修則負責甄別植物和地理環境,辨別有無毒素、是否危險。

至於魚人村落,全靠某精靈的高射炮偽裝功能,打暈了十幾條魚人才模擬成功。

雖然他們人多,但寂靜山為了防止出亂子,也給NPC的人數翻了個翻。

看著都不像村了,像個鎮。

反而給了大家混入的空間。

至於最後的神明降臨,那真是無奈之舉了。

誰知道不開一下局就能放出大boss啊。

他們進去的時候,魚人村長已經快跟祭壇battle一個來回了。

那唸咒的速度堪比rap。

用手語的話都能結出殘影來。

他們流程的末尾都沒摸到,就眼睜睜看著阿拉燈神丁降臨了。

邪乎到家必有鬼。

鬼出現了,他們也只能急中生智賭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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